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御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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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重伤

第二天韩谕拜别了荆积,带着非儿去到了阳角山,阳角山是无穷所在的开尧派的地界。他们在去阳角山的路上就遭到了很多次截杀,一次比一次凶狠,可是都被非儿一一击退。最后当他们要达到阳角山境内以后,月下四影出现了,四个人就像四个鬼魅,神出鬼没,将非儿团团围住,刚开始他们还不分上下,但是月下四影觉得逐渐增大了他们的杀伤力,为了快速使得对手丧生,他们一起使出了合击绝技绞杀,四个人突然间变得十分柔软,看起来就像泥人一般,可以任意塑造形体,忽而像四条绳子一般,缠在了非儿身上,一会儿又像四块陨石,用力砸向非儿,每一击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是一场死亡。

韩谕努力地在找他们的破绽,虽然看到非儿已经身受重创,但是他任然逼着自己去冷静得分析,理智地去看。可是他们就是一件完美的杀人兵器,根本毫无破绽可言,每一个动作都处理得那么完美,这场绞杀,就像是一件血腥的作品,处处呈现着暴力美学。他们好像沉迷于这种游戏,一点点的破坏对手的机体,直到对手完全不能反抗。

韩谕正在忧心忡忡地看着战局,风雪出现了。她问:“你觉得,她能支撑多久?”韩谕不屑地瞟了她一眼说到:“他们坚持不了多久。”风雪难以置信,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旁边站的这个男人,还是那么的自信,不,应该是自负加上不自量力。风雪无语地摇了摇了头说到:“哦,你是这样认为的,愚蠢的俗人,本来我还以为你稍微会与众不同,想来也同井底之蛙一般,坐井观天。”韩谕不语,他看到了顺着非儿手臂流到御宇上的血,像一根红色的线一般,延绵不绝。突然他喊道:“非儿别玩了,千羽。”非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住了,一时间,各种思绪在她的心头飘过,与高手对决时,最忌的就是注意力涣散,对于月下四影这样的完美捕猎者,不会放过猎物任何一个疏忽的瞬间。就在着疏忽的一瞬间,月下四影犹如滔天巨浪一般,向非儿席卷而来。正准备取非儿性命的时候,韩谕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不要”,那一声“不要”叫得极其绝望,让世界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似乎世界都在哽咽,风雪叫停了他们。

月下四影听到指令以后,瞬间消失不见。非儿口含鲜血,一只手上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一条腿已经血肉模糊,有几块肉只由一层皮吊着,头发凌乱,脸上也满是血,整个人像刚从红色染缸中出来一样。她把御宇插在地上,借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摆摆走了几步,那被割开的肉块,就掉在了地上。韩谕的心疼极了,他飞奔到非儿面前,手足无措,他想抱着她走或者背着她走,可他又怕触碰到她的伤口,所以他站在非儿面前一米的地方,心疼地看着。他说道:“你怕我难过,才瞒着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韩叔死了,我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为什么呀,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那么多顾虑,你怕我难过,我知道,可是不用拿你的命去换我的开心,你对于我来说就意味着开心,意味着生命,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呀,我只有你了,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非儿此时已经没有知觉了,她能够断断续续地听到他的一些话,她的大脑已经不能对他说的话进行处理和反映,在她的世界里,如今的话都只是话,飘进了脑海以后,就又飘了出来。她怕风雪伤害到韩谕,于是一直努力地保持清醒状态,确定风雪离去以后,她才毫无力气地倒了下去。

附近很远都没有人烟,韩谕先用一些青蒿在嘴里嚼碎之后,敷在她的伤口处,简单止了血。又用山上树叶繁茂的杂木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床,把非儿放在杂木上,拖着走了四五公里,才走到一户人家。可是那妇人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觉得在自己家里,很不吉利。韩谕塞了很多的钱以后,对方才不情不愿让韩谕和非儿进了门,韩谕又拿了钱让她去请大夫,她请来了一个乡土大夫,他给非儿用了一些草药,半个月以后,非儿的整条腿直接烂掉了,化了脓,刚开始化脓的时候,韩谕就很担心,但那个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过个两三天就能好,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韩谕决定停掉那个药,他去更远的镇上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说,那条腿怕是保不住了,今后恐怕会瘸,新来的大夫将非儿接到了镇上,进行细致的检查和治疗,非儿好转一些后他找到了之前乱开药的那个大夫,将他打了一顿,这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出手打人,他一直信奉着书中的仁义之士,可是如今的他真的积压了太多的负面情绪,韩昕,宁姨,韩叔的死,风林的别有用心,非儿的腿,他内心始终有一股气,这股气使他心情烦闷,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地活着,对人友好,他也很善良,可是这份善良始终被践踏。他不明白,为何这时间的人总是要摧毁那些美好的东西,为什么与人为善是错,信任一个人也是错,非儿只是想保护好自己,她向来什么都不求,为什么还是九死一生,从一出生就是哑巴,如今还可能会成了瘸子。那天她血肉模糊的样子,真的令他永生难忘,他经常梦见,她血淋淋的,一声不响地躺在地上,他怎么叫她都不答应。恐惧和阴暗始终笼罩着他,他在想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切都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

韩谕坐在医馆外面的树下,双眉紧锁,非儿走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她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上面写着“公子放心,还有半月便能痊愈,大夫刚说我恢复得很快,出乎他的意料。”韩谕急忙跑进医馆询问是否属实,大夫洋洋得意地对他说,痊愈肯定没有问题。韩谕拉着非的手,笑着哭了起来。非儿也傻傻地笑,看着他笑着,她也笑着。

风雪和风溪在远处看着这一幕,风溪问:“为什么救她?”风雪冷冷地答道:“我想做便做,不需要理由。”风溪笑了笑说到:“算了算了,知道从你嘴里套不出话,浪费我口水,真是。”话音落下很久之后,风雪道:“干将确实厉害,医术高超,谢谢你。”风溪懵了,她竟然会说谢谢,他是听错了吧,不对,应该是幻想的。他掐了自己一把,手都红了,才道:“没做梦,那看来是明天的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喽,哈哈。”他一脸坏笑,好像自己掌握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一般。风雪始终一脸死沉沉的,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