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看不上的,他也看不上
面对扶疏的哭喊,宋寒洲像是没听清:“什么?”
“你放开我,别过来。我求你了……”扶疏呜咽着不住地往后退,她止不住颤抖,浅淡的眼眶骨里像是盛不住汹涌的哀伤惊惧,在一瞬间泪如雨下。
这样的扶疏看得宋寒洲微微发愣,他不自觉放松了力道。
扶疏借机挣脱了宋寒洲的怀抱,她撑着身子连连后退,又重新回到了马桶旁,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却只能干呕。
但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宋寒洲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那双手,问道:“你害怕我?”
扶疏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对最喜欢的人感到生理性厌恶,让她倍感痛苦。她不知如何回答。
宋寒洲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他大步上前拉起扶疏又问了一遍:“你害怕我?”
但却只能看着扶疏伏在自己胸口,整个人颤抖得像被按在煮得沸腾的油锅口,却不断扭动身子想要摆脱的幼崽,可怜至极。
她忍不住哽咽:“别这样,我不要了,宋寒洲,我害怕。”
扶疏沉浸在恐惧里,光是躲避宋寒洲所笼盖的气息就竭尽全力。
她顾不上注意宋寒洲僵直的臂弯,那弯注视她的漂亮眉眼神色沉重,像浓稠的墨死死嵌在了眼底。
半晌,宋寒洲才脱力般松开了扶疏。
他大步离开了浴室。
得到自由的扶疏放松下来后,却忍不住崩溃大哭。
连日情绪的大开大合,身上的病痛折磨让扶疏神智昏聩。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上的床,只是醒来时窗外已是天光的大亮。哭了许久的眼皮沉重,眼球也又干又涩,扶疏有些费力地睁开眼,她的意识慢慢回笼。
想起宋寒洲答应过她的,一起去医院看望爷爷。扶疏起身简单梳洗了一番。
在别墅的回廊里,远远地,扶疏注意到一个身影慢慢靠近,是简绥星。
简绥星见了她,打了个招呼:“早啊,扶小姐。”
虽然简绥星有时候显得不通人情,但于她而言到底有救命之恩。扶疏回以一笑,随口问道:“早,你昨晚留宿了?是寒洲哪里不舒服吗?”
简绥星摇了摇头,他揉着脖子道:“你胎像不稳,我答应了照顾你的孩子。于情于理,都该住家观察。”
或许是被关怀的太少,简绥星只是在尽做医生的本职,扶疏却止不住心里微微发热。
“谢谢你,简医生。”扶疏真心道谢。
简绥星笑了笑,未置可否。
扶疏看了眼简绥星身上的西装,或许是昨天下了雨,浅色的面料上沾了不少污渍,看起来有些邋遢。
扶疏示意简绥星等自己一会儿。她转身进了衣帽间,挑了一套不起眼的西装递给了简绥星。
扶疏当然知道简绥星什么也不缺,但她想有所回报。
简绥星有些惊讶,一时没有反应。
扶疏坚持递给他:“这是寒洲的衣服,你们身形差不多。应该合适。”
简绥星眼眸微微一弯,跳过眼前的扶疏,径直落在了她身后,问道:“真的合适吗?”
扶疏看了眼手里的订制西装,想起自己当初为宋寒洲置办衣物,他却几乎夜不归宿,挂着的衣服比商店橱窗模特身上的还要崭新,没来由心里又是一阵失落道:“这些衣服,不穿也是浪费。”
“什么浪费?”宋寒洲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吓得扶疏一激灵。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宋寒洲看在眼里,轻轻皱起眉头,目光落在扶疏手里的西装上。
见状,简绥星不动声色婉拒了扶疏的好意:“谢谢扶小姐的好意。医院里还有事,我回房拿一下仪器,就先走了。”
见简绥星离开,扶疏立在原地,与宋寒洲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
宋寒洲淡漠地看着她,看得扶疏心里没底。她支吾着解释:“只是一件衣服。”
宋寒洲淡淡地瞥了眼:“我看不上的,他也看不上。”说完便与扶疏擦肩而过。
扶疏望着臂弯里的西装,一时拿不定宋寒洲话里的深意。他说的是衣服,还是她?
宋寒洲对她,还真是半分信任也谈不上。
扶疏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将衣服放回原处,忽然抬眼看见衣帽镜里的自己面容憔悴,两颊微微凹陷,一副瘦脱相的样子。也难怪宋寒洲觉得简绥星看不上她。
思量再三,虽然怀孕应当少化妆,但为了不让爷爷察觉出异常。扶疏还是涂了个口红,整个人看起来才有了些气色。
她准备好后,便下了楼。刚下楼梯转角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答应签字离婚了?什么时候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