第54章 [0051]袭取西土
金秋十月，秋收完毕。秦国都城，西垂宫。为父服丧期满三年，丧事一毕，继立的秦文公召开了第一次会议。会前，年老的费伯告老请休，文公不允，于是仍暂领着大庶长之职。秦文公的师傅公子康，也入列了政议。
秦文公道：“先君遗命必复岐山，以成天王重托。今寡人即位三年矣，欲东伐，如之何？”
左庶长威镇听了，欣然拜手请命：“君上！臣请命北伐！自前年伐至岐山而归，臣无一日不思北伐，以成先君之愿！”
右庶长克父道：“我自西垂北伐岐山，路途遥远，自车骑启行，粮草无日不运于途，徒役劳烦。今息民三年，是有所积。北伐之事，当多作思虑。若以怒兴师，劳民伤财，百姓苦楚！”
秦文公看了看不沉默不语的大庶长：“伯父，您老意下如何？”
大庶长老费伯说道：“老臣之见，北伐之事，宜徐图而进。戎狄无义，不以败为耻，战败则逃，居则复来。故由西垂北伐，运粮补员皆为不便，我秦是无地利之优。”
大傅公子康见了，请命说道：“君上！春狩秋猎，古之制也。今君上除丧亲政，当以田猎为先。”
秦文公微微点头：“诸位大夫所议皆当。寡人即位头一件事，当例作秋猎，北伐之事，来年再议！”
众大夫拜礼：“君上圣明！”
秦文公说道：“寡人此次秋猎之事，诸大夫及宗子皆不必参加，以节省财用。左庶长！你明儿去营中挑选七百军士，驾轻车与我随行。今年秋猎，权当战习。”
左庶长拜礼领命：“诺！”
秦文公继续说道：“我此番秋猎，兼巡北土，时日不定。国中诸事，由大傅处理，有难决之事，可请大庶费伯商定，望诸大夫助之！”
众大夫拜礼领命：“诺！”
次日平旦时分，天刚初亮。秦文公领着七百甲士，皆坐在车上，不带一名步卒徒兵。战车和乘车足有一百多辆，轻车疾行，悄然出城。队伍的前面，是威镇率领的重装甲车三十乘，作为前驱。随军之士带着简单的锅具和干粮，犹如出去打猎一般。
二日后，秦文公率甲车顺着渭河东行，来到了汧渭之会，秦文公令大军就地休息。他下了车，遥望着北岸的夨国城邑。
左庶长威镇驱车前来，下了车，走到了秦文公跟前，拜手道：“君上，大军轻车疾行已二日，今儿停车于此，敢问将田猎于何处？”
秦文公指了指北岸：“寡人东猎之地，在河之北岸。”
威镇疑惑道：“北岸，那不是夨国之地？”
秦文公作色道：“何夨国之地？我只知，岐山以西，皆乃天王所赐我秦之西土！”
威镇顿时大悟：“是！此乃我秦之西土！”说罢他愤恨指着北岸道：“此夨国区区，是当亡矣！昔戎狄灭周，尽平渭原之地。我秦师勤王之时，曾全力救之，使其以免遭戎狄伐灭。想不到，其后竞恩将仇报，师随戎狄，袭我秦师，是以先君折于此地！”
秦文公当即挥鞭下令：“哼！你既无情，休怪我义！传我之命：全军渡河，取我西土！”
威镇欣然拜礼：“诺！”
随行的七百甲士，皆是从秦军精挑细选的精锐之士，听到君主的命令，立即下车，列好队形，分成前后两队，威镇亲率前队的三百甲士先行过河。紧接着，秦文公率后队四百甲士到了北岸，只留几十号人在南岸看守车辆马匹。同时，令一辆传前，前往眉邬城。
夨国都城，一切如常。自从三年前，戎狄之师从夨城偷袭秦师后路，以致秦师虽胜而退之后，戎狄之师复又驻于夨城之中。驻扎在夨城的戎狄军将，整日饮酒作乐，出见民女，则掠至营中取乐。
夨城百姓屈于戎狄军士的威压，皆敢怒不敢言。这三年来，夨国百姓的贡赋，比以往增加了一倍！因为，百姓们还得贡养城中的戎狄守军。
夨国城郊，秦文公对列阵以待的秦军精锐甲士说道：“夨国区区，不朝我王！与戎狄为伍，袭我秦师！是以先君遗恨于此！寡人嗣先君之业，今必报之！”
左庶长威镇带头喊道：“攻灭夨城，为先君报仇！”军士挥舞着拳头，齐声高喊：“攻灭夨城，为先君报仇！”
秦文公继续说道：“天王封建我秦，赐我西土。岐山以西，皆归我秦！今寡人率精锐之士，必当致死，取我西土！以成王功！”
左庶长威镇带着军士喊道：“取我西土！以成王功！”
秦文公挥着手中的长戈，下令道：“杀！”
“杀！”“杀！”“杀！”
秦军七百甲士，带着满腔怒火，奔袭而去。
城中的夨国人挫不急防，没想到秦军会突然袭击，忽忙应战。秦军很快突入城中，与城中的夨国军将及戎狄驻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却说夨国百姓恨于君主为求自保，降于狄师，与戎狄为伍，见秦师来攻，皆不守国。当秦军突然杀至城门，城中百姓反而杀了门卫，争相逃出城外躲避。
秦文公看到城中百姓四散逃难，立即下令道：“军尉！传令军士，不得纵掠！凡夨人百姓之屋，严禁烧掠！”
“诺！”军尉受命而去！
激战至正午，戎狄在夨城中近千名守军尽数被歼。夨国官员，凡有顽固不化，仍在抵抗者，皆斩不饶。
秦军在城里打扫战场，抬人的，收拾东西的，一片忙碌。奇袭得手，秦文公很是高兴！当即命左庶长威镇在城门挂上了一块木板，上书安民告示：“我秦师奉王命，驱除戎狄，复我西土！今西土初附，凡百工及百姓等，皆免除粮赋一年！”
留在城中的一些百姓看到了，喜出望外。纷纷外出找回逃难的家人。傍晚日分，外逃避难的百姓成群结队的回到城中。夨城里百姓屋中炊烟生起，一切恢复如常。
次日，秦文公命令左庶带着五百甲士留守夨城，总管眉邬及夨城两地军队，自已率领二百军士，载着几车战利品，以及几十个戎狄俘虏，返回西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