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况背后
中午，等我们回到姥姥家的时候，肖天也已经在了，他在帮姥姥从房顶上将一袋一袋已经晒好的玉米粒扛下来，再搬着倒到西屋放粮食的大瓮里，整个人已经弄的灰头土脸，脖子上搭的白毛巾都快成黑色了。
肖天这两年，因为不用出去跑了，所以比初次见面的时候要白了很多，也胖了一些，显得更加的五大三粗起来，看着也比一般的人更加强壮，但是却还是一脸憨厚的笑容，人也感觉很实在。
反观肖垚，虽然人也是白了一些，但是怎么看都是一脸的聪明相，心眼子也多，在外面闯荡的几年让他的眼界大开，各种玩法也是层出不穷，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他俩是不是真的父子关系，怎么肖垚脸上一点点憨厚的感觉都找不到。
姥姥已经做好了饭，也倒好了热水给肖天擦拭身上的灰土，肖垚拿了肖天肩头上搭着的毛巾，沾湿了给肖天擦拭头发上和后背上，然后两个人便从院子走进了屋子里。
姥姥刚将盛好的面条端给我们，却是听到院子里爱英小姨的声音，“大娘，吃饭了没？”
姥姥用手扶着膝盖站起来，肖垚却已经先她一步站了起来，打开门将小姨迎了进来，打招呼道：“小妈。”
小姨这时候已经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她现在也长胖了很多，而且已经有快八个月的身孕了，“你们父子俩这是什么情况，整天都不着家了，现在连吃饭都不回去了，是大娘家的饭比咱家做的好吃吗？”
肖天连忙陪着笑脸，端起面条让小姨看了看，拿起筷子就开吃，“还别说，大娘的擀面条味道是真的不错，爱英，你有时间也学学。”
“大娘，你看看这是什么情况，昨天晚上父子俩就神神叨叨的，今天又是半天没见到人，现在饭都不在家吃了。”爱英小姨假装生气的抱怨道，说完还不忘给肖天一记白眼，“家里饭都做好了，也不回去说一声。”
姥姥看出来小姨并不是真的生气，这才说是自己光顾着做饭忘了让他回去说一声，一中午都在帮自己捯饬那点儿粮食，“爱英子，你也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吃吧。”
“不了，大娘，我知道他们两个在这里就行了，我要回去了，我娘还在家等着我呢。”一边说着一边就又挺着大肚子向院外走去，肖天连忙端着碗跟着送出了院门，一边笑一边伸手扶着她过门槛。
肖垚看小姨走了这才低头吃饭，看着他的爹对小妈这么好，他竟然没有一丝不适应，要是我那是肯定会不舒服的。
吃完饭，我和肖垚都没有午休，一起在小南屋整理已经用过的四年级上册的课本，肖天则跑到三老姥娘家里，将他们茅厕的粪便推到了三老姥娘家的菜地里。
“你爹真是好人，对三老姥娘他们真好，对我们家也好。”我一边整理书一边说。
“我爹觉得三老姥娘家没儿没女的，也没有壮劳力，有些出力活儿不容易，他就是那样，当初在人家住上两晚，这就住出感情了呗。”肖垚无所谓的说，其实他不也对我和姥姥很好吗，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我们家送点儿过来，没事也会帮着干活儿。
“那你爹有没有给你说，像我家族坟那种情况，究竟是怎么个说法？”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虽然也是感觉情况不对，但是究竟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毕竟之前都不怎么了解这些神鬼之事。
“我爹说，他听我说完族坟的情况，就能够知道，张家最近几年新出生的孩子都比较少，而且我们看到的低矮的黄色的怨魂，基本上可以断定是一些未成形的孩子或者是刚一出生就夭折的孩子的魂魄，”肖垚手中拿着我三年级时的一张单元测试卷，上面好几个大大的红叉，分数位置一个红红的“39”分，分外刺眼，“啧……”
我连忙夺过来那张卷子，小心的看了看门外，“刺啦”就撕掉了，而且撕得稀碎，尤其分数的位置，着重多撕了几下，“很多都撕了，这张怎么没注意？没事，你接着讲。”
“你给我说说，平时都考那么惨，怎么期末考试成绩都那么好的？”肖垚小声低笑着问我。
“期末考试我复习了呗，啧……没让你说这个。”我推他一下，让他接着讲刚才的话题，对于自己的“39”分，一点都没有感到尴尬。
“哦哦，我知道了，你别推我……，”他被我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生气，只是坐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我爹说怀疑是张家的仇人所为，目的便是让张家的人丁越来越稀少。”
我听了觉得很奇怪，这又不像电视剧里演的，有好人坏人之分，大家都是平淡过日子，怎么还会有仇人。
“我没听姥姥说起过，张家有什么仇人啊！”我心中冥思苦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爹说，这件事背后是有巨大的问题的，他听我说的族坟里的鬼影人数，还有阵法情况，估计已经持续了能有三四十年的时间了，所以有仇也应该是那段时间有的，而且……”他说着，突然就停了下来，看到南屋正对着的鸡窝里，有三四只母鸡在“叽叽咯咯”的打着架，就走了出去查看。
我也放下手里的书，跟着他来到鸡窝前，却看到有三四只母鸡对着鸡窝里的一只鸡蛋不停叫着，而一只黑色的母鸡则不停的驱赶着围在它身边的母鸡，那只白白的鸡蛋就被它藏在身下。
肖垚伸手驱赶了那只黑色的母鸡，拿了它身下的那只鸡蛋，他的脸上神色在接触到那只鸡蛋的时候就突然变得很严肃，我也突然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他摊开手，手掌中的鸡蛋上面还挂着一些污秽物，但是看起来却是与普通的鸡蛋并无太大区别，我心里的不安就立刻小了很多，以为他又是故意逗我的，但是刚要出现在脸上的笑容确已经不自然得僵硬在嘴角，因为我看到他手中的鸡蛋突然有个地方凹陷了下去。
伸手去摸，那只鸡蛋的壳竟然是软的，薄薄的一层，仿佛随时都要破裂开来一样，竟然是一只“软蛋”。
以前我家母鸡也有下过一个这样的“软蛋”，姥姥没有让我吃，而是直接扔了出去，说这样的鸡蛋是不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