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科幻经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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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黑色长廊

“鹦鹉螺号”离开锡兰岛后,开始以每小时20海里的速度在马尔代夫群岛和拉克代夫群岛之间的水路中行驶。船向着西北偏北的阿曼海行驶,那是波斯湾的出口,位于阿拉伯半岛和印度半岛之间。

波斯湾内显然是没有出路的,那尼摩船长究竟到那儿去干什么呢?热爱自由的尼德·兰已彻底厌倦了这种安逸的生活,他对这种漫无目的航行更是大发雷霆,他说这个疯子船长根本就是在故意绕着玩,为的是不去欧洲。

一天,尼德·兰忍无可忍地对我说:“教授,你知道我们在‘鹦鹉螺号’上囚禁多久了?快3个月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算它。”

“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一天终究会来到的,等到你来对我说:‘机会来了’,我就跟你去,但现在不是这种情况。并且,我可以告诉你,尼摩船长可能永远都不会冒险去欧洲海。”

至于尼德·兰,他自个嘀咕着结束这次谈话:“这里虽然也不错,可依我看,哪里有束缚,哪里就没有欢乐。”

在四天内,直至2月3日,“鹦鹉螺号”在不同速度、不同深度下穿过了阿曼海。船似乎是盲目航行,但它从不超出北回归线。我们几天后到达了亚丁湾,它简直就是巴布厄尔曼这个长颈海峡头上的漏斗,将印度洋的水注入红海。

“鹦鹉螺号”谨慎地行驶在水下,很快就进入了红海。红海在《圣经》中很出名,雨季并不分明,也没有大河注入它,而它的蒸发量却很大,平均每年可蒸发掉1.5米高的水面!但令人惊异的是,这个三面封闭的海湾竟能存在至今,如果是湖泊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干涸了。

2月8日早晨,我们看见了摩卡港。随后,“鹦鹉螺号”驶近非洲海岸,这一带海水的颜色相当的深,但非常清澈。现在我顾不上去猜尼摩船长的想法,只是很感谢他能让我领略这片海湾中的奇妙景象。2月9日,“鹦鹉螺号”在红海的最宽处浮出水面,从西岸到东岸有190海里。

中午时,尼摩船长走上平台,他一看到我走了上来,便递上一支雪茄烟,然后对我说:“嗨!教授,你喜欢红海吗?你仔细观察过它的神秘宝藏吗?它的鱼类和植虫类,它的海绵花坛和珊瑚森林……你向海边的城市眺望过吗?”

“不错,船长。”我答道,“在‘鹦鹉螺号’上做这种研究极其简单,它的确是一艘科学之舟!”

“说得好,教授,它机智而又勇敢,又不怕碰撞!红海中的风暴、浪涛以及暗礁对它毫无损伤。”

“事实上。”我说,“红海可以说是地球上最恶劣的海,自古以来名声就不好。”

“它的名声是不好,阿隆纳斯先生,希腊和意大利的历史学家们就从没说过它有什么好处。史特拉宾提过,在地中海季风期间和雨季期间,在红海上行船尤其困难。阿拉伯人艾德里希曾把红海叫作科尔藏湾。”

“他叙述称,那是一片飓风肆虐的海区,水下遍布暗礁;大量的船只仅开到沙坝边就沉没了,没有人再敢斗胆到那里冒险行船;因此它的水深和海面对人来说‘一无用处’。确实,在阿里恩、阿加达尔奇和阿尔代米多尔等人的书中,也同样存在着同样的观点。”

“很显然。”我马上说,“那就是因为这些历史学家并没有在‘鹦鹉螺号’船上航行过。”

“是的。”尼摩船长带着微笑回答,“关于这一点,近代人并没有比古代人进步。发明蒸汽动力是好几百年以后的事,谁知道在100年后,是否将有第二只‘鹦鹉螺号’出现呢!”

“你说得对。”我回答说,“你的船超前了一个或几个世纪,这样一个秘密将同它的发明者一起消亡真可惜!”

