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四十集不够的父子
按照之前说好的，九点半准时，三人离开了聚缘。
只不过与计划稍有出入的是，三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老师。
晚上九点半，这个时间的丰县只有最南边的南山塔和北边的大广场电影院人会多一点，剩下别的地方都是小猫三两只。
五个人站在西桥头，洛川拿出手机看到到账的演出红包，开心地说，“学校寝室大楼关门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三个请老师吃点东西吧？”
“行啊！行啊！”白超第一个赞成，“放学后我就吃了个面包，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看了三人的精彩表演，安娜和刘冲觉得自己日常生活里压抑的情绪也得到了释放。
“还是我请你们吃东西吧！今天我高兴，吃什么都可以。”安娜开心地说。
一个重点高中的班主任老师，工资在丰县这个小县城已经属于中等偏上，按照安娜和刘冲的计划，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搬出学校寝室，在外面找房子。
刘冲倒是一脸疑惑看着洛川，“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寝室的？”
“额，”洛川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说，“同学和我说的，你们在女寝住，有见过你们。”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洛川知道她们住在寝室是因为无限循环的高中三年。
“哦，”刘冲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到底吃什么，我也有点饿了。”
说到吃东西这个话题，白超顿时来了精神，“不如去三杠舅舅那儿撸串吧？天儿这么闷，就要冰啤酒配烤串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啊！”
“三杠？”安娜好奇重复了一下。
“啊！”白超转头看一眼洛川，解释说，“因为他叫‘川’嘛！所以我和老肖喜欢叫他三杠，以前我们还叫过他三条腿，不过被他严厉拒绝了。”
‘三条腿’，懂的都懂。稍微有点污的人都会明白，只有白超这个蠢货会在两个女人面前这么大方地说出来，而且这两个女人还是自己的老师。
“咳咳，”洛川咳了咳，缓解了尴尬的气氛，“我舅的店在北广场，这个时间，店里的客人应该特别多，不会有空位置的，还是算了吧！”
白超并不死心，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是人家就想吃烤串，你让舅舅开个后门吧！”
‘开后门？’好吧！今天晚上的洛川确实有些不对劲。
“怎么开后门？店里的桌子就那么多，他还能隔空变出来？”洛川沉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去老字号吧！离得近，而且虽然是麻辣烫店，但是店里的炭烤串也还不错。”
“就麻辣烫吧！”刘冲附和道，“沿着护城河走，五六分钟就到，离学校近，我们回寝室也方便。”
最后，白超屈服在洛川和老师的压迫之下，从全县有名的烤串变成了路边摊麻辣烫。
走在路上。
白超不想和老师走在一起，所以拉着肖寒一马当先，领先后面的三人七八步。
“你们以后还会去那儿唱歌吗？”刘冲忽然问道。
洛川也没有回避，反而直接回答说，“当然，初二开始我们就经常去‘聚缘’，况且我们的表演时间也不是很多，一个星期大概只有周五一天。”
“可你们是学生啊！现在上了高中难道不应该以学业为重吗？”刘冲问出了一直憋在肚子里的话，“现在也许还好，但到了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班，你们一周七天只有周六下午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到时候你们也要来唱歌？”
“音乐能帮人抒发情绪，我们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要释放压力而已。”洛川平静地回答道，“而且我们三个也不会耽误学习的。”
“不会耽误，那第一次摸底考，等着看你们的表现。”刘冲气呼呼地说。
也许是川省的辣味最有名气，所以街上的这些麻辣烫店都挂着与之有关的名字。
到了门口，白超折返回来对洛川说，“我爸给打电话了，你们先进去吧！”
洛川点点头，也没有多问，带着两个老师和在门口站着的肖寒一起进了麻辣烫店。
“老板，三份微辣中碗，分别放牛筋面，冷面，宽粉，没有忌口的蔬菜。”洛川直接说道。
“好咧，”老板应了一声，和妻子忙活了起来。
安娜要了一份中辣，冷面麻辣烫，刘冲要了清汤，牛筋面麻辣烫，两人都没要血块。
坐下之后，几个人又聊了起来。
“你们三个是从小就认识了吗？”安娜好奇问道，“你们三个感情特别好对吗？”
“我和白超认识的早，他的妈妈和我妈妈是好姐妹，”洛川嘴角翘起，看了看肖寒，“不过我和老肖认识的过程倒是很戏剧化。”
记得那年，九岁的洛川从家里偷偷溜出来，找到了县城里最大的书店，三味书屋。
想在这里查看新世界的历史和地理人文方面的书籍记录，偶然注意到书店的角落里，有个和自己同龄的小家伙捧着一本《哲学沉思录》看的津津有味。
好奇之下，洛川走过去随意和对方谈了几句，慢慢两个人也就慢慢熟悉了。
“九岁？《哲学沉思录》？”
安娜和刘冲同时以惊奇的目光看向肖寒。
麻辣烫端了上来，洛川又对店主说道，“老板，再给烤些香肠和肉串吧！适量就好，两三人份就够。”
本来想等白超的，谁想吃谁点嘛，但他却一直没有回来，洛川就随便叫了些。
“好，马上来。”店主应了一声。
看了看时间确实有些久了，洛川起身道，“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刘冲放下了筷子，看着洛川的背影。
真的是个高一的学生？从今晚的发生的所有事情观察，洛川办事老练成熟，性格稳重，真的有这种少年老成的人？
店外。
洛川在胡同拐角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白超和仍在地上正在亮着的手机。
走过去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叔叔，我是洛川，”
“哦！是，是小川啊！”
白国强，白超的父亲。
这对父子之间的故事，写一部四十集的电视剧都少！
“叔叔，刚白超去吃东西了，有什么话我能帮你转达吗？”洛川找了一个和以前差不多的借口。
白国强也明白对方的意思，只要确定儿子平安没事就行，“哦！那没事了，你们先忙吧！”
“嗯，”洛川应了一声。
挂断了电话，看了看手机，笑着说道，“国产山寨机就是牛！看看这质量，这部手机活的时间真长啊！”
听到这话，白超破涕而笑，“狗东西，都这时候了还逗我笑。”
蹲下来拍了拍白超的肩膀，安慰道，“行了，有事情回家再说，不是饿了吗？烤串再不吃就凉了。”
随便擦了擦鼻涕眼泪，白超跟着洛川重新回到了麻辣烫店。
虽然注意到白超的眼睛红红的，但留在店里的三个人都没有多嘴询问。
回到白超家里的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