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幕降临,满盏之和虞美人才双携双拥爬上岸来,没想到他们的衫裤竟然不翼而飞,只剩下两双软底布鞋。虞美人躲在他怀里大惊失色地说,谁偷了,谁偷了呢?
满盏之紧紧环抱着虞美人,张目四处寻找目标,难道他们的苟且被人发现了,做了手脚吗?
虞美人哭泣说,要是被他人知晓了,叫我今后在佛宝山郞门立足呀。除了死路一条,再没有别的道路了。
满盏之也很惊慌地说,谁这样缺德呢,偷走了我们的衣衫?
虞美人哀求说,盏之哥,你回家取衣衫吧,我在水中躲着等你呀。不然他人来了,我们就走不脱了呢。
满盏之为难地说,我一丝不挂,郞门回得了家呢。
虞美人努嘴说,我们身边不是有葫芦叶吗,采摘几张遮住了羞耻,就遮住了脸面呢。
满盏之苦笑着说,有的时候只能要羞耻不要脸面,或者要脸面不要羞耻,有时脸面羞耻都要不了呢。
二人正在水塘边采摘遮羞的葫芦叶子,忽然阵阵响声传来,吓得他们“哎呀”一声没入水中藏匿,连头都不敢露出半边。一阵“咿咿”的呼叫之后,满盏之大着胆子伸出头来,夜幕中一群猴子正在石板上向他们呼唤。满盏之托起虞美人笑着说,是你家的一群猴子,看看,我们的衣衫都穿在它们身上呢。
虞美人这才大胆浮出水面,厉声呵斥着,猴二,还不快快给我脱下来,小心打你的棍棒呢!
本来猴大才是虞家的猴王,因为去年秋天被白虎猎杀了,所以猴二就升任猴王了,几百只猴儿全部由他统帅。猴二带头脱下衣衫,其他猴子也得老老实实跟着脱下,没有一猴敢违抗指令。满盏之和虞美人上岸穿戴完整后,才手挽手地带着一群猴子离开夫妻塘,因为山上的五月天还有些寒凉,所以夜间并没有多少人来凫澡,乐得他们放心大胆、无所顾忌地情语连连、恩爱绵绵。虞美人斜靠在他怀里温婉地说,盏之哥,现而今我完全彻底是你的人了,得抓紧时间来提亲呀!
满盏之信誓旦旦地说,我今晚回去就跟老爹摊牌,找媒人马上到你家提亲。
虞美人担心地问,要是你家老爹不同意呢?
满盏之很干脆地说,不可能,我是家中长子,早该谈婚论嫁了,郞门会不同意呢?
虞美人拉着他宽大的手掌说,我是说要是,要是不同意的话,你打算郞门办呀?
满盏之很坚决地说,一哭二闹三上吊,害他老人家没得孙子抱!我们土家男儿说话,板凳上钉钉子,一钉一眼,不走过场!
虞美人心里微微一震说,你死了,我郞门办呀?要是今晚巧遇那个了,我又郞门办呀?
满盏之不明白地问,我们没做什么,又巧遇什么呢?
虞美人有些生气地说,你们男人真不是东西,好好想一想,我们还没有做什么吗?
满盏之似乎有些明白了,伸出一张手慢慢地从她滑润的小腹摸下去说,如果我家老爹不同意,我就带着你逃离佛宝山,横行大江南北,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生一群儿女。
虞美人摸着他轮廓分明的大方脸说,要是我只生女儿呢,你不会抛弃我们母女吧?
满盏之幸福地笑着说,女儿才是爹娘的小棉袄、心头肉,我要的就是女儿,像你一样漂亮乖巧的女儿。
虞美人忽然望着他的眼睛说,要是你爹娘不喜欢女儿呢?
满盏之器宇轩昂地说,一辈不管二辈事,他生他的儿子,我生我的女儿,管不着!
虞美人深情万分地叫一声,盏之哥。
女人的兴奋是男人抚摸出来的,男人的兴奋是女人呼唤出来的。满盏之再也把持不住内心的激越冲动,扛起她软弱无骨的身子就进了路边的黄连林子。只见几只猴子正在玩耍木板秋千,有的顺着麻绳爬上趖下,有的在木板上晃来荡去,有的在树枝上跳东蹦西,气得满盏之凶狠地学着豹子大叫:喔——喔——喔——猴儿们听见豹子叫声,吓得飞下树枝落荒逃走。虞美人一把抱住满盏之温婉地说,盏之哥,你真是自私呀,把玩耍的猴儿们都吓跑了呢。
满盏之诡秘地笑着说,两人世界,岂能容忍他人打扰?
虞美人滚烫着一张脸儿说,盏之哥,你好坏呢。
满盏之抚摸着她尖尖下巴问,我哪里坏了呢?
人们的任何关系,都比不上情爱关系,因为只有真挚的情爱最赤裸坦荡、最俏皮无忌、最美丽销魂。虞美人拱着他宽阔的胸脯说,到处都坏,坏死了。
满盏之捧着她石榴花一样绽放的嘴唇正要深深亲吻的时候,忽然山路上呼唤传来,大哥,你在哪里呀,回来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