尼摩船长没回答我的话。沉默了几分钟后,他说,“可惜的是,我不能带你去参观苏伊士,不过,后天我们到地中海时,你能观赏到塞得港长堤。”

“后天到地中海!”我惊叫道,“这太不可思议了!到地中海要经好望角绕非洲一周,要在后天到达,这让人无法相信。”

“谁说要绕好望角,教授?谁说需要绕非洲一周呢?难道不可以更直接地穿过去。”

“那么说,必须要有一条地下通道!”

“不错,是有条地下通道,我把它叫作阿拉伯海底隧道,它就在苏伊士下面,直达塞浦路斯海湾。”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惊奇地问。

“这是一个偶然,当然也靠推理。”他看我不明白又说,“教授,一个生物学家的简单推理让我发现了这条当前只有我知道的海底隧道,我曾观察到红海海水中有与地中海中完全相同的鱼类,在得到证实后,我就想,这两个海之间会不会存在某个通道。如果有地下水流,当然要从红海流向地中海,因为它水面略高,我为此在苏伊士捉了好多鱼,上面做了标记,然后又把鱼放入海中。过了几个月,我在叙利亚海岸发现了我放走的鱼。所以证实了两海之间确实存在着通道。‘鹦鹉螺号’最终幸运地找到了它。很快,教授,你也要与我一起通过阿拉伯海底隧道了!”

我把这神乎其神的事转述给康赛尔和尼德·兰,当我说到两天内将进入地中海时,康赛尔兴奋地鼓掌,而尼德·兰灵活的肩膀则又耸了耸,不屑道:“海底隧道!谁会信他那一套?走着瞧吧,其实我倒宁愿相信他会带我们去地中海。”

“尼德·兰,我的朋友。”康赛尔说,“您以前听说过‘鹦鹉螺号’这种船吗?没有吧!可它确实存在着。那么,就不要轻易地耸肩膀,不要借口您没听说过,就否认那些存在着的事实。”

“我们走着瞧吧!”尼德·兰摇摇头反驳说,“总之,我还巴不得相信他的通道,相信这位船长呢,愿上帝真的把我们带回地中海。”

“鹦鹉螺号”时快时慢地行驶,我们在埃及海岸捕到一些尼罗海燕和海鸭,而尼德·兰的鱼叉再发神威,竟叉住了一只大海马,于是我们的食谱又丰富了不少。

这天晚上,“鹦鹉螺号”行驶在几米深的水下。我估计我们该接近苏伊士了,从客厅的窗户向外望去,可以借助灯光看出,海峡正变得越来越窄。船再次浮出水面时,我走上平台,一直盼望着见识一下“阿拉伯海底隧道”。过了一会儿,我发现1海里远的黑夜中有一些火光明灭可见。

“那是苏伊尔士的水上浮灯。”船长说,“我们就要进入隧道了。”

“入口好找吗?”

“不好找,教授,所以,过一会儿我要亲自领航,现在我们下去吧,‘鹦鹉螺号’现在要潜入水中了,直到通过阿拉伯海底隧道后才会再浮上来。”

我随着尼摩船长走下去,入口关闭了,水舱里蓄满了水,船下沉了10米左右。当我正准备返回房间时,尼摩船长忽然对我说:“教授,你愿意留在领航室陪我吗?”

“我深感荣幸。”我答道。

“那么,请吧。您这样就可以看见这次同时是地下又是海底航行的一切情况。”

尼摩船长领我走到中央楼梯,在楼梯栏杆的中腰,他打开一扇门,沿上层的长廊走去,到了领航室里,上面说过,这间船舱位于平台的前方尖端。

这是一个大约1.8米见方的小屋,适应了昏暗后发现,中间有一个立式舵轮,连着通向船尾的舵链,电线从发动机房通到领航间。舱里很昏暗,但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就慢慢适应了。我看到了领航员,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他两手扶着轮机的轮辋。在舱的外面,装在平台另一端的探照灯从船后部一直照过来,所以海里的情况显得格外清晰。

