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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风格研究
在翻译活动的诸多构成要素中,译者无疑处于最中心的位置,译者在作者和读者间,也在译出语文化和译入语文化间起着桥梁与纽带的作用,使得原来语言不同而且文化习俗不通的作者和读者可以彼此互相理解、互相沟通和互相欣赏。而在我们提到的所有翻译活动中,包括科技翻译、日常翻译、口译和文学翻译,无疑,文学翻译区别于其他类型翻译的一个显著特点是,除承担着信息交流和沟通的主要任务外,文学翻译还需要传承特定作者、特定文化和特定社会的思想与文艺表现形式。从美学角度来理解,文学使用的是一种艺术化的语言,文学的目的是作者试图用自己特殊的美的传达模式来感染读者。翻译实践表明,多数从事文学翻译的译者对用另一种语言来表现原作或诙谐、或双关、或深奥的传神之笔理解不同而处理迥异,文学翻译作品也常常成为翻译批评家诟病的重灾区。
对此,中西译界针对翻译活动和译者地位作了一系列形象而生动的比喻,其中的一些经典言论不无对翻译活动和译者的负面评价。谭载喜(2000)总结如下:
“中国译论比喻中有:‘嚼饭与人’(鸠摩罗什)、‘葡萄酒之被水’(道安)、‘乳之投水’(道朗)、‘翻锦绮’(赞宁)、‘塑像、画像、临摹古画’(陈西滢)、‘写生画’(唐人)、‘处女与媒婆’(茅盾)、‘临画、神似’(傅雷)等等;西方译论比喻有:‘美而不忠的女人’(梅纳日)、‘译者是仆人’(法耶特夫人)、‘译者是奴隶’(德莱顿)、‘翻译如绘画,与原作有美的相似和丑的相似’(德莱顿)、‘戴着脚镣在绳索上跳舞’(德莱顿)、‘只可模拟不得创新的临画’(田德)、‘从反面看花毯’(塞万提斯)、‘从宽颈瓶向狭颈瓶里灌水’(雨果)、‘从版刻复制中睹原画色彩’(伏尔泰)、‘人民的先知’(歌德)、‘美化原作的译者如同在朋友面前为穷女婿遮遮掩掩的岳母’(无名氏)、‘翻译者即叛逆者’(意大利谚语)。”
这些形象的比喻体现了众多翻译实践者和理论家们对翻译的定位、对翻译过程的理解和对翻译评判标准的把握,更重要的是,这些比喻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对原作和译作、原作者和译者的不同地位的理解。不难看出,无论在中国传统译论或者西方经典译论体系中,翻译活动普遍受到轻视和怠慢,译者的创造性工作不受重视。在此理解基础上,译者风格似乎失去了研究的必要性,因为好的翻译和称职的译者似乎应该做到对原作与原作者的如实反映,译者只能是一面无生命的镜子,好的译作中不应该看到译者的影子。
传统译论背景下译者风格固然失去了研究的空间,令人欣喜的是,随着人们对翻译活动认识的提高和对译者地位的重新审视,译者风格研究逐渐成为当代翻译研究中备受关注的领域。以下将分别概述中西翻译理论发展过程中的译者风格研究动态,着重指出当代语料库翻译学的兴起对研究译者风格所起的重要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