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告诫
陈浅灵用脚蹭了蹭另外一个仆人的脚。李炎青都叫他阿黄。有诚哥在，谁还敢叫哥呢！
阿黄眼睛灵活的瞟了瞟。陈浅灵心领神会，说道“诚哥，我们都不是生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以后大家在一起也好相处嘛。”
阿黄立刻应和“对啊！诚哥。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的心善着呢！软着呢！这件事就当看在这么多天的相处上就算了。”
诚哥藐视的看着一旁不言语的李炎青。“让他给我道歉。”
李炎青手都快捏炸。僵硬的身子勉强弯下，深深鞠了一躬。“对不去，诚哥，我错了。”
“诚哥，就这么算了吧！他不是一直叫您一声哥吗？”阿黄谄媚的笑道“行了行了，诚哥咱们去快活快活。”
诚哥呵呵一笑“你小子人脉不错，是个好人。可惜不是一个好奴才。我的话不会收回，有本事就让少爷给我发话。”诚哥拍拍陈浅灵的头“小丫头，不错。比这个没用的强多了。”
“走，走。诚哥今儿我们是去悦青楼还是去广林苑。”
两人走后。李炎青愤恨的咬着牙，蹲在地上闷着气。陈浅灵轻轻拍打他的背。“算了，我们本来就是下人。就该干这些事。”
“你不委屈吗？”李炎青高声说。
“委不委屈有什么用，这个世界本来就该这样。云水村在还好，我们还有一个家。那里还有一大群和我们一样的人。可现在我们是异类”陈浅灵声音极轻的说“我们没有家人，没有同伴。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会替我们出头。我们就是一个下人对吧！”
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四岁女孩说的话，李炎青眼神被悲伤软化不少。也许陈浅灵内心的折磨不比他一个抗争的人少。
两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陈浅灵一个人默默的把碗筷收拾干净，在厨房摆放好。而后一个人进了屋子。
李炎青呆呆的看着陈浅灵的房子。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
秋天的晚风是凉爽的，悬着的月，很美，亮而圆。不周城的街巷明亮明亮的。
院子里的一切照到清清楚楚，一阵阵搓衣服和激起水花的声音。李炎青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一个劲的挫衣服。都这个时辰了，诚哥他们估计不会回来了。
陈浅灵的房门推开，她依旧没有合适的衣服。悄悄走到门口，向外面张望。
基本每天都是陈浅灵负责关门。咔嚓一声，大门锁死。
她打了一个哈欠，走过来蹲在盆子旁边。拿起灰色上衣熟练的搓起来。李炎青伸手一把打掉陈浅灵的手。“干嘛呢！这么几件衣服我还洗不过来？回去睡觉。明天你还要早起买早点呢！”
陈浅灵撅起嘴巴。“不走，我就要洗衣服。你是我最后一个关心的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被欺负。”
李炎青撇了一眼，何家三人的房间。“你不怕被诚哥发现？他对付起人来不择手段。你看他今天变态的样子。我祝他以后生小孩没有菊花。快回去吧！这点事算什么呢！”
陈浅灵不理会李炎青，一个劲的搓衣服。衣服当然没有李炎青说的那么少，这是阿黄他们堆积几天的衣服。下人干活累的慌，每一件衣服都汗臭熏天。
满满一盆水，一会儿就脏的不行。
陈浅灵老实的站到一旁，李炎青对着水道，沉下一口气。双手用力顶上，哗啦啦啦的水响，底下一层泥沙。
李炎青和陈浅灵相互看着笑。“你真不怕城哥吗？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大胆子。”
陈浅灵撅起嘴巴，将头偏向另一边。李炎青觉得有些不对，突然觉得这时的陈浅灵很漂亮。就像在山里遇见的长发女孩。
“看什么看，快点洗衣服啦。”陈浅灵蹦蹦跳跳的走到井边，将木桶扔下去。“快点，难道要我来提水？”
李炎青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陈浅灵以前也不这样？怎么命运坎坷还把她改头换面成这样了。
“快啊。”
李炎青吃力的摇着轮把手。满满一桶水，又被李炎青倒进洗衣服的盆子里。
“那干吧！争取明天早点睡。这些衣服洗了，看他们还从那里找这么多衣服。”
一直到月色偏西。李炎青和陈浅灵才困倦的走回屋子。
第二天，李炎青伸着懒腰，走出房子。晾衣服的绳子上全是衣服。这要是没有浅灵，还不知道昨晚能不能睡。
诚哥和阿黄早就回来。
“诚哥早。”李炎青主动问候。
昨天夜里，李炎青想了很多。觉得没必要和他对着干。自己为什么和他这么不对付，好像也没有理由，难道是那副药？可看诚哥的样子也不像是毒药。更像是一副真正的治伤的好药。
