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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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知后觉，古一才明白，森罗之所以会被锁进那个黑球5年之久，完全是因为他杀害了洛伊尔的双亲。但森罗强调的是，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因为他们要杀了洛伊尔，他只能被迫动的手。
皱着眉头听着森罗的故事，只觉得有些不合逻辑。
“我还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把她绑起来？”
“那你得去问他们了。而且当时情形那么危急，哪有那么多时间思考。”
森罗说这些话的时候眨了几次眼睛，来回地转头。
“那现在想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不觉得奇怪。”森罗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又扬了扬眉毛说道：“你怎么就搞不清我说这个故事的重点。重点是，她撒谎骗了我，说是她的愿望就是日记里的东西。”
“她为什么要骗你。”
“对自己许的愿望后悔了吧。”森罗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在沉思的感觉：“毕竟人是会变的，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许的那个愿望，就像我一样。”
“那你要把我锁到什么时候？”
古一看他的眼神有些晃动，气氛微妙的冰冷，她能从森罗的沉默中得到答案。古一知道无论她怎么恳求，森罗也不会放她出去，在他心里不论古一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会成为一个加害者。
如今想来，那个蜘蛛女也是可怜的人呢。即便是森罗的猜想更为合理，洛伊尔大概是隐瞒了自己许下的愿望，可古一还是愿意相信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森罗也实现了她渴望被人真正爱着的愿望。
虽然这些都已经无从考证了。
古一终究还是松了口，她把辛西娅想要打开时空裂隙的事告诉了他。森罗从窗口往外眺望，之后来回地踱着步子，有些沉思有些狐疑：“是谁跟你说的这些事情。”
“是一个女性巫族。”
“巫族？那可是少之又少。”说罢，他颇有嫌弃之意地看了看古一：“你可别被人骗了，傻乎乎的。”
“。。。”古一皱了皱眉头：“骗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森罗也不是很明白，骗一个傻丫头能得到什么好处。古一看他已经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便问道：“怎么样，我要不要答应她。”
“当然不行。”
“为什么，又没什么坏处。”
“首先，时空穿越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就是个陷阱。退一万步说，改变了过去，未来也不一定会改变。你有可能是救回了一个平行世界的那个你的姐姐，平行世界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就是改变了平行世界，也有可能改变的就是我们这个世界。”
“那就更坏了！”
啊？古一的头上满是问号。
森罗则是眉头紧皱，这个女孩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正固执地看着自己。他愣了会儿神，突然顿悟般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能说服古一甚至说服自己的说法。
“因为在你的记忆里，你的姐姐本来就是在多年以前就去世了。假如真的可以时间回溯，你在过去救回了你的姐姐，并且也改变了你的未来。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你会去哪里呢？那样的行为根本就不是去救回你的姐姐，而是杀了如今的你自己。这不过是创造了一个跟现在的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幻境，这么说你明白吗？”
古一不是很懂森罗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只觉得他在说一些玄而又玄的话。
“原来这就是那家伙打的算盘呢，这哪是什么巫族，她根本就是魔鬼，她想让我们整个世界破坏了再重组，真是恶毒。下次那个女人再来，你就想办法让她隔天中午再来一次，我一定要抓住她，问问她到底是什么人。”
古一很讨厌森罗自顾自地说一堆她听不懂的话，她并没有跟他全盘托出，她隐藏了辛西娅是泽霍导师这件事，因为她不想森罗一开始就以敌对的想法去考虑这件事，否则这个提议从一开始就会被拒绝。
可如今，这个提议还是被拒绝了。看着一本正经向她提要求的森罗，她的心有些冰凉，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
眼下也没有没有功夫再为古一寻一个新的囚笼，因为明天就是陛下要在云中大殿宣布继承人的日子，自己不能再被其他的事情所分心。他沿着塔楼旋梯一路往下走，那个巫族女性的事情一直困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挥之不去的，还有古一最后的那些话。
【如果你的愿望可以被中止，那我的愿望大概也不会实现吧。可山精灵说过许愿的连锁一定会继续的吧，那我想我的愿望终究还是会实现的，即便是畸形的结果，也许是姐姐活着的世界只存在于我的脑海中，也许我会活在幻觉里也说不定呢。】
2
古一不再奢望从森罗这里能得到丝毫的帮助了，所以当那个女性巫族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古一便立即同意了她的请求。
辛西娅画起了符咒，她们四周便被一个圆形的保护壳包裹起来，像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她念起了难懂的咒文，她的手心凭空出现了一根血红色的法杖，它扭曲着如同要融化的蜡烛。四周生出许多的绿色藤蔓，包覆在水晶球上。
一个空灵的声音在古一脑海中响起，仔细聆听，辛西娅在请求古一的回应。在回应的那个瞬间，她的身体便分崩离析了，面具正从她的脸上剥离出来。藤蔓同时伸进了水晶球里，而古一觉得自己也变成了藤蔓的一部分，像一株逐渐生长的植物。
化身为参天大树撑破了那个水晶球。随后，周围的景色光雨般地流走，大树也渐渐枯死，最终两片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巨型的叶子也退了场。
一片黑暗的空间里渐渐地又有了些碎如沙尘的光点，光点转动起来，空间就如银河的涡轮般。新的光景像胶片一样螺旋缠绕着进入她的视野，越来越清晰。
可那些景象却无比的陌生，一些奇怪的人，奇怪的景，奇怪的物种在那些片影里转瞬即逝。
“这~是~什么~没有~印象~”
古一的声音像被吸走一般，如同在飓风中被吞没的声音，微弱，断断续续。然后她听到辛西娅同样沙哑的轻声的回应。
“这是~我要去~的~时间点~你~先帮我~的忙~”
“不行~说好的~不一样~明明是~我先~”
。。。
古一只能看到辛西娅在开口说着什么，但声音再也传不过来，她突然觉得辛西娅的一举一动都变成了放慢的哑剧般，带有愚弄性的嘲笑她，心底里涌上来异常的愤怒，她伸出自己变成了树枝的手，将空间里的那个被光景胶卷包裹着的面具硬生生的扯了出来。
辛西娅的面容从最初轻松的欢笑变成了恐怖的狰狞，古一以为这样便是阻止了这个仪式，不料片刻后，辛西娅立刻窜进了其中的一个光景胶卷之中。
古一来不及思考，她深吸了一口气，也一头扎进了那迅速变幻的光景胶卷中。
像从高空自由落体，衣裙被空间扯成风中的旗帜那般，尚未找到着力点，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古一还没有来得及适应从黑暗进入光明时的炫目，便惶恐地发现自己被许多人包围了起来。后后续需地又来了许多的人，他们手上拿着棍棒刀剑，狰狞的表情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去死，吃人魔！”
“先把她的头砍下来，再放火烧死她！”
在咒骂声中，她才意识到这就是妖鬼族突然出现在人类的大街上所招来的骚动。
“我没有恶意的，让我走吧。”
古一尝试着解释，嘈杂的人声突然一片死寂，再之后爆发出一个女人恐怖的喊叫声：“鬼开始学人说话了！必须杀了她！”
刀剑斧头立刻朝她劈过来，她迅捷地躲避开来，数次攻击之后，身后被一剑劈中，鲜血四溅，古一当即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但是人们却没有后续的攻击了，在古一昏厥过去以前，她看到有个人影挡在了她的前面，那个男人手持血色的融蜡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