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群雄传之天威陨落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1章 [0018]西畴白帝

话说盟誓之后,秦伯热情挽留,王使们又多住了两日,随即南归。刚送走王使,秦伯及众将便开始商议,筹备立国大典之事。

秦伯说道:“我们嬴族,偏处西垂边境,熬了这么久,现在终于翻身了!咱们这立国大典,必须要办好,大启我秦人之心!国之大事,在祀于戎。这立国的头等大事,就是祭祖,诸位议议,我秦国当祭谁祖?”

千夫长克父率先说道:“当祖非子!昔戎狄侵镐,懿王迁居河东。孝王继立,命申侯数伐西戎,申侯之婿、我嬴之嫡大骆自西垂犬丘率师助之。

吾先祖非子随大骆勤王有大功,王得以初牧于汧渭,孝王嘉之,欲更立非子为嬴族之嫡嗣,申侯谏之。

孝王乃别封非子于秦邑,命为秦氏,以御西戎。今戎狄复占宗周,先王死于难,主公勤王,亦有大功,天王继立于申,赐土封爵,乃有我秦国。”

秦伯正在要点头应允,老费伯突然正色说道:“非也!我嬴姓之族,本少昊之后!不忘远祖,不没于辱,是以延绵至今。”

克父问道:“白帝少昊,乃青帝太昊之子也,二帝皆东夷之祖,我赢族实居西垂,如是为何?”

老费伯说道:“天之初时,我嬴族之人即居东土,起于泰山之下。积年累月,开疆扩土,北至于河,东达大海,西及泗水,南抵淮渎。

至四帝相争之时,我太祖太昊,自号青帝,都于丹土,临于海滨。数战黑帝蚩尤不利,坠亡失国。

及黄帝定天下,乃命我曾祖少昊,继守东土,赐以嬴姓。及少昊自号为白帝,乃别其嫡为子姓,故我嬴与商,同宗共祖。商兴之时,我诸嬴皆贵,为诸侯者十有五国。

至我远祖蜚廉之时,为帝纣大司马,育有四子,父子俱以材力事帝纣。其长子曰恶来,续守东之故地,都于少昊之墟曲阜,国号为奄,是称商奄。

少曰季胜,随父居于商都朝歌。帝纣末年,我远祖蜚廉北伐朝鲜,纣叔箕子从之。周武王遂率西夷诸侯,趁虚攻入朝歌,袭灭我商。帝纣不降,宁为玉碎,自焚而死。

我高祖恶来,闻武王伐商,自曲阜率师救之,为周师伏击,恶来战死,武王亦伤于师。

武王以我赢族众诸侯之未服也,乃封帝纣之子于殷,号曰武庚,以续殷祀。

封管叔于商都亳城,命蔡叔霍叔居于殷都朝歌,以相武庚。此周之三叔,名为殷相,实为三监,以防殷人之反也。

商灭之时,蜚廉少子季胜,率其族人,逃于王都,入于太行,窜于戎狄,北奔冀地,是其后习于养马。其后有曰造父者,以良马四,献于周穆王。穆王悦之,以为嬖御,封之赵城,别为赵氏,自是季胜之后,离我嬴族。我嬴族恶其降于仇敌,又媚侍之也,世不相认,以至于今。”

克父接着问:“我诸嬴既原居东土,乃渔盐丰硕之地,何又至此西垂贫疾之边?”

老费伯叹了口气:“哎!追及其由,实我为嬴族之辱也。”

千夫长威镇忍不住也问道:“何辱至此?”

