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谁起之祸
轿车上只坐了一个人，正是数月前被李智直接开除的道具组孙主管，此刻，他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李智以及惊慌呼救的白碧瑟瑟发抖。
被李智开除后，他原以为凭借自己多年的手艺和人脉不愁找不到下家，可是，圈子再大，剧组再多，没有人愿意雇佣一个因为工作粗制滥造而被开除的人。
短短数月，没有收入的他被房贷、车贷、抚养费压得喘不过气，老婆天天与他吵架，让他回李氏求取白碧和李智的原谅。
孙主管大醉一场后，生活所迫，不得不低头，不敢找李智，盘算着白碧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好说话，就厚了脸皮到拍摄现场打电话约谈白碧。
趁着剧组临时搭建的休息帐篷里没有其他人，孙主管低声下气向白碧求情：“小白策划，之前是我多有得罪，我已经知道错了，希望你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和李总说一说，让我回去上班吧。”
白碧：“这是李总的决定，我有什么办法。”
孙主管：“小白策划，求求你了，我这把年纪，失了业真的很难再找到工作的，我上有老下有小——”
一个工作人员找了过来：“小白策划，牛经理找你。”
白碧：“好，我马上就来。”
孙主管拉住要走的白碧：“求求你，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白碧：“孙主管，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白碧走后，孙主管坐回自己的车里，原以为年轻小姑娘心肠会软一些好说话，结果连她都不松口，求李智就更不可能了。
“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当初新老板那么抬举一个新人的时候你就应该小心点儿，别人巴结还来不及，就你还往枪口上撞，你怎么就那么蠢——”老婆打电话来知道求情失败，把孙主管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孙主管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以往老资历给新人一些苦头，从中捞点儿好处都是“江湖规矩”，偏偏他运气不好，这次一不小心得罪了未来老板娘，为什么偏偏就自己这么倒霉？
再抬头时，他看到前方路口站着的两个身影，白碧和李智，白碧正拉着李智的手。
好啊，他全家都快要被饿死了，开除自己的人却在这里谈情说爱丝毫不管别人的死活。
这两个人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一个靠男人上位，就因为命比自己好就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吗？
“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酒精的作用外加数月的仇怨彻底冲昏了孙主管的头脑，他驱动了车子，朝着李智和白碧奔去。
李智被白碧拉着手，却是注意到了车辆的异常，危急关头推开了白碧，自己却没来得及躲避，意识模糊之间，只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小艾。”
饮品店里，艾晴听到了外面120急救车的鸣笛，随着人群走了出来。
她看到警察从一辆轿车上拉下一名男子，看到急救人员抬着的担架上躺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
“小智哥哥！”艾晴冲到担架旁：“小智哥哥！”
医生问：“你是他的家属吗？”
“这是他的妹妹。”跟在担架后面的白碧回答。
医生：“那你们就一起上车吧。”
救护车上，艾晴边哭边喊：“小智哥哥，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智恍恍惚惚睁开眼睛，握住了艾晴的手。
——
医院抢救室外，艾晴、白碧焦急地坐在一起。
艾宁、李晋远、刘骐随后赶了过来。
众人等了数小时，医生才从抢救室里出来：“患者左腿受到了严重的撞击——”
艾宁听完医生的讲述，当场昏倒，由李晋远和护士送到附近的病房休息。
艾晴、白碧、刘骐则跟着李智进入单人特护病房。
艾晴坐在床边握住李智的手：“小智哥哥，没关系的，医生不是说了吗，你还是有机会恢复的，你一定可以的。”
刘骐的目光不停地在白碧和李智的脸上移动，心中暗叹：说好听了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说直白了，不是好，就是瘫，前途光明的李总为了一个女人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该说“真爱无敌”还是“红颜祸水”？
等李晋远走进特护病房时，白碧害怕地向后一缩：“对不起，李总都是为了救我。”
李晋远声音低沉：“小智需要休息，你们都回去吧，刘秘书，准备保密协议，通知各家媒体，我不希望这件事造成集团的动荡。”
“您放心，我马上去办。”刘骐接了李晋远的任务后走了。
白碧：“董事长，请您允许我留下来照顾李总，就当是赎罪了。”
李晋远：“白小姐，我已经请了最好的护士照顾小智。”
白碧：“我只是想帮忙——”
李晋远：“只要你签下保密协议，不让这件事动摇了李氏，就是对小智最大的帮助。”
白碧：“不会，我绝对不会对别人乱说的。”
李晋远：“很好，白小姐，你可以走了。”
白碧心想：自己害董事长的独子变成这样，他没有打自己一个耳刮子不代表对自己没有责怪，只能等以后再来慢慢赎罪了。
“对不起。”她深深鞠了一躬，哭着离开了。
白碧走后，李晋远来到艾晴身旁，艾晴道：“姨父，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守着，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啪——
李晋远的一计耳光打在艾晴的脸上。
艾晴吃惊地看向李晋远，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脸。
李晋远指着艾晴道：“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在这里，小智才会变成这样！”
“姨父？”
李晋远：“他今天原本好好地待在公司里，为什么突然推了会议？如果不是你叫他出来，他现在还好好地待在公司的会议室里，而不是躺在这里。”
艾晴哭泣道：“姨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李晋远：“小智明知道你就是他人生的扫把星，克星，却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这就是你们一意孤行的后果。”
艾晴没想到姨父竟然是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的事情的，可他认为小智哥哥受伤是被自己“克”的，这就太荒谬了，自己又不是断掌女，就算是，这些也只是迷信而已。
“姨父，现在是一个讲科学的时代，小智哥哥是被孙主管报复才受了伤，虽然我也有错，但这不代表我“克”他呀。”
李晋远：“商场上的事情原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仔细想想，自从他认识你以来是不是经常受伤？他那些就诊记录哪一次与你无关？”
李晋远指着艾晴脖颈上的项链道：“小智告诉我说这条项链已经戴足五年了，你不会再对他造成伤害，结果呢，你害他小病小灾不够，现在还要害他变成残废。”
艾晴摇头：“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李晋远朝着艾晴跪下：“算我求你，求你离开小智好不好？”
艾晴试图拉起李晋远：“姨父，你不要这样。”
李晋远抬手指着躺在病床上的李智：“这小子说你们是真心相爱，你如果真的爱他，就放过他吧，只要你离开他，他一定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艾晴蹲下身子，跪坐在李晋远对面。
李晋远依旧跪着：“你也知道，你们想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对你小姨、对小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会害我们失去一切的，求你了，放过小智，放过我们全家吧。”
“等他醒来，你就告诉他你不爱他了，之后你想回D县或者继续留在S市都可以，只要和他保持好兄妹之间的距离就没问题了。”
——
病房里，只剩下艾晴和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智，监护机器滴答滴答地响着。
艾晴一手握住项链，一手抚摸着李智的脸颊：“所以，真的是我害了你吗？”
“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会生活得更好？”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