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们至于吗
“出铁了，出铁了，好铁还有精铁！都出了！都出了呀！”
铁匠房内传出工匠们的惊呼声，随后就是一阵忙活的声音。
李世民听到后，刚要往里走，却被曾继伸手拦了下来。
不等李世民发问，一股热浪就从房内涌出，根本不需要正面承受，仅仅是从身体旁边擦过，也让李世民等人感到酷热难耐，露出来的手与脸，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铁水刚刚从炉内流出，这会儿是最热的时候，二公子还是再等等吧。”
“铁水？！”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他了解过炼铁，每一次开炉，都是一块块形状不规律的红泥，虽然听资深的老师父说过，再加热是可以将铁烧成水的，但他却从没见过，没想到……
“新造的这个炉子虽然我还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但炼化铁水的温度还是可以达到的，再加上使用了焦炭，做到这种程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即便曾继现在的话刚刚就已经说了，但配合如今不断从门内涌出来的高温，却显得格外装逼。
长孙顺德脸色难看，他发现自己这回好像输了。
“就算温度更高，也不意味着就能出好铁精铁吧？”
“长孙大人说得是，炼铁可是一门技术活儿，高温只是炼铁的一环，还有不少门道的，总之一会儿就能见分晓了，再等等。”
又过了十几分钟，门内的温度没那么高了，李世民再也忍不住，迈步走了进去，长孙顺德紧随其后，曾继走在第三位。
此时铁匠房内，许多铁匠正在用铁钳，将一块块的铁锭从模具中夹出，然后用肉眼观察铁锭的品质，见李世民等人进来了，李铁匠赶紧走了过来。
“怎么样？这一炉的收获如何？”
“二公子大喜呀！这一炉的出铁量比以往多了三倍，最重要的是，炼出来的铁全都达到了好铁的水平，甚至还有三块铁锭达到了精铁的水平，可以用来制作马槊！”
“好呀，太好了，让我看看！”
李世民心喜的走过去看，长孙顺德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输了，但他到底是未来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深知现在不是拆台的时候，也就跟着过去看。
曾继对此并不意外，对于这个炉子的出铁量，他早有预估，可以说，在这个领域，放眼整个大隋朝，也找不出第二个能跟他比肩的人，长孙顺德想在这方面压他，完全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就在曾继盘算，今日之后，李世民会如何调节他与长孙顺德的关系之时，一个铁匠学徒有些胆怯的声音传了过来。
“师……师父，我这块好像是……钢！”
“什么？滚开！让我来！！”
李铁匠两步就窜了过去，一把推开自己的徒弟，然后也不顾铁锭上散发的高温，低下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随后还用锤子小心的敲了敲。
“是钢！真的是钢！出钢了！”
这一声吼，现场所有铁匠都像发情的猩猩一样，激动的吼叫起来，连李世民在一旁都顾不上了。
甚至就连李世民，在再三确认之后，也跟着吼了两声。
曾继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们，眼神就像在看一群智障！
长孙顺德此时也很激动，在看到曾继的样子后，迈步走过来，伸手捶了他一拳。
“好小子，老夫这回真是输给你了，不过输得心服口服！”
“啊？长孙大人，您这是……”
长孙顺德的变化，让曾继很诧异。
心中感叹：你丫是个反派，别做这种洗白的行为好不好，一会儿我就要装逼打脸了，你这样让我接下来怎么下得去手？
此时李世民也走了过来，甚至也抬手捶了曾继一拳，劲挺大，捶得曾继肩膀直发麻，还不敢躲。
“二公子，你们这么大反应干嘛？不就是出了一块钢吗？不至于吧？”
“不至于？你小子该不会不懂钢的重要性吧？”
虽然刚刚长孙顺德有洗白的举动，但曾继还是准备开启装逼打脸模式，不然他念头不够通达。
“长孙大人小看我了，钢的重要性我当然知道，打个比方，同样形状，重量相当的一把刀，钢刀可以轻易在铁刀上砍出缺口，如果力量再大点，用刀的手法再好点的话，一刀砍断铁刀都是有可能的。”
长孙顺德哼了一声。
“要是老夫来用的话，别说是铁刀，就算是穿着明光铠的武将，我也能一刀将他分尸！”
“对对对，就是这幅反派嘴脸，继续保持下去呀。”曾继心里大叫着。
“曾继，这块钢锭可以用来制作陌刀。”
李世民发话了，曾继先是一愣，随即就理解刚刚众人的反应了。
所谓陌刀，算是隋唐时期，特别是唐朝兵器制造的巅峰了，甚至还被后世称之为传说中的利器，制作方法已经失传了。
考古学家们还原出来的陌刀，是一种全长达到三米，光刀刃就能达到一米五的巨型兵器，重量达到二十到三十斤，传说可以一刀斩断马匹！
长柄陌刀用于马战，短柄的则装备给力气大，战斗力强的悍卒，但不论是马战还是步战，陌刀的主要对手都是突厥骑兵，也就是说，陌刀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一种斩马大刀！
由于陌刀的刀刃过长，因此制作时不仅要兼顾硬度，还要有一定的柔韧性，不然的话，刀是很容易断裂的。
相传在战场上，陌刀的主人在战死后，其他士兵可以不顾战友的尸体，但一定要将陌刀捡回来，由此可见陌刀的重要性，以及制作的不易。
想到了关于陌刀的种种传闻，曾继算是明白这些人刚刚为什么那么失态了。
此时李世民激动的抓着曾继的肩膀，边摇边问。
“曾继，你快跟我说说，以后这个炉子是不是每次都能炼出钢来？快说！”
“二……二公子您先别激动，不就是钢吗？现在铁匠们对炉子的温度掌控还不熟练，等过段时间，出钢率还会提升，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真的还能再出钢？而且还能炼出更多的钢？”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随后看向长孙顺德。
“伯父，你安排一下这边的事情，所有参与炉子改良的工匠，都重重有赏。曾继，你跟我走，去见我父亲！”
不等曾继回应，李世民拉着他就往外走，曾继嘴角抽搐，扭头看了一眼长孙顺德，心里暗骂。
“我擦，这就走了？我还没开始打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