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预知与梦境
柳卿尘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将认识景墨染的事情告诉灼月，灼月静静地看着柳卿尘抬头看雨，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升灵大会……”柳卿尘再次呢喃出口，而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收起手大步回到灼月身边坐下：“灼月，升灵大会是所有人都一定会来的吗？”
“对啊，怎么了？”
“太好了！”柳卿尘拍了一下石制的圆桌：“若真是如此，那三皇子肯定会出席！”
花朝夜那晚利用二皇子景澄凌的计划，暂时取消。
这场雨直到黄昏才停下，柳卿尘扶起灼月：“走吧，我们回去，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呀？”灼月两眼放光看着柳卿尘。
柳卿尘此时心情极好，抬手轻轻在灼月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现在可不能告诉你。”
灼月看着柳卿尘微微抿着嘴唇那自信的笑容，她家小姐整个人逆着霞光，竟添了几分不可亵渎的神圣，这才是一个十七岁少女该有的姿态吧？她想……
“好！”
……
“小姐，你慢点走！灼月都快跟不上你啦！哈哈哈～”
灼月与柳卿尘身处一片森林中，林子中的树木极其高大，以至于挡住了阳光，显得有点阴森，此时她正追着柳卿尘跑，柳卿尘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继续往前跑，丝毫没有停下等她的意思。
她家小姐身穿红色柔纱长裙，三千青丝散在背后，只在发间隙了一条红色丝带，可她突然不跑了，拔出一把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银剑狠狠地插在了旁边的土地上，突如其来的动作令灼月吓到定在了原地不敢动作，她不自觉收起了笑容……
柳卿尘侧过脸来的一瞬间，原本阴森的森林却变成了战乱后的废墟……
到处都是火和尸体，周围除了火烧倒塌的房屋发出来的“噼啪”声就只剩下了风的声音。
背着身子侧着脸对着她的柳卿尘一言不发……
她低头才发现她此时狼狈的趴在地上，全身脏乱得不行，向柳卿尘伸出了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发现，她已经哽咽得无法正常说话了……
眼前侧着脸背对着她的柳卿尘突然低低的喊了她一声：“灼月……”在她出声的一瞬间，嘴角也淌出了血……
她的声音不断的向外扩散，混在来风里，她就静静地握着插在了地上的银剑，站在死人堆的中间，杂乱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看不见她家小姐的眼睛，只看见她的嘴角轻轻扬起，脏兮兮的脸颊也淌下了泪水，阴风拂过柳卿尘的秀发和裙摆，令灼月感觉无限的压抑……
“……小姐！”她强迫自己嘶吼出声，顾不得嗓子火辣辣的疼。
可柳卿尘却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扶起她，给她疗伤了，不知为什么，她心里记得清清楚楚，柳卿尘带领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她完成了任务，杀了三皇子，却仍然没有找到她的姐姐，身体本就严重超出了负荷，最后还为她挡下了致命一击，柳卿尘……就快要灰飞烟灭了……
“灼月，好好活下去，以后……我不能再照顾你啦，傻丫头……”最后一句话显得万般无奈，不舍，她竟笑了。
“不……不要……”她的眼前逐渐模糊不清。
柳卿尘忽然咬紧了下唇，手也紧紧的抓住了剑柄，银剑突然发出了尖锐的一声，断成了两半，她摔倒在地上，露出了刘海之下的一双红宝石般的双眼。
灼月彻底吓傻了：“小姐！你坚持住！千万别睡！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别睡！别睡啊！”她挣扎着向她爬去，身体像被撕裂般的疼……