“现在。”尼摩船长说,“我们开始找隧道吧。”

有许多电线把领航间跟机器房接连,从里面,尼摩船长同时可以对“鹦鹉螺号”发出航行方向和速度快慢的指示。他按一下金属钮,螺旋桨的速度立即减低。

10时15分,尼摩船长开始掌舵。一个狭长的、又黑又深的通道出现在眼前。“鹦鹉螺号”勇敢地冲了进去。两边可以听到奇怪的“隆隆”声,那是红海海水在这个倾斜的隧道冲向地中海的声音。“鹦鹉螺号”像箭一样向前飞驶。沿着隧道狭窄的岩壁,我们的高速和强烈灯光画出一道明亮的笔直光带。我的心跳加速了。10时35分,尼摩船长放下舵轮,回头对我说:“地中海到了。”

“鹦鹉螺号”随着这股高速水流,在不到20分钟的时间里就通过了苏伊士。第二天一早,“鹦鹉螺号”就浮出了水面。我马上爬上平台,向南望去,塞浦路斯在3海里远处隐约可见。7时,尼德·兰和康赛尔一起跑上平台。两个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只热爱睡觉,却错过了观看“鹦鹉螺号”勇敢大胆穿越的好机会。

“现在,教授。”尼德·兰得意问我,“你不是已到地中海去了吗?”

“你不是也在地中海吗,尼德·兰?”

“哦!”康赛尔不解地问,“先生,难道昨天夜里……”

“对,就是在夜里,只用了二十多分钟,我们就穿越了这个无法通行的海峡!”

“鬼才相信。”尼德·兰的肩膀总是相应地耸动。

“可,既然先生那么肯定。”康赛尔对他说,“就应该相信他。”

“再说,尼德·兰,我还有幸参观了尼摩船长的隧道。当他亲自驾驶‘鹦鹉螺号’通过那狭窄的通道时,我就在他身边,在领航间里。”

“听到了吗,尼德·兰?”康赛尔说。

“尼德·兰,您有一双好眼睛。”我补充说,“您可以望望那伸入海里的塞德港长堤。”

加拿大人认真地看着。

“呀!真的,教授,这位船长还真是有点儿邪门,既然已经来到地中海了,那我们就来考虑一下我们的未来吧。”

我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我们避开船上的人,走到探照灯附近坐下来,仔细商谈起来。

“现在,我们已经回到欧洲了,教授。”尼德·兰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趁着固执的尼摩船长还没有将我们带入两极海域,或者在带我们回大洋洲之前,我们必须赶紧逃走。”尼德·兰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承认,我对这次海底旅行没太多的失望。我也很满意,并且最好能完成它。”

“会结束的,里德。”

“在哪儿?什么时候?”

“在哪儿?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说不上来。不如这样说吧,当我们在海里再也没什么可学的时候,我想就该结束了,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们想到一块儿了。”康赛尔接口道,“尼摩船长如果能让我们走遍所有海洋,然后让我们自由返回大陆就好了。”

“但是,我们知道了‘鹦鹉螺号’的秘密。”我说,“就算尼摩船长对我们的自由不放在心上,但他也不会冒险让我们回到陆地上去把他的秘密传遍全世界。”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尼德·兰问道。

“我们总会等到一个机会的,当然不是现在,也许要在6个月后。”

“呦!”尼德·兰说,“6个月后我们会在哪里呢,教授先生?”

“或者在这里,或者在中国。您知道,‘鹦鹉螺号’是一艘跑得飞快的船。它驶过海洋,像燕子飞过天空,或火车穿过大陆那样。它并不怕常有船只来往的海洋。谁敢告诉我们说,它不走近法国、英国或美洲海岸,在那里跟在这里一样,不可能有一个方便逃走的机会吗?”

“教授先生。”加拿大人高声说道,“你的推理有一个根本性的错误,你总是谈到将来,我说的却是现在,我们就在现在,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尼德·兰步步紧逼,我感到自己已被打败在地。我实在说不出什么对自己有利的论据来。

“教授先生。”尼德·兰又说,“我们做一个假设。如果尼摩船长今天就给您自由,您会接受吗?”

