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刚亮，空气格外清新，山岚像白色的飘带萦绕在半山腰。左岸一行扮成香客，沿着一条僻静小道向石壳上的小庙接近。王四清带着一组警力从山后绕过去，悄悄潜伏到寺庙四周的树丛里。

庙门洞开，左岸一跨进去就闻到浓烈的膻味，这种恶心的味道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曾小灿扶着陆丹走进正厅，阳光照进庙堂，弥勒佛睁着一双慈悲的眼睛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烛台上青烟袅袅，不时发出嗞嗞的响声。

曾小灿陪着陆丹留在大厅，左岸带王帆进入后院，晨雾弥漫，小院阴森森的。左岸故意加重脚步，四周没有任何反应。他有点担心人去庙空，转念一想，蜡烛还在燃烧，庙里肯定有人。他轻轻接近厢房，突然发现门缝里有一丝亮光，推开门，屋内烟雾弥漫，一尊佛像发出金光，旁边坐着一个身披袈裟的僧人，双眼半合，神态自若。

“你是这里的住持？”左岸上前问道。

和尚双手合十，答：“阿弥陀佛，贫僧正是。”

“叫什么名字？”

“禅净。”

“俗名？”

和尚睁开眼睛。

“知道我来干什么？”左岸看着他。

“找人。”和尚回答得很干脆，眼神跟着转起来。

“你的俗名叫什么？”左岸又问一句。

“不要问了，我也是在等人。”和尚垂下眼皮，淡定地说。

“等什么人？”

“一个美丽的女人或是一帮警察。”和尚说完，忘形地笑起来。

王帆上前抓住他的袈裟，押着走出厢房。

陆丹躲在佛像边，用余光从和尚身上一扫而过，她点点头。虽然看得并不真切，但没有丝毫犹豫。

方进白被王四清他们押回县局。

左岸来到他的寝室，屋里杂乱不堪，大部分是书籍。佛教、商业、营销、医学、心理学、《易经》等，非常庞杂。几只旧纸箱里放着许多中草药，左岸认出一味是曼陀罗。

走进地下室，左岸眼睛一愣。长条凳上躺着一个熟睡的人。那人头戴古蓝色道士帽，全身裹着黄绫，面色蜡黄、透亮。他走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做得非常精细的面具，神态生动，富有质感，几可乱真。

“是用硅橡胶从人脸上倒模下来的。”张维摸着那张假脸说。

“尽快把它的原型找到。”左岸知道这里面有很大玄机。

通过这张“脸”，很快找到了汪贤春，方进白煞费苦心的连环计开始浮出水面。左岸不能不承认方进白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凶手，过人的心计足以让他自信地去杀人，然后，从容地待在庙里不怕受到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