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纸牌
“我的天啊!原来唐唐你的房间通向异次元世界?”舒蔓捂住额头,“詹天盛!我早就说过,你那个神秘的房东肯定要问题,搞不好是外星人!”
徐飞宇脸色一变。
“胡说八道什么?”詹天盛打起了哈哈,满口称赞,“唐唐,你这个魔术变得超级棒啊,可以上春晚了。”
“这是魔术吗?怎么可能?唐唐说,你是不是给我们下药了!”徐飞宇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声叫道。
“下药?还密室杀人呢。”詹天盛讽刺道。
三个人叫叫嚷嚷,吵得不可开交。
“冷静!冷静!”唐沐容不得不尖起嗓子叫道。
舒蔓、詹天盛、徐飞宇停顿了片刻,又开始争吵起来。
唐沐容无可奈何坐在一旁听他们吵闹,没想到他们怎么都停不下来了,实在听不下去,她站起来大吼道:“算啦,算啦,不玩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凭什么?”徐飞宇反过来瞪了唐沐容一眼。
“凭这房间是我的!”唐沐容气极反笑。
“你的?还不是租了我的?”詹天盛插嘴道。
“你这个二房东,吹什么!还有你,也就是个长租客!”唐沐容对着詹天盛、徐飞宇一顿训斥,“现在是我租了,就是我做主,懂吗?就算你是房东,也管不着!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徐飞宇一愣,也只能点点头。
“出去!出去!”唐沐容赶鸭子一样挥手将大家赶了出去,自己最后出来,关上了自己卧室的门。
呆立了半天,舒蔓才迷惑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们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詹天盛迟疑着说道。
“在里面,感觉怪怪的,我好像都不是我自己了。你们觉得吗?”徐飞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舒蔓和詹天盛一起点头。
看着三人这幅大梦初醒的样子,联想到刚才在房间里詹天盛异常兴奋,舒蔓却情绪低落,徐飞宇像喝醉了酒一样,唐沐容也反应过来,说道:“刚才你们在里面,确实都有些不对劲,难道只有我不受影响?”
“你刚才真不是在变戏法?”詹天盛再次推开唐沐容的卧室门,见到的却是正常的房间,不由得满腹狐疑。
“不是,谁能变这种戏法?我把脑袋割了送给他!”唐沐容摇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来听听。”舒蔓叹了口气,说道。
“从头说起?那可说来话长了。”唐沐容苦着脸说道。
“我们有的是时间。”徐飞宇正色道。
“我也有时间!”舒蔓看了看挂钟,已经11点了,她坚定地说道,“必须有时间!”
唐沐容点点头,从周四下午发生的失踪事件开始说起,之后她又尝试了两次进入房间,觉得挺有趣的,今天突发奇想,决定带徐飞宇、詹天盛、舒蔓来玩一次,给他们一个惊喜,没想到反而成了惊吓。
“等等。你离开后再进去,房间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所有带进去的东西都消失了?”舒蔓严肃地问道。
“对啊。我试过了,就连一根冰棒的棍子,一张纸片,都没了。同样,属于房间里的东西也带不出来,出来就消失了。”
“那些东西去哪里了呢?”徐飞宇问道。
“不知道。”唐沐容摇头。
“如果你不小心,把人留在了里面呢?”舒蔓又问。
“啊?这——”唐唐完全没想到,只是打了个冷战。
“也会消失?”詹天盛小心翼翼地问道。
唐沐容迟疑片刻,点点头道:“大概是吧。”
“但是那个人肯定回不来了,对吗?”舒蔓问道。
唐沐容低下头,说道:“对。”
“天啊!这有多么可怕你知道吗?”舒蔓大声叫道,“你居然什么也没提醒我们,就把我们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可是我会把你们带回来啊。”
“但万一出错了呢?”舒蔓追问道,“比如说,万一刚才詹哥的手机落在里面了呢?”
“我的手机从来不会乱丢,唐唐倒是经常乱丢。”詹天盛赶紧说道。
“万一刚才你关上了门,徐哥还在里面了呢?”舒蔓继续说道。
“为什么是我?”徐飞宇委屈地说道。
“万一就有人这么被你丢到这个鬼地方?你打算怎么办?”舒蔓怒道。
“这个——”唐沐容脸色煞白,也意识到了后果。
“唐唐,这件事确实是你考虑不周。”詹天盛想了想说道,“这个地方,你不能随便带人进去。”
“你自己以后都不要进去。”徐飞宇认真地说道,“这里究竟是哪里?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生危险了。”
“你们说得对!”唐沐容咬着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牌来,“那么这张牌怎么办?”
徐飞宇、舒蔓、詹天盛都盯着唐沐容手中的那张纸牌,齐刷刷变了脸色。
这是一张过塑的纸牌,和普通扑克牌一般大小,却在灯光下散发出金属的质感,摸上去冰冷冰冷的,不时有异彩的光在牌面宛若一条蛟龙般流溢而过。
纸牌正面画的是一位道士,双目炯炯、长须飘飘,他身穿道袍,头上扎了发髻,右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左手捏了个法决,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牌上左侧用隶书书写“入云龙公孙胜”六个字。整体画风阴森诡异,感觉像暗黑版的水浒人物。画中的公孙胜惟妙惟肖,给人要活过来的感觉。牌面的右侧隐隐闪过“奇门”二字。翻过来,纸牌的背面是杂乱无章的黑白点与线条集合,似乎毫无规律可循,但仔细一看,又像是写意的诸般地狱种种刑法的重重叠叠。
舒蔓吞了口口水,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通过这张纸牌才能去那个房间的?所以,那个房间就是奇门?”
