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靖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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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歌舞

相聚要敬酒

(倮语)

苏木地为哦,角波各拉索。

你哦嗄拉索,莫拉嗄得波。

你木嗄节勒,支节波哥大。

支咋莫唔脚,赛拉罗哦苏。

苏你苏大多多,苏你苏大多多。

(汉语)

远方的贵宾,四方的朋友。

我们不常聚,但有相见时。

倮家有传统,待客先用酒。

倮乡多美酒,美酒敬宾朋。

请喝一杯酒呀,请喝一杯酒。

一群头戴鲜艳鸡冠帽,身穿红色拖地长裙,梳着双辫(倮族少女十五岁前梳单辫,十五岁后梳双辫)的美丽倮族少女,婀娜多姿地上来给客人们斟酒了。鸡冠帽上的红缨和珠料,围腰上精美的刺绣,银光闪闪的耳坠,还有那一双双洁白温润的玉足,勾起了客人们的酒兴。

“各位头人、寨主请!”

“总府大人、主母请!”

随着一声声“请”字,宾主举杯,一饮而尽

请客者,云南总府大人、王弄和阿迷之主沙定洲;云南主母、沙定洲之妻万彩莲万美人。

作客者,王弄、阿迷还有其他各处亲近沙定洲的头人、寨主们。

这顿酒可不是白喝的,喝完这顿酒,这些头人、寨主们就要尽起本寨男丁,随沙定洲征讨大明分巡金沧道杨畏知。

“啪!啪!啪!”豪爽大气的总府大人拍起了手掌。

一群群身着盛装的倮族青年男女,点燃篝火,跳起了传统的左脚舞。

传说很久以前,世间有一条恶龙,兴风作浪。两位倮族勇士阿里和阿罗勇敢地率领族人向恶龙开战。恶龙逃进龙潭。人们把龙潭填平,怕夯压不紧,恶龙翻身,就在上面燃起篝火,边唱边跳边跺脚。三天三夜,恶龙终于死了。为了纪念这两位倮族的勇士,形成了独特的左脚舞。

倮族是火的民族。舞蹈亦如烈火般粗犷、豪放。青年男女们相互挽臂,面向熊熊燃烧的篝火,脚下踏地为节,且唱且舞。打歌唱到高潮,倮族美女们,一边舞蹈,一边模仿虎啸,高唱“罗哩罗,罗哩罗哩罗”,意思就是“虎哇虎,虎哇虎哇虎”。这是对祖先的怀念和呼唤!这是在恳求祖先赐予自己力量!

听到这一声声“虎哇虎”的呼唤,沙定洲、万美人、大大小小的头人寨主们,一个个脸色潮红,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

万美人举起酒杯,施施然走到沙定洲面前,嫣然一笑百媚生。

“恭祝夫君扫平杨畏知,一统云南!妾身在昆明静候夫君凯旋!”

沙定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多谢夫人,此次不灭杨畏知,吾誓不收兵!”

⋯⋯

杨畏知,字介甫,陕西宝鸡人。大明朝云南副使,分巡金沧道(金沙江、澜沧江)。

此人是大明朝的忠臣,也是沙定洲的梦魇。有此人在,沙定洲楞是统一不了云南。

沙定洲素有大志,一向想让倮族人做云南的主人。他阴险狡诈,趁世镇云南的大明朝黔国公沐天波不备,突然袭击黔国公府,控制了昆明。

但这个狡诈如狐的家伙却上了外表憨厚的杨畏知的大当。

沐天波逃到楚雄投奔杨畏知。杨畏知当时兵少,知道抵挡不住沙定洲,就对沐天波说:“为了天下安危,请您不要待在我这里,赶紧往西去永昌吧。”

沐天波于是逃往永昌。

沙定洲追赶沐天波至楚雄。杨畏知听说沙定洲来了,敲锣打鼓地欢迎。他忽悠沙定洲说:“您想抓的人沐天波,已经逃到永昌了,您赶紧去追他,我跟您是一条心。”

