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刘虔

刘虔（1939—），湖南武冈人。著有散文诗集《春天，燃烧的花朵》《大地与梦想》等。

夜半之念

半夜里醒来，有一种无告的惊悚与悠远。放下，收起。重又上路……打开你所安放的初始的春天。十枝玫瑰十首歌，摇醒了月下的梦，摇醒梦里十座酣睡的村庄。满目青葱，带过些许飘雪的清凉，带着雨后的星光，还有血脉汩汩流过的殷红。漫抬望眼，想着念着迢遥朦胧的远天。一片桃林，一处芳草地，一串岸上的风铃。春色再度汹涌，澎湃着所有依恋的日子。所有的日子、所有的依恋，又会重启鲜艳……

把所有的门窗关上

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全都死死地关上……还要把空气的流动都堵在所有的门窗之外，堵在天穹之上、万里之遥一个叫黑洞的地方。然后，再闭上眼睛。然后，打坐在房间。不动不响，不看不听，不思不想。唯有血液在脉管里依旧悄悄地流涌，唯有心依旧悄悄地接收着殷红如火的输送。生命沉浸在有欲无望的静默里。时间亦沉浸在无望有欲的生命中。那海浪滔天的潮动，便是你此刻独享的神圣……

旗袍是女人的土地

旗袍是女人的，女人安居百年的土地。也是男人的，男人寄寓一生的村寨。因为清晨闪过的美，因为月下涌动的爱。女人的旗袍，最能震颤男人隐秘的情怀。这是女人四月敞亮的窗口啊，四月的幸福踏歌草地，蜂起演绎在窗外。旗袍下是土地岁岁长新的证词，多汁而丰润。但见油菜花如约绽放，吐纳欢雨一夜，黄金铺地。又见鸿雁腾空，乘风长唳而飞：入云、入目、入心。远在千山外。默然引领男人一生的青睐啊……

（选自《中华诗世界·散文诗》第4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