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左岸走进办公室，吴宏运捧着茶杯笑盈盈站在门口。“恭喜你荣升，什么时候给酒喝？”左岸刚坐下，吴宏运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望着他说道。左岸瞅他一眼，道：“又在散布小道消息，想酒喝不需要找借口。”

吴宏运把茶杯放到桌子，抠出一支烟递给左岸，睁着大眼睛说：“你真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老刘正在找局长哩，他坚决不当大队长。”

左岸点上烟，一句话没说。吴宏运又一屁股坐到对面椅子上，小声说：“我得到消息，高大队长学习结束不回大队了，局里正在物色新的刑警大队长。洪老板的风格是‘刀劈豆腐两边光’，让刘指导接任，知道他拿不下来，让你干又怕得罪老刘，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我昨晚酒喝多了，故意跑到老刘家给他吹吹风，想叫他主动让出来，没想到一大早他真跑到局长那里声明自己当不了大队长，还极力推举你。洪老板有台阶下，你当大队长就成定局。”

吴宏运见左岸还不说话，补上一句：“你当大队长是人心所向。”

左岸这才笑笑说：“指导员谦虚，凭他的资历和人品我们谁不服他？”

吴宏运往前凑凑道：“老刘人好，但文化太低。当配角凭一副好心肠差不到哪儿去，当主角肚子没东西人家不服你，就是干上了也撑不过多久。他主动不干很明智，让人看出他高风亮节。”

左岸很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瞒你说，大家都佩服你。高适适合搞政治、当官，干业务你比他更强。”吴宏运把头伸到桌子中间，生怕左岸听不清楚。

吴宏运这番话让左岸感觉心里很别扭。他不喜欢别人当面恭维自己。指有长短，人有短长，刻意去对比就是搬弄是非。

“我不干了，这个流氓欺人太甚。”曹颖突然满脸通红地跑进来，一骨碌把照相机、油墨滚、指纹卡统统甩到左岸桌上。“哪个泼皮胆大包天，竟敢欺负到我们警花头上？”吴宏运见曹颖怒气冲天，瞪起眼睛，握着拳头，大声叫道。曹颖知道他是幸灾乐祸，轻蔑地看他一眼说：“假洋鬼子，怎么看你也不是那种仗义的人。”吴宏运悻悻地笑着，不敢再说。

曹颖是大队的兼职情报资料员，负责在押人犯的情报资料收集工作。“什么人把你气成这样？”左岸知道曹颖是一戳就跳的脾气。“就是那个流氓伍畏。我去给他捺手印，他非得要我取下手套攥住他的手他才让捺，我警告他不要耍流氓，他嬉皮笑脸地说摸摸我的手再加他三年刑也不上诉。你说这种人无耻到什么程度？”曹颖气出眼泪来。

“岂有此理！”左岸重重地拍着桌子，“我去收拾他。”他站起来直奔看守所，闻讯赶来的刑警把伍畏提到审讯室，没等他求饶就七脚八手一顿暴打，指导员刘朝晖赶来劝阻时，伍畏已经鼻青眼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