沙定洲相信了,跟杨畏知结盟,然后离开了楚雄。

他一走,杨畏知立即征召军队,准备粮饷,和沙定洲做对,姚安、景东俱响应。

沙定洲第一次征楚雄之役,就这样被杨畏知忽悠走了。

他知道上当后,第二次征讨楚雄。这一次,杨畏知做好了准备,沙定洲久攻楚雄不下。杨畏知趁沙定洲松懈,忽然出击,击败了沙定洲。

沙定洲第二次攻楚雄失败后,改变策略,先打其他不服从自己的地方。攻下了石屏、宁州、嶍峨。

然后,喝完这顿洒,开始了第三次征讨楚雄之役。

⋯⋯

荆台呈妙舞,云雨半罗衣。

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

雾轻红踯躅,风艳紫蔷薇。

强许传新态,人间弟子稀。

和沙定洲喜欢粗犷、雄壮的民族舞不同,朱亨嘉喜欢美人歌舞。

没办法,他今天太烦了。贵州、广东的战报同时传来,两线作战,清囯的地盘大,大明的地盘小,坐以待毙可不行。必须主动出击。

可是今天上午的朝议,大臣们分为两派,吵来吵去,吵不出结果。

一派以关守箴、孙金鼎、何吾驺为代表,认为广东离广西近,战略地位更高,一旦丢失,广西难保。应该先打广东之敌。

一派以苏观生、曾道唯、郑封为代表,认为严天凤兵多,广东又是老地盘,政治基础稳固,利于防守;贵州新降之地,如果不救,容易丢失。应该先救贵州。

朱亨嘉觉得双方说得都有道理,议了一上午也没议出结果。

议不出结果,心里烦闷,就到李庄嫔这里解解闷。

石贤妃、陈淑妃、黄惠嫔有身孕后,朱亨嘉去李庄嫔、赵贤嫔的寝宫较多。

李庄嫔今年二十四岁,长着一张秀美的瓜子脸,双眸似水波荡漾,腰身如柳枝般柔软,一颦一笑,风姿绰约,楚楚动人。更难得的是她还多才多艺,精舞技、擅音律。在没有太多娱乐方式的古代,这个优点实在太突出了。

何以解忧,看吾歌舞。

随着女乐的琴声,李庄嫔越舞越快,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配合着妩媚的眼神,欲语还羞,无限春光。忽然,琴声舒缓,整个人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

即使不精舞蹈的朱亨嘉也不禁拍手叫好。

叫完好,他又长叹一声。没办法,国事蜩螗,怎一个烦字了得!

“殿下,妾为您唱一曲吧!”李庄嫔想为朱亨熹解忧,

“嗯!有劳爱嫔!”

李庄嫔唱了一曲《高山流水》:“素弦一一起秋风。写柔情、都在春葱。徽外断肠声,霜宵暗落惊鸿。低颦处、翦绿裁红。仙郎伴、新制还赓旧曲,映月帘栊。似名花并蒂,日日醉春浓。吴中空传有西子,应不解、换徵移宫。兰蕙满襟怀,唾碧总喷花茸。后堂深、想费春工。客愁重、时听蕉寒雨碎,泪湿琼钟。恁风流也称,金屋贮娇慵”。

“妙!”虽然没听懂唱的是啥,朱亨嘉还是叫了声好。

李庄嫔凄婉一笑,又唱了一曲《鹧鸪天》:“一点残红欲尽时。乍凉秋气满屏帏。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调宝瑟,拨金猊。那时同唱鹧鸪词。如今风雨西楼夜,不听清歌也泪垂”。

这一次,朱亨嘉听懂了:“爱嫔为何唱得如此伤心,似要与孤分离?”

“殿下即将出征,妾一时感怀!”

“爱嫔怎知孤要出征?”

“殿下愁眉深锁,必有大事。囯之大事,唯祀与戎。现在并非祀时,只能为戎了。自古江山马上取,妾祝殿下凯旋而归!”

“好!好!好!”朱亨嘉被这句话激起了万丈豪情,“爱嫔等着孤,孤一定凯旋!”

⋯⋯

朱亨嘉决定赌一把,先讨平贵州的大西贼。

他把赌注押到了福建的朱成功和航海的鲁监国身上。

希望这两人争点气,帮孤分担一下广东清军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