阿黄眯着眼睛回应。诚哥的眼神透着不可掩饰的欢娱。
按照“规矩”，洗完碗筷后。他们有自己的时间。何家三人由于还是士兵身份，王炎不许他们有奢侈的行为。
对于这样的活，又有这样的收入，如果不是下人身份太卑贱。李炎青恐怕会削尖脑袋朝你钻。
吃完午饭，李炎青不急不慢的洗完碗筷。下午这段时间是没有事的，李炎青每次都会去不周城的一些地方玩玩。
可李炎青哪里是去玩的。
他们院子后面的一条深巷子里。他的身体里感应到的暖流窜动的最疯狂。前一晚一夜的疲劳，在暖流的作用下很快就舒缓的干干净净。
大树底下一些下棋的老人，也认可了这个新人。有时候还可以和他闹闹磕，谈谈不周城的弊端。
更有时，何尚的窗户没有关。李炎青就会伺机瞟动两下。记住他的姿势，然后回去试验。他就是这么坚定，上天牛山的时候就是，现在磨难来了也是如此。
果不其然，第一天洗衣服后，后面的日子再也没有那么多衣服。
每天陈浅灵都会跑出来帮李炎青洗。两者本来就是天涯沦落人，互相抱团也是十分自然。李炎青越来越觉得陈浅灵和那夜天牛山上遇到的女孩长的很像。
李炎青知道，陈浅灵和他一样对于天牛山有一道疤。所以他不会再询问那几天的事。
“你说我们以后能逃出去吗？”陈浅灵手里搓着衣服，望着天上月亮。“我不想给别人当下人。有机会你要是能逃出去，不要管我。我更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李炎青哈哈一笑。“我可不打算就这样离开。”离开院子，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仙人的机会。相比自由，他更想要一次涅槃重生。
“可你不是呆在这里的人啊！”陈浅灵歪着头看李炎青的侧面。“你以后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女人的直觉是非常准。”
李炎青摇摇头。“我怎么看你想过骗钱的算命先生。”
“咚咚咚，咚咚咚。”
陈浅灵猛地起来，迅速跑回房间。李炎青看着她将房门关好。走过去，咔嚓一声，门就被推开。
诚哥跟着李炎青走进来。月光下地上一排湿脚印，一直蔓延到陈浅灵房间。
李炎青心里咯噔一下，再看向诚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李炎青洗衣服的椅子上。“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我可觉得你们不简单。”
李炎青赔笑的点点头。“我和她一见如故。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怎么惩罚我都行。”
“很好，在寻常人到标准里，你算是一个好人。你肯定骂了我无数遍，你不用否认。”诚哥站起来慢慢走到李炎青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就出来吧。躲着有什么意思。就算我惩罚你，她不也要和你一起偷偷摸摸干完吗？”
“出来。”看着陈浅灵的房门一动不动，突然猛的呵斥道。
小心翼翼推开门，陈浅灵低着头慢慢走到李炎青身边。
“其实我都有些舍不得折磨你们。你们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不离不弃，自己的事每次干的也非常漂亮。”诚哥捏起一件衣服，水珠大颗大颗的落下去。
“但你知道吗？你们不是一个合格的下人。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要有怒气。不然会害了你们自己。”
“下人就应该是下人的模样。任劳任怨，低三下四。不要挑战权威，认识自己的什么身份。”
诚哥走到李炎青面前“不要把别人当傻子，你干的事其实我都知道。为什么我敢大张旗鼓的和你闹。有些事不能明面上说。我知道，你也不是傻子。”
诚哥回过头狠狠的盯着李炎青。轻浮的笑笑。“到头来你会知道，你干的一切不值一提。”
说完，诚哥一步越过门槛。
“他和你说的是什么？”陈浅灵扯李炎青衣脚。
“什么呢！没用的话。就是找个理由欺负我们。真是坏透了。”李炎青看着正房的位置，今夜，他体内的暖流一点感觉也没有。按照诚哥的表现，今天王炎应该已经把何家三人叫出去。
李炎青一个人躺在地上，王炎家的院子没有那么奢侈，但非常干净，简单。
院子里的房间设计都很规矩、朴实。并没有的破烂房间。所以李炎青他们住的地方还可以。不过没有床而已。
李炎青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里全部诚哥的话。很明显这是对他窥探修炼的警告。
修炼的事情到底还有没有希望。可体内的暖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没搞清楚暖流之前，没有认命的小伙子怎么可能舍弃一步登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