我没有回答。

“我的朋友,康赛尔,你怎样想呢?”尼德·兰问。

“尼德·兰。”康赛尔安静地回答,“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在这个问题上,我是绝对无所谓的。我是个独身,没有女人,没有父母,没有子女在故乡等着我。我给先生做事,我同先生一样想,同先生一样说,但我很遗憾,你们不要把我算作一票,以凑成大多数。而现在,一边是先生,一边是尼德·兰。”这话说过后,康赛尔便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准备记分。

“那么,教授先生。”尼德·兰说,“既然康赛尔不参加,那就只有我们两个讨论了。我已经说过了,您也听到了。您怎么回答呢?”显然,现在应该下结论了,我是反感躲躲闪闪的。

“好吧,尼德·兰。”我说,“我的回答是,我的论据没有你的充分,我们不能指望尼摩船长会发善心。因此,我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珍惜我们离开‘鹦鹉螺号’的第一次机会。”

“对,阿隆纳斯先生,您这些话说得好。”

“不过。”我说,“我要提醒一点,单单一点。机会一定要很有把握,并且第一次逃走计划一定要成功。因为,如果失败了,我们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同时尼摩船长也不会原谅我们了。”

“您这些话说得很正确。”尼德·兰回答说,“但您提出的这一点可以应用到所有逃走的计划上面,两年后做的或两天内做的都适用。所以,问题还是这个,一旦好机会来了,就要把握住。”

“我同意。尼德·兰,请你告诉我,你所谓的好机会是指什么呢?”

“当‘鹦鹉螺号’在某个夜晚靠近海岸时,机会就来了。”尼德·兰说。

“您打算潜水逃走吗?”

“是的。如果我们离岸足够近,而且‘鹦鹉螺号’浮出水面的话,我们就潜水。但如果我们远离海岸,而且船在水底,我们就留下。”

“留下又怎样呢?”

“留下,我就想法夺取那只小艇。我知道这小艇是如何操纵的。我们走进艇里面去,把螺钉松开,我们就浮上水面来,就是在船头的领航人也看不见我们逃走。”

“好,尼德·兰。仔细观察这个好机会吧,但您不要忘记,如果失败,我们就完了。”

“我不会忘记的,教授先生。”

“现在,尼德·兰,您愿意知道我对于您的计划的想法吗?”

“当然愿意,教授先生。”

“那么,我想说,这个机会将绝不会出现。”

“为什么?”

“因为,尼摩船长不可能相信我们放弃逃跑,他会保持警惕,特别是当我们靠近欧洲海岸的时候。”

“我同意先生的看法,”康赛尔说。

“我们走着瞧。”尼德·兰不再耸肩,而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目前,尼德·兰。”我说,“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也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等到哪一天,你准备妥当了,通知我一声,我一定会跟你走。”

当(鹦鹉螺号)在希腊群岛间行驶时,客厅窗外的嵌板打开了,我仔细观察着鱼类,而尼摩船长则在客厅里不安地走动。突然,我透过玻璃发现了一个人,他在海水中游动,腰间还带了一只皮袋。他有时到上面换口气,随后又潜入水中。我回头对尼摩船长颤声说道:“船长!有人遇难了!”

船长快步走到窗前,潜水人竟也凑在窗户上两眼向船内张望。我正大惑不解时,忽见船长向那人点了点头,那人则向船长打了个手势,随后他就浮上海面再没回来。

“船长,你认识那个人?”

“是的,教授,不仅是我,希腊群岛无人不知,他是当地最出色的潜水人!”

说着,尼摩船长走向客厅左侧隔板旁边的一个橱子。橱子旁边有一个铁皮立柜,柜盖上嵌着一块铜板,上面有(鹦鹉螺)字样,还有那句格言——“在行动中行动。”

这时,尼摩船长并不在意我在场,他打开了柜子。那是一个装满着大量金属条的保险柜。那些金属条竟然都是金条!这么大量的贵重金属是从何而来的呢?船长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金子呢?他想拿来做什么呢?