巨大的疼痛令她的喉咙出现了诡异的腥甜，她往前用力挣扎着，身体却逐渐不受她控制，着急的眼泪掉的更加汹涌，却被身旁化作一双双手的黑雾按住，令她再也动弹不得……
她猛然抬头，却看见她家小姐艰难的撑起了身子，左手手掌向着她这边，掌中冒着红黑色的漩涡，她知道，柳卿尘不想让她靠近，她眼看着柳卿尘剧烈的咳嗽着，血迹流到了地上……
“我还是没有找到她……”柳卿尘收了手，却没有收走压住她的手，她垂着脑袋，发丝凌乱不堪，哽咽中带着苦笑：“灼月，别救我啦，这躯体已经残破不堪，谁也救不了我……”
“不要……不……小姐，你放开我好不好？灼月带你离开这里！一定有方法可以救你的！一定有！”灼月嘶哑着嗓子，已经快喊不出声来了。
可柳卿尘没再回答她，朝她笑了笑：“灼月，再见了……”声音逐渐变得空灵，她的身体也在变得透明……
“不要啊！小姐——！！”灼月更加用力挣扎着，却挣不脱按住她的黑雾，只能眼睁睁看着，泪水已经彻底模糊了眼……
“砰——”一声巨响传来，柳卿尘透明的身体轰地炸开，她彻底化成红色的星光，按住灼月的黑雾也消失不见，星光散落在灼月的身边，柳卿尘彻底消失在灼月的面前……
“不要——！！！”灼月彻底崩溃……
“不要，小姐！”灼月猛地从榻上弹坐起来。
一旁的柳卿尘慢慢地坐了起来，淡定的按住她的肩，将她揽入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哄小孩子一般。
灼月吓出了一身冷汗，发觉抱着她的人就是她家小姐本人后，她紧抱着柳卿尘哭了起来：“小姐！呜呜呜……”
“怎么了？”柳卿尘有点意外：“是做噩梦了？”
灼月狂点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呜呜呜……”
“好啦好啦，那只是噩梦而已，你且看看你的身体有何变化？”
灼月缓缓放开她，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身体轻盈了不少，她望着柳卿尘……
“昨日晚上回到房间，我帮你打通了脉络，已经授予你内力，开始修炼吧从今日起。”柳卿尘点了点她的额头：“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呢！”
“哼！”灼月抄起双手：“人家还不是做噩梦了嘛！”
“好啦！我就不打趣你了。”柳卿尘帮灼月擦了眼泪：“不过挺奇怪，你的体质是真的特殊啊，就通个脉络，你居然疼的昏过去了，我可是给你整了一个晚上才彻底通了。”
“这么说，灼月也可以开始修炼了？”灼月兴奋的掀开了被子跪坐起来看着柳卿尘。
柳卿尘笑着点头：“你的幻灵术并不属于攻，也不是防，而是稀有的预言呢。”
最后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灼月的头上，她缓缓收起了笑容：“也就是说，从打通我的脉络的过程中开始，我就已经能开始预知未来了吗？”
柳卿尘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确切的说，的确如此。”她并不否认。
这话又给了灼月当头一棒，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柳卿尘轻灵的声音又传到她耳朵里：“不过你才通完脉络，就算预知了未来也会有很大可能与梦境混淆，即使不与梦境混淆，也会有大部分不真实的，还有一个不利之处就是……你虽能预知未来，但不会有力改变。”
听见这话，灼月才稍微安定下来，这么说来，那肯定是梦境，她可还没掌握法术方法，所以那一定是梦境！至于能不能改变，她也要试试看！
“那……小姐，你为何可以为我打通脉络，并且还授予了我内力，这应该不是一个修炼者可以做的事吧？”
“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突破了第七阶中期我才意识到我有这个能力帮你，但之前因发生了很多事就给忘记了，昨日想起来索性就替你通了。”
可柳卿尘没有告诉灼月的是，每替一个人打通脉络，就会消耗很多自身内力，而至于她的力量为什么恢复得如此快，却是因为血魂之玉的补给，她窥视不了预知者的梦境，自然不知道灼月梦见了什么。
此时两人都各怀心思……
灼月赶紧整理好情绪，她要赶紧开始修炼才行，等到了一定的阶层，她要好好预知一下她家小姐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