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选院
雷音寺进门是一个大的广场，广场上有许多大大小小被踩出来的深坑，再往前便是主殿，供各院首座以及长老商议大事以及接待访客用，主殿西面便是以住持子龙为首的禅院，北面采光较差，恰巧衬托出阴深灰暗的戒律院庄严肃静的风格，藏经阁则是坐落在西北角落的方寸之间。东面则有智空为首的达摩院，也是雷音寺的主要战斗力。
子龙引着李诺一路往主殿而去，行进间少不了一些目光的注视，不过这些目光并未停留太久便已经散去。雷音寺除了少数人是自己有路子被送进来外，基本上都是由下山的僧人带上山来的，而且大多数也与李诺相似，自幼父母双亡，雷音寺便是他们的家，雷音寺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他们认定为家人。
主殿之中，早已有几人等候。除了藏经阁的慧济大师和达摩院的智空大师外，今日还多了戒律院首座智远大师。
“师叔祖，二位师叔，久等了。”
“你的信，我们都已经收到了，智泓师侄既然已经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也不必过多悲伤，无论是你还是子净，都将会继承他的衣钵，将佛法传承下去的。”慧济大师虽然老迈，一字一句仍显得铿锵有力，作为最后一位慧字辈长辈，早已经见惯了生死了。
“弟子明白，弟子定不会辜负师傅与师叔祖的期望。”子龙说道，虽然佛法的感悟自己已经可以说是一骑绝尘了，不过对于几位前辈，依旧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弟子也是，弟子一定会成为英雄，惩恶扬善，扶危济困。”李诺昂着小脑袋说道。
“哦？那你知道什么才是英雄吗？”慧济温和的笑着说道，眼前的少年还是第一个来了雷音寺不是为了参悟佛法而是为了当英雄的。
当然，在座的几人都知道眼前少年便是当初的魔胎，不过早已经通过气了，只将其作为平常人对待便好，否则过多的提醒自己这是魔胎，反倒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心态变化。
“英雄……英雄就是要能够遇到谁都能打得过，只有这样，才能够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打败坏人。”
“那么，如果有一天，有人拿一个你最亲近的人，譬如你的师兄，和一群普通人，让你选择救一个，你要救谁呢？”
“我……我要……”李诺思索了一会，发现两边都是十分困难的抉择，“我想把他们都救下来，我不想师兄受伤，但是也不想那些普通人死去。”
“但是你面对的是为非作歹的人，你只能选择一个，你该怎么办呢？”
“我……”李诺说着不禁低下了头，嘟囔着：“我不知道。”
“想当英雄是好事，但是当英雄会有很多这种你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所以，先当好自己的英雄，不要让自己走入深渊，这便是祖师为何将度难梯设为九百九十九级的缘由了，不论何时，都要谨记本心。”
“是，弟子知道了。”李诺说完转而扬起了头，“不过弟子还是会当英雄，如果真遇到了这种事情，那时候弟子会再做出选择的。”
见到虽小却十分倔强的李诺，慧济感到一丝欣慰，劝他不当英雄，就是担心适得其反，最后因为太多事情无能为力而逐渐本心魔化，不过现在看来，也可能只是自己多虑了。
“师叔祖，弟子与师傅曾商量过，觉得师弟先入禅院学习一年，然后入戒律院，不知如何？“
见李诺与慧济师叔祖讨论完毕，子龙才开口指出李诺的修行方向。
“一切全凭子龙意思。“对于修行方面，慧济也是不过多插手，年轻一辈自有自己主张，自己就不毕越俎代庖了。
“师兄，我想入达摩院。“然而李诺的声音却是想起，“达摩院是习武之地，师弟所求，只为自身实力过硬，否则，惩恶扬善，又从何谈起？“
“但是……“
“师兄，师弟知晓你与师傅对师弟的安排自是对我有益，但是，师兄和师傅却是忘了师弟自己的意愿了，若我对戒律院无感，又何苦强行安排。“
“戒律院乃规矩森严之地，若是师侄不愿来，那么来之无益，反倒坏了戒律院的规矩。“听到李诺不愿来戒律院，智远大师心中稍有不快，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李诺不愿，他也是不想收了。
强行收弟子进戒律院，只会让弟子对戒律院有抗拒之心，适得其反，到时候戒律出了差错，以后戒律院的威严反而不在。
“但是师弟入达摩院……“
“子龙。“慧济打断了子龙说话，“我知你心中所虑。“
“但是子净所言，不无道理，我们做长辈的，理应听听晚辈的声音，一切由我们喜好定夺，就算出发点是对他好，最后可能双方都不好了。“慧济说着顿了一会，手指把玩了一下手中佛珠，然后继续对着李诺问道，“子净入一年禅院修习佛法，一年入戒律院了解雷音寺戒律，而后再入达摩院习武，如何？“
“就依师叔祖所言。“李诺也是知道，慧济已经对他做出了让步，若是自己再不知好歹，那就是仗着年纪小目无尊长了，师傅教导过，尊师重教，也是为人的一部分。
“既然师叔祖这样说了，子龙自当遵守。“虽然与自己和师傅的期望不符，然而如今毕竟是慧济师叔祖辈分最高，既然师叔祖都开口了，自己也不好强行干预李诺的成长。
就这样，李诺被智空安排进了达摩院，平日里与师兄弟住在一块，不过由于刚入门，需要每日清早去禅院参禅，春去秋来，一年眨眼即过。
“你便是子净？”本是第一天进入戒律院学习的日子，李诺却是破天荒的起晚了，当到戒律院时，却是有僧人早已等候于此，“戒律院本就要起早于其他二院，你今日才到，却是功课都已经做完了，当初只觉得师弟你讨厌戒律，现在看来，你是无视戒律，无法无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