老费伯说道:“武王既灭商,又杀恶来。大惧于东嬴诸侯之未服也,乃封太师望于营丘,封母弟周公于恶来故都曲阜,封叔振于曹,以周之三公守而御之。武王伤重,周公亲送之归,乃不就国。

武王返及丰镐,次年即崩,成王继立。周公以天下初定,民心不服,摄政当国,众王叔闻之,是皆不悦。

周公更命其子伯禽,东入封国。王叔勋贵,已就封地者,闻之不服:周公之子伐商毫无寸尺之功,何能位同伯舅,爵超王叔?是以其父子二人,乃皆僭越,故叛周公。

我远祖蜚廉及箕子既定朝鲜,闻商既灭。于是留箕子居守,蜚廉自朝鲜率舟师复归东土,入于曲阜,率商奄、徐嬴等众东嬴诸侯,因武庚及周之三叔以叛。

武王既葬,周公乃作师旅,潜师东征。周公长子禽父,成王母弟叔虞,率师从之。周师悄然速至朝歌,而东之诸侯未聚,殷大震溃,乃克三叔,纣王之子禄父北奔,管叔自劲而卒,乃囚蔡叔于郭陵,执霍叔以归。于是大迁殷民于商丘,改国号为宋,更立微子,以守商祀。

周师又东伐诸嬴,得祝融氏四姓之诸侯相助,以为内应,乃大败我嬴姓诸侯。杀我远祖蜚廉,尽灭诸嬴之国一十有五。

成王恶我诸嬴之不降于周也,乃大迁其民。迁以殷民六族于商奄,封之于鲁,使伯禽守之。迁嬴姓七族于朝歌,赐予卫叔。又迁殷都遗贵于洛邑,以建成周,居之洛南。

因我远祖蜚廉、恶来父子,皆不服于周,致死尽忠于商,成王大恶之,是以不赦其族。乃以我商奄之人,赢姓诸氏,皆为战俘,远迁于宗周之西垂边境,以御奴戎。故我嬴姓秦、费、威诸氏,僻居西垂,以至于今。”

“哎呀!我的老费伯哟,今儿这么高兴的日子,你提以前的血泪史干啥呢?”千夫长克父埋怨道:“这都啥年月的事了,忘了得了。此些败兴之事,有啥好传的。”

老费伯严肃的说道:“不忘远祖,方为有根,以继祖宗之祀;不没于辱,激励后世,以创我辈功业;不享于安,勿亡于乐,以福子孙之长。”

“说得好!”秦伯听了深受感动,不由赞许道:“老费伯言之有理!今我秦嬴虽复为诸侯,历代先祖忍辱负重,累功积业,自今乃大,方得以封。我秦当继祖辈之功,创我辈之绩,开子孙之业!”

三人立即拜礼:“君上圣明!”秦伯也回了礼。

老费伯接着说:“今我诸嬴,居西垂之地者,仍有秦、威、费、廉等诸氏,若祖非子,是独尊秦氏,而弃诸嬴也。”千夫长威镇听罢,低头不语。

费伯继续说道:“昔少昊契之立于曲阜也,以其位于东土之西,故号曰西方白帝,是为五帝之一也。今我秦封于西土,国于西垂,正为西方之位。故祖少昊,祠白帝,上顺天命,下慰诸嬴之心!”

“老费伯所言极是!”秦伯听罢,觉得非常有理,当即改变了原来要祖非子的计划。他问道:“若祖少昊,当如何祭之?”

老费伯答道:“请于我都之西郊,起高台,建祭坛,名为西畤,以祠白帝。祭祀之物,以白马、黄牛、白羊各一。”

秦伯说道:“既如此,我秦之立国,当祖少昊!祭祀白帝之事,就请费伯筹办。”

老费伯欣然领命:“诺!”

千夫长克父说道:“主公!立国大典,臣请例定在明年春正月初吉日。”

秦伯答道:“准!克父,这立国大典,就由你来筹备。”

千夫长克父高兴地道:“诺!”

威镇也请命道:“主公!今儿既为诸侯了,咱这宫殿也应当扩建翻新下。日后诸侯使臣来访,也气派些!”

秦伯答道:“那这事就交给你了,稍作扩建翻新即可,切记要省民力,节费用。”

“诺!”

于是三大夫拜礼散朝,各司其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