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隐瞒
她醒来的时候,刚走出房门就被底下一阵吵嚷声吸引了耳朵。
“你这个情况,我建议你还是别去了!”
“我会注意。”
“你会注意能搞成这样吗?”
“扶疏知道了吗?”
“她暂时不知道,但是……”
扶疏顿住了脚步,对话里出现了她的名字。
宋寒洲和简绥星好像不让她知道什么事?
是之前绑架案的在场证明还是别的事?
她心里冒出寒意,宋寒洲真的有事情瞒着她,算计她。
怎么能有人一边睡你,一边还这么糟践人呢?
扶疏气得快要发疯,她喘不上来气,快步跑进了浴室,隔绝了底下的声音。
扶疏拧开洗脸台的水龙头,她洗了把脸,冰凉的水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转过身,靠着墙面缓了缓情绪。
扶疏打定主意得想个办法离开宋寒洲,去一个他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她该怎么做呢?
扶疏转头望向镜子里没睡好的自己,满脸倦容。
她才毕业三年,这么好的年纪怎么就折腾成了这样呢。
扶疏拿起一旁柜台里收好的瓶瓶罐罐,仔细涂在了脸上,那瓶子是挤压式的,她捏在手心里不小心挤多了,看着沾了一手的乳液……
她难以遏制厌恶的情绪,甩手将乳液扔了出去。
洁白的瓶身“咣”的一下砸在了镜子上,玻璃应声而裂,蜘蛛网似的形状四散,好像永远也无法恢复原状。
扶疏深呼吸了一口,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洗漱台,下楼却见简绥星和宋寒洲还坐在楼下。
见了她,佣人端上了准备好的早餐。
宋寒洲起身坐下,简绥星坐在了他身旁。
扶疏站在一旁,有点犹豫。
“刚才我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发生了什么?”宋寒洲喝了口咖啡。
扶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还是坐了下来:“镜子碎了。”
宋寒洲点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
餐桌上,三个人吃得很沉默,气氛比三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在一起吃饭还要压抑紧张。
她也没了胃口,刚算放下筷子。
她一抬眼又看到宋寒洲的伤口,白色的绷带渗着血迹。
有血迹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为什么颜色看起来像是新伤。
扶疏又想起宋寒洲和简绥星的争执,大概是好朋友有一天也会翻脸吧。
这跟她都没有关系,宋寒洲的事都跟她没关系。
“我吃饱了。”扶疏放下了筷子,起了身。
宋寒洲停下动作,看她:“再吃一点。”
“没胃口,不想吃。”扶疏刚要转头。
宋寒洲又拉住了她:“你不吃,肚子里的那个也得吃。”
扶疏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告诉自己忍耐。
她又坐了下来,强迫自己把方妈准备的早餐都吃完。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宋寒洲站起身,从沙发上拿了衣服,转头对她道:“走吧。”
扶疏打量了一眼,不大确定:“你要和我一起去上班吗?”
“对,有什么问题?”宋寒洲沉了一眼,而眼底如墨染不化般筛不出情绪。
扶疏按了按眉心,有点抵触:“我们分开去吧。”
“为什么?”宋寒洲忽然转过头,逼近在她眼前,露出溺水者前一刻想要急切抓住的什么的急迫:“你昨天说不会和我划清界限。”
扶疏往后退了退,道:“是,我暂时不会。”
“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是吗?”宋寒洲垂下手,声音撞在葫芦里似的闷闷的,“扶疏,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和你到底谁更狠心?”
扶疏不太明白地看着他,忍不住冷笑。
一个从头至尾都在利用她的感情,把她耍得团团转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骂她狠心?
一个根本就不爱她的人到底能失去什么才能装得这么委屈,这么像一回事啊!操!
扶疏心里焦躁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扶疏双手抱臂,站在不远处,故意道,“难道宋先生爱上我了吗?所以摆出这么一副吃味的表情。”
她当然知道宋寒洲不爱她,还对她的爱避如蛇蝎,觉得恶心。
可她也想恶心恶心宋寒洲。
当扶疏转过头想去拿车钥匙离开,宋寒洲又在她身后问:“如果我说是呢。”
她停下脚步,怔住了。
回过头,她怀疑地望向站在原地的宋寒洲。
他生来出众,相貌家世能力野心都是顶尖的,光是站着好像就自成风景。
但这种漂亮风景背后,可不一定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她不就是被这么一副假象所欺骗吗?
她不是宋寒洲的对手,宋寒洲这样的人,总是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说她最想听的话,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扶疏笑了笑:“宋寒洲,你最好不是。”
“为什么?”宋寒洲不肯让她走,站在她身前执拗道,“我不行吗?”
扶疏也不明白,他们结婚两年了,躺在一张床上的次数屈指可数。
为什么到了离婚,宋寒洲却开始和她纠结这些根本没有必要的问题。
难道是突然觉得失去了她,然后疯狂爱上了?
不可能,狗血小说也不这么写。
她猜是离婚之前发现,原来她有可能是宁露的女儿,还有点价值。
在她和穆梨若之间左右逢源。
她到底喜欢这个糟心的玩意儿什么?
扶疏扬唇笑了笑:“27号那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
“我,我……”宋寒洲淡如霜雪的面容,像不慎偷渡了风月,露出无措。
扶疏径直打断了他,有点慌乱道:“宋寒洲,我只问你这最后一遍,你想好了再说。”
她眼睛直勾勾的地盯着宋寒洲,不想错过他身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
“这件事我不是解释过了吗?”宋寒洲反问她。
扶疏恼了,喊道:“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和谁在一起!”
宋寒洲张了张嘴,黑白分明的眼珠暗了暗,小声道:“我和简绥星在一起。”
扶疏站在宋寒洲面前,不过几步之遥,可她知道她和宋寒洲这辈子是跨不过去了。
她承认许先生说得对,孩子需要父亲,但她也不一定需要丈夫。
“好,我知道了。”扶疏微微笑了笑,推开宋寒洲孤身离开了。
她坐在车内的驾驶位上,而扶嘉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
扶疏看了眼,就挂断了,但那电话一直连续不断地响起来。
扶疏只好按了接听。
“现在相信我了吗?”扶嘉低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