我默默地看着尼摩船长把金条一根一根地拿出,在旁边一个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摆好,装了满满一箱。船长接着按一个按钮,走进4个人。他们把箱子吃力地抬了出去。我清楚地听到他们用推车将箱子提到楼上去了。我满心疑虑地回到房中,那个潜水人和装满金条的箱子有什么关系呢?接着,我感觉到船在摇动,这说明它已经浮出了水面。

然后,又有脚步声在平台上响起。我能听出是有人把小艇放到了海中。过了两个小时,又听到平台上的声响,这次是把小艇又重新放好了。随后“鹦鹉螺号”又潜入水下。这么说,这箱金条是送到某个地方去了。送到哪儿去了呢?谁和尼摩船长有联系呢?

第二天,我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尼德·兰和康赛尔,他们和我一样惊奇。“这么多金条他是从哪儿弄来的呢?”尼德·兰眼中放出光芒。

但他们只能怪我知道的这样。吃过午饭后,我照常开始写日记,一会儿我觉得船内热了起来。

正在这时,尼摩船长走了进来。他走到温度计前看了看,转身对我说:“42°。”

“实在太热了,船长,再热我就受不了了。”

“我们一会儿就会离开这里。”

“这热来自外面?”

“是的,我们正在沸水中行驶。”

船长打开嵌板,我发现船的四周一片白色,水流中泛出一阵硫磺质的蒸汽,而海水则像热锅内的开水般沸腾着,我试探着摸了一下玻璃,烫得我赶紧缩回手。“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我问。

“教授。”船长答道,“我们正在克里特岛附近,正行驶在尼亚·加孟宜岛和巴利亚·加孟宜岛之间的峡道中。我想让你亲眼看一下海底火山喷发的美景。”

“我本以为。”我说,“这些岛上的火山早就停止活动了。”

“火山海域内永远不会停止。”他答道,“地球一直在地下火炉的烘烤之中。”

“现在我们走的水道在哪儿?”我问。

“就在这儿,”尼摩船长展开一张希腊群岛地图指给我看,“你来看,我已经把这些新岛都添上去了。”

“将来有一天这条水道会被填平吗?”

“极有可能,教授,因为从1866年开始,在巴列亚·加孟宜岛的圣尼古拉港对面已经浮出了8块大灿石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尼亚和巴利亚这两个小岛肯定会被连接起来。”

“我们不能再留在这沸腾的水流中了。”我对船长说。

“是的,再留在这儿就太不谨慎了。”尼摩船长心平气和地回答说。

命令发出,“鹦鹉螺号”船身转过来,离开这座火炉,冒昧地留下难免要碰到危险。一刻钟后,我们又在海面上呼吸了。

第二天,2月16日,我们离开了这片位于罗德岛和亚历山大里岛之间深3000米的海区,“鹦鹉螺号”船穿过塞利可海的海面后,离开了希腊群岛。我们在地中海行驶着,但尼摩船长明显对这里有一种厌烦情绪。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带着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而且让“鹦鹉螺号”以每小时25海里的速度在海面上飞驰。

因此,我在船内向外观看,如同火车上的乘客凭窗看到外面飞奔而过的风景一样,并且我和康赛尔仍旧能观察到一些地中海的鱼类。它们有力的鳍能使它们跟着“鹦鹉螺号”游出一段距离。我们一直待在客厅的玻璃窗前,用笔记来校正原先对地中海鱼类的研究。

我们的船驶进地中海第二段水域时,看到了许多沉入海底的船只。它们也许是由于碰撞,也许是由于触礁不幸遇难。在这一片悲惨的水域中,上演着一幕幕灾难剧。直布罗陀海峡已经临近,这时能看到大量沉船的残骸。“鹦鹉螺号”加大马力,全速驶离了这片恐怖的水域,只用了4天时间就来到了直布罗陀海峡的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