“当然啦!我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超能力好吧!”唐沐容翻了个白眼,解释道,“都是这张纸牌的原因。只有在手握着这张纸牌的时候,心里想着去别的地方,推开门,就能到那个房间去。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奇门吧?而且我发现,去一次之后,要隔24小时才能去第二次。”
“我要去睡觉了!”舒蔓突然停了下来,丢下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开,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把门关得紧紧的。
唐沐容莫名其妙地看着舒蔓离开,无辜地向詹天盛问道:“那这张纸牌怎么办?”
“我想,你还是先保管好吧,但暂时不要再使用了。”詹天盛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明天我上早班,先去休息了。”
詹天盛一溜烟地跑开了,唐沐容只有将目光转向一脸沉思的徐飞宇。
“这张纸牌,怎么有点眼熟?”徐飞宇疑惑地问道。
“你当然眼熟了,”唐沐容没好气地说道,“这张纸牌本来就是从你那儿拿的。”
“啊?”徐飞宇心中一凛,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上周末你不是说要拿一批用不上的东西挂到闲鱼上卖掉换点钱吗?”唐沐容说道,“让我们帮忙整理照相上传,几十个年代久远的纸盒子、木盒子放在了阳台上,这些纸牌就在其中一个木盒子里,从牌盒里掉了出来。”
“一些?还不止一张纸牌?”徐飞宇追问道。
“嗯,我记得很清楚,肯定有三四张。当时我问你这些纸牌还有没有用,你在屋里收拾,说没用随便拿,我就拿了这张入云龙公孙胜。”唐沐容说道。
徐飞宇依稀记起有这么回事,点了点头。又问:“后来呢?”
“后来?”唐沐容想了想,说道,“后来我有事先离开了,晚上回来的时候,阳台上大大小小的盒子都收拾好了,那些纸牌也没看到了。也许还在盒子里吧?”
“那些盒子,”徐飞宇苦笑道,“早已经丢到垃圾堆去了。”
“我去!那就找不到了。”唐沐容遗憾地说道。
“是啊,肯定是找不到了。”徐飞宇黯然摇摇头道,右手却不自觉地摸了摸怀中的那张冰冷的纸牌——牌面上时一个狰狞的光头和尚,脖子上挂着十八个骷髅念珠,牌面左侧书“花和尚鲁智深”六个字,有“因果”二字在牌面溢动。
因果?这世上,有因才有果。但有了这张牌,可以从果推导因,从而颠倒因果。但颠倒因果真这么轻松吗?
真相大白了!为什么自己能够在瞬间跑完200米的距离。
回到房间的詹天盛翻出了自己得到的那张纸牌。牌面是一个面色凝重的小哥,双腿凌空而踏,正在赶路,脚下一双草鞋格外精致,上面还粘着两只马甲。牌面左侧书“神行太保戴宗”六个字,有“神行”二字若隐若现。
“我可以瞬移?”詹天盛心中一愣,马上狂喜道,“这下可牛逼了!有了这张牌,不是世界冠军都拿得手软?”
但转念一下,完全不可能嘛!
首先他不能控制速度,难道一下子超越人类极限这么多,大家都没意见?对了,他还必须握着这张牌才能瞬移,而且24小时才能使用一次,这样获得世界冠军,是个人都会怀疑吧!
虽然不能出人头地有些遗憾。
“不过,还是很牛!”詹天盛兴高采烈地想道。
回到房间的舒蔓躺在床上,周五的那一幕如电影版清晰而明确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在诅咒老龚的那个刹那,她的右手正在自己的坤包里翻东西,刚刚好握住了上周末,她在阳台上拿走的那张纸牌。
舒蔓颤抖着摸出这张纸牌来,牌面是一个凶神恶煞的黑脸大汉,手持两柄板斧。上书“黑旋风李逵”五个字,有“杀戮”两字在牌面上若隐若现,最让人恐怖的是,板斧上有一滴鲜红欲滴的鲜血——而舒蔓记得很清楚,她第一次看到这张纸牌的时候,板斧上是没有这滴鲜血的。
舒蔓大叫一声,吓得将手中的李逵牌扔得远远的,抱着双腿躲在卧室的角落处。
“我成杀人犯了!”舒蔓低声哭泣着,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唐沐容把玩着公孙胜牌迟疑不决,徐飞宇脑海中却百转千回,他已经回忆起上周的情形,那天收拾好来到阳台,发现木盒子里只剩下一张纸牌了,看着有趣,将其收了起来,也就是这张鲁智深牌。然后他将所有的盒子(那些盒子,都是他小时候的宝贝,但无论怎么搜索,脑海中都没有半点印象。)都丢进了垃圾桶,一个星期过去了,谁也找不到了。
如果盒子里还有其他纸牌的话,只可能是舒蔓和詹天盛拿走了。
将目光落在舒蔓和詹天盛的卧室房门,徐飞宇不由得忧心忡忡地想着:他们拿到的是什么纸牌?拥有的又是什么能力呢?最重要的是,他们会怎么看待这张纸牌,又会怎么使用这张纸牌呢?
再将目光投向窗外浩瀚的宇宙,这些水浒牌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整件事透漏着太多太多的诡异,让人不安。
此刻,在这个春风沉醉的晚上,四个年轻人都失眠了,或喜悦、或恐惧、或好奇、或沉思,他们隐隐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会因此而改变,或期待、或畏惧、或兴奋、或警惕,然而真正的命运会怎么安排,其实他们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