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刘湛秋

刘湛秋（1935—），安徽芜湖人。出版《无题抒情诗》《遥远的吉他》等诗集、散文诗集22种，译诗集多种。

村边

早晨，她提着一桶水，走过村口。轻巧的脚步踏碎了黎明的露珠；明亮的水桶里，盛满了一朵朵红霞。

小伙子赶着牛走过来，不前不后、不紧不慢，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伙子问：“能不能借你的水饮饮牛？”

她停下来了。水桶里照见了两个逐渐靠近的身影。

也许牛并不渴，也许牛已经饮过，姑娘提水桶走的时候，她觉得：水桶，还是那么重；水，还是那么轻。

只有明亮的水里，多了一张染红了的姑娘的笑脸……

（选自《写在早春的信笺上》，上海文艺出版社，1979年）

水仙花悄悄地开放了

一株柔弱静美的水仙在我的写字台上开放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的苞，但是它悄悄地开放了。

白里泛黄的花朵，像童话里小姑娘的眼睛，羞怯地瞧着我，探视着这陌生的世界。

为了她的诞生，那碗中清莹莹的水，仿佛在轻轻地回旋；那洁白温柔的阳光，仿佛为她沐浴；而四周的空气，因为她那永远散发出的、淡淡的香味而变得爽洁了。

她一动也不动，没有风给她婀娜的身姿，但她不是在做梦，她是在凝思！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她身旁，也不是在做梦，是在凝思。

我们两个生命在这冬日里默默地交融……

（选自《中国散文诗90年》，河南文艺出版社，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