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瘟疫肆虐

对莫奇一家来说，十几年下来大大小小的瘟疫已经历过好几次，但这次来得很突然。仿佛一夜之间，人们在惊惶和疯狂中纷纷死去。他们一家三口躲在春申湖边狭窄的安全屋里，在不安和清冷中熬了一个星期，直到那台老式收音机里发出政府已基本控制疫情的通告才放宽心。

父亲莫雨农说：我上去看看。

他端起防身用的能量枪，推开顶着安全屋门的几个铁柜子，打开密码门爬了出去，在外面关上门。

母亲林芳抱住莫奇，安慰他：别担心，爸爸一会就下来。

莫雨农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直到确认万无一失才回来对他们说道：没人来过，我们上去吧！

七个暗无天日的日夜几乎消耗了他们所有的精神，但还好，终于结束了。莫奇钻出安全屋，看到木梯间透射过来的一片微光，不由得精神一振，一骨碌站了起来。

他们家以前没有安全屋，因为越来越频繁的瘟疫和战乱，工程师出身的父亲在地下室他的工作室边上挖了这个安全屋，并将入口巧妙地安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位置——通向二楼木梯下方的木墙上。木梯一级台阶背面的一块木板是镂空的。揭开下面的木盖子会露出一个老式键盘，输入莫奇的生日2189.12.13及字母XYZ才能打开安全屋的门。

莫奇一开始很费解，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早就被淘汰的老式键盘控制系统。莫雨农告诉他，这可以避免被先进的探测器探测到。

莫雨农还设置了其他的功能，所以它不是一个安全屋那么简单，但莫奇对此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作为一个叛逆期的少年，莫奇更愿意把时间用在学习编程和钻研这个时代最前沿的生物技术上，因为这会带来虚拟世界里的最高荣耀，这是他不能拒绝的。

林芳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回到房子里，她重新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直到确认这七天里确实没人侵犯过他们家才安下心来，走进厨房做晚餐。

莫奇在安全屋里已经通过固定在右耳廓上的微型机器人灵娃充分了解了这次瘟疫的进展和伤害性，并通过虚拟社区的朋友拿到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发布在开源社区的瘟疫病毒病原体代码。莫雨农启动电力系统后，他就回到顶楼的房间里唤醒灵娃主机，把数据同步到主机上。他备份数据，然后调出解析程序研究这些代码。经过对比，灵娃分析的结果和莫奇的判断大体一致：这次瘟疫不是通过食品供应链扩散的，而是通过空气。

那时候，由于不确定性因素太多，空气还没被纳入国家主权范围内，但一些联盟大国已经开始立法。有些激进的国家甚至研发出了最新的空气武器——K2，通过装置将目标地区形成真空状态，让那里的所有生物在十天内自然地快速死亡。但这还有待验证。与K2不同，瘟疫是另一种具有悠久历史、有效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莫奇用半天时间解出了病原体结构，发现这次比以往的都复杂。病毒并不仅限于空气传播，并且毒性强烈。只要与人体接触，就能迅速通过血液扩散，破坏神经元，使人丧失知觉，然后刺激感知细胞使人体处于亢奋状态——正如收音机里播报的那样，大多数感染者都是在疯狂中耗尽体力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