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影绰绰
我的眼前景象转换间，还没有完全看清转换后的景象，嘴巴就被肖垚一把捂住，然后我就看到在我们身边只有四五米距离的地方站着一个灰色的影子，在缓慢而蹒跚的游荡。
然后我顺着肖垚的手指，又看到再远点的地方依然有三两个蹒跚的身影在高低不平的坟地间低头游走。
如果不是肖垚提前捂住我的嘴巴，我想我肯定会低呼出声，不过现在看到它们的样子，再看到它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的样子，我才拍拍他的手，让他松开。
“接受的还挺快的，瞧，脸都吓白了。”肖垚还不忘小声的嘲笑我一句，指着最近的那只影子说，“看，那边那个灰色的，应该是等着投胎的鬼魂，它们一般是不会感知到人类的，也不会伤害我们。”
我心里想着，这么黑的天，就算是脸吓白了他肯定也看不见，却还是抬眼再次看向不远处那个灰色的影子，它头发乱蓬蓬的，却怎么都看不清楚它的脸庞，也看不清它的身材，就是那样灰蒙蒙的一团，像雾气一样的东西，在深一脚浅一脚的蹒跚而行。
“那边那两个，应该是刚去世没有多久的，灰色中还透着一点白色的样子，你应该认识他们吧？”肖垚指着稍远一点的两个影子，问我。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去看，但是依然只是看到一团像人形的雾气，一个高一些，一个矮一些，其他的就再也看不出来了，“离得有些远，我看不太清。”
“你不会是眼睛近视了吧，光线这么好还看不见？”肖垚看我一眼，“那个高的是二老姥爷家的大儿子金锁，那个矮的是四老姥娘，他们都是最近几个月才刚刚去世的。”
“哦。”我给了他回应，肖垚现在也算是我们的本家了，最近家族里有去世的人他们也都会出席，虽然二老姥爷和四老姥爷他们的家族已经都搬出了老宅位置，平时来往也渐渐少了，但是婚丧嫁娶的时候，他们家族的人也都是会过来的。
金锁是二老姥爷的大儿子，我还要叫他一声姥爷的，二儿子叫做银锁，金锁从小便得了小儿麻痹，一直都瘫痪在床，双腿骨头虽然在随着身体生长，但是腿上几乎没有一点肉，据说脑袋也受了影响，智商只相当于几岁的儿童，平时看到我的时候，总会叫着我妈妈小时候的乳名，一直被二老姥娘当成宝贝一般照顾，一直长到了三十多岁才去世的，拖累了二老姥娘和二老姥爷大半辈子，因为他没有娶妻，是算作早夭，并没有风光大葬。
而四老姥娘是因为年龄大了离世的，我和肖垚都出席了她的葬礼，他们两个再度出现在眼前，我的心里说不出的别扭，难道人去世后，真的会以鬼魂的形式存在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姥爷也会在其中吗？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得肖垚轻“咦”了一声，我连忙又聚精会神起来，远处坟茔上生长的一棵大柳树下，闪出了一个有些发黄的影子，那个影子个子小小的，如果是人的话估计也就两三岁的样子，而且它的行动十分迅速，却也只是围着远处的几个坟头打圈。
只须臾的功夫，那个低矮的黄色影子身后竟然跟了好几个同样是黄色的影子，而且它们也和之前那个影子一样矮小，有两个甚至更加矮小，就像是刚出生的孩子大小，一旁的肖垚已经将手抓在了我的胳膊上。
看着它们在坟茔和大树下奔跑，似乎没有目的一般，突然，它们全部都停了下来，最前面的一个竟然缓缓地扭过头来，看向我们所在的位置上，它的脸上是什么表情我依然无法看清，但是心里却是不自觉的一突，一丝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然后它们几个黄色的影子纷纷都转过头来，也就是一次呼吸之间，它们已经迅速的开始向我们所在的方向跑过来，速度快到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便已经就在几步之外了。
还好肖垚反应灵敏，一声“跑”喊出口的同时，一个燃烧着的符咒已经激射而出，而我已经顾不得回头，转身顺着通向村子的小路跑去，虽然腿软影响了奔跑的速度，但是我依然有自信觉得它们应该不会追到我，因为它们腿太短了。
直到跑得已经听不到身后一点声音了，也跑出几百米的距离，我才停下脚步大着胆子向身后看去，糟了，肖垚没有跟过来。
心里很害怕，但是我还是擦了一下额头沁出来的汗，又小心翼翼的慢慢向回寻找肖垚。
直到我再次来到那片坟地的边缘，我才又看到肖垚，只见他保持着蹲跪的姿势，面向那片坟地，而他身前不远的地方就是我们刚才所在的位置，那里现在已经被几个黄色的影子占领，它们虽然张牙舞爪，但是却没有一个追过来。
“肖垚？”我看到这种情况也觉得很是怪异，便走到他身后，小声的叫他的名字，“你……没事吧？”
“嗯？”他回头看看我，又再次看向它们，用手指着它们的方向，说，“我没事，但是这里有古怪，我要回去告诉爹一声，你看，它们都被禁锢在这个区域里了，这是有人布了阵，按说族坟里是不应该有这样的阵法的。”
我再次看向坟地的时候，这才发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坟地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灰色、白色的身影，再加上不远处这些黄色的身影，它们不停摇摆着身影，远远看去俨然已经鬼影幢幢，看着让人不安。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没有投胎的鬼魂在这里？这不科学。”肖垚继续皱着眉头说，他也看到坟地里面越来越多的身影在四处徘徊。
而我心里却在想，什么科学不科学的，鬼魂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超越科学范畴的事情，不科学就对了，但是却并没有跟他贫嘴，只催促他快些离开吧，时间已经很晚了。
“别急，我想看看这是什么情况。”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向那些黄色的影子靠过去。
随着他们的距离靠的越来越近，我的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那些暴跳的黄色影子几乎伸手就可以够见他伸出去的手了，但是却似乎有一层屏障，将那些黄色的影子阻挡在里面。
任凭他们怎么跳和叫，就是没有办法够到距离他们只有几厘米的肖垚。
“来来，你也过来试试，挺有意思的……”他向我招手，我却不敢真的走过去。
我和他们虽然离得很近了，可我依然看不清他们的长相，脸上也是一片模糊，但是其他的肢体和轮廓都能够看的很清晰，这……是真的不科学。
随着这些黄色影子的动静，有越来越多的影子向这边靠过来，它们的脚步越来越急促，甚至带了一丝暴躁的情绪，我的心里似乎能够感应到它们聚集的强烈的怨气。
就在这时眼前的影像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想必是那个神秘液体的作用时间已经到了，我不禁长松一口气，那些影子一点点变得稀薄，并最终归于没有。
“呵，肖垚，咱们赶紧离开吧，我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我依旧小声的说，并伸手碰碰肖垚的后背，但是他却并没有动，而是依旧盯着刚才的那片空地，这让我突然想的一个事情。
现在我看不到了，但是那些鬼魂是不是还在那个位置？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似乎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很是清晰。
“是谁？”肖垚突然出声，却也没敢太大声音，确实吓得我的心一突，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然而，并没有什么声音，也再没有其它的动静，我几乎是带了一点儿颤抖的说，“咱感觉回吧……”
肖垚看确实没有别的动静，这才站了起来，快速的向四处环顾一圈，然后拉着我的胳膊离开了，嘴里还轻轻的说了一声，“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