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孕检
西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不绝于耳。
陆佩雯静静讲述一些当年的事,沉浸在年轻时候顶级的财富、美貌和辉煌之中,宋寒洲在旁像一个看淡一切的观众,却会忠实地倾听。
扶疏看在眼里,拿着刀叉切着手里的牛排,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陆佩雯讲创业,讲投资,而在谈到陆佩雯那段失败的感情经历时,扶疏才算真正来了兴趣。
陆佩雯年轻的时候,在上流社会的小姐里很出圈。
因为行为叛逆,非要和自己身份不匹配的导演在一起,被自己的父亲赶出了家门,宣布断绝父女关系,可陆佩雯执迷不悟爱得轰轰烈烈,因此颇受关注。
虽然离婚闹得很难看,但是当年真算得上金童玉女。
扶疏大学的时候也听闻过,还挺唏嘘。
他们离婚的原因是家暴。
男方家暴陆佩雯。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陆佩雯刚开了个头。
一道清澈低沉的男声从背后响了起来:“妈!”
扶疏闻声回过头,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身后走了几步上前,陆佩雯也站起了身,眼里满是慈爱。
那男人走到陆佩雯眼前,伸出手在她脸上亲了亲。
陆佩雯伸出手,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儿子,陆驰渊。”
“宋寒洲。”他站起身和陆院长的儿子握了握手,随后几个人又一起坐下来吃饭。
陆院长又接着说了几句:“我这个儿子在国外读书,刚回来没几年,一直不太会说国语,工作也不好好找,整天游手好闲的,真是愁死我了。”
扶疏尴尬地坐在座位上,她实在无法融入这群从小不用为生计发愁,不用为生活奔波的人。
养尊处优还能养出愁来。
多拉仇恨呢。
扶疏仰头喝了一口蔬菜汁。
宋寒洲坐在一旁,倒是不见半分不耐烦:“陆公子有这么优秀的母亲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国内很多品牌创始人和金融巨鳄也都是三十岁之后才起家,这是大器晚成。”
扶疏撑着脑袋,听宋寒洲把陆佩雯嘴里的“游手好闲”说成“大器晚成”。
学历和见识赋予宋寒洲与金钱和地位与之相匹配——令人信服的胡说八道的能力。
“宋总眼光真好。”陆驰渊坐了下来,微笑着肯定了宋寒洲,而后目光掠过,又道,“挑人的眼光更好。”
扶疏含笑点了点头,只以为他是场面话。
陆驰渊道:“宋太太长得真漂亮。”
陆驰渊长得算不上多英俊,顶多就是顺眼,还是由于出身富贵的家庭而养出来的气定神闲。
可能是在国外读书的关系,陆驰渊在外貌的修饰非常刻意,从着装到配饰甚至身上有着浓重的香水味,给她一种脂粉气的感觉。
但他小麦色的皮肤和适度的裸露,正好成全了他的“油腻”。
扶疏不太感冒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勉强笑了笑:“谢谢。”
剩余的时间里,陆驰渊都在和宋寒洲讲话,聊一些国外的见解,吐槽国内有些设施的落后,话里话外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而宋寒洲恰到好处的礼貌,连扶疏坐在一旁都心生敬意。
宋寒洲真是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合作伙伴,都能保持良好的风度。
或许是她的错觉,但谈话的空隙里,陆驰渊总是时不时地瞄她,那种目光很难形容在,总是很不舒服。
扶疏借口去洗手,暂时离开了饭桌。
她靠着卫生间黑色大理石的洗脸台,只觉得倦怠。
休息了一会儿刚要走,就见宋寒洲朝她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脸:“是不是不舒服?抽个时间去孕检吧。”
她眼前的宋寒洲温柔得体,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在需要的时候献上他的关心,和冬天的空调一样。
虽然温暖,但一视同仁。
她不动神色地偏了偏头,离开了宋寒洲的指尖:“没事,就是觉得累了,那个陆公子……”
扶疏停了下来,背后说人不是什么好习惯。
她换了一个说法:“总觉得不像好人。”
宋寒洲轻轻笑了一声,像画里的人忽然活色生香来了眼前。
扶疏皱起眉头,想不出来她刚才这句话的笑点。
“陆院长家的纨绔,一无是处。”宋寒洲唇边的笑意如白玉落地,散了。
看来宋寒洲对这顿饭,也已经兴趣缺缺了。
扶疏点了点头:“那我先出去了,你过会儿回来。”
“你要和我分开走,为什么?”宋寒洲拉住她的手,皱着眉不太高兴。
其实这只是个没有必要的事,但扶疏心里就是觉得膈应。
心理洁癖也好,闹脾气也好,总之她就是无法接受,宋寒洲在她被绑架命悬一线的时候,出轨了。
但她没必要和宋寒洲解释这些,扶疏知道宋寒洲根本不懂她在介意什么:“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是上司和下属。”
宋寒洲仍旧没松开手:“陆院长知道我们的关系。”
扶疏看着他,他眼里一览无余的执着好像真的非常在意一些事,为什么早一点不能显露给她看呢?
如果是早一些时候,她一定很高兴。
扶疏还是率先放软了语气,和他商量:“就当是为了我,行吗?”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你和扶嘉一起去舞会,我说什么了吗?你和苏宴闹这么一出,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宋寒洲沉着声,冲她喊:“你现在他妈的完全不在意我了是吗?”
扶疏被他喊得愣了愣,宋寒洲发过很多次脾气,可大部分都是为了穆梨若。
之前有苏宴的原因,但大概是为了公司和面子。
这算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宋寒洲为了她,发脾气吧。
漂亮的眉眼死死地纠结在一起,整个人气得发抖,好像恨不能抱着她一起跳进棺材。
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吃醋了呀。
可她心里只剩下悲凉,她小声说了一句:“你总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可你给了我什么。”
扶疏低着头往外面走,走了两步又道了一句:“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她沿着路回到了餐桌上,陆佩雯看着她,关切地问她:“扶小姐上次来我的医院还是查出怀孕那次吧?最近做产检了吗?有空的话,还是要来一趟。”
虽然磕磕绊绊,但是有简绥星在,她这个孩子也算是保住了,只是孕检确实没去。
扶疏点了点头:“那麻烦陆院长帮我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