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野心
“猪王争霸赛上，我们要打败所有的野猪勇士！”达莱宣布。
甜妮摇头，
“我不想厮杀。”
“不用你，我会把他们都打败。没有一头野猪是我的对手！”
“你也别那么做。”
“为啥你总反对我？”达莱看着甜妮。他对甜妮无法理解。
“你是不是记恨我将你推下深渊？”
“不是。”
达莱从地上站起来。
他在空空的洞穴里踱步，最后停下来，目光落在角落里的豺崽身上。
“我无法理解你。”达莱说。
“你没有方向，行事毫无道理。你帮助人类，你帮助野猪，也帮助豺狗。你到底站在哪一方啊。”
这一番话让甜妮也迷茫。
“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求什么，对吗？”达莱不断地追问。
达莱指着那头幼崽，质问道：这头野猪什么来头，想必你也清楚。我不想追问。我想说你聪明，行事却很可笑。在野外生存法则里，根本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我只能离开了。甜妮感伤地说。
“不用离开，我可以保护你们。你们两个可以平安地待在双英洞内。我们一起战胜争霸赛上的对手吧。猪王的称号属于我们！”
“你的野心不小。”甜妮对达莱的报负不感兴趣。
达莱冲甜妮吼了一声。
“我不争夺王位，自有别的野猪来争夺。”
“我不会帮你去残杀。”甜妮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达莱退到自己的豺皮垫上。
“不用你的帮忙，我一样可以取得王位。我曾失手将你推下悬崖，是我亏欠你。你继续呆在这里。我依旧会保护你。”
“我不需要保护。”甜妮倔强地拒绝。
“当然需要。”达莱忧心冲冲地说。“弱者必然招至强者的欺凌，这是丛林的法则。现在，你的身后站着我，我已不再懦弱。这里再也没有谁胆敢招惹我们。”
甜妮回到甜水谷之后，果然再没有一头野猪对甜妮指三道四。甜妮已经没有了藤甲防护，一身白色鬃毛闪闪发光，比甜水谷中任何一头野猪更夺目。甜妮一出现，野猪们向他投来敬而远之的目光。大家一起进入杉树林，寻找野果和木薯。看到甜妮来了，他们退向一边，让甜妮通过。他们对甜妮身后举止怪异的小猪崽也尽量避开。
知道不是同类，却恭敬退让，这种奇景在野猪群内极少见到。
有一天，猪妈嫫挡在甜妮面前。
猪妈嫫身边没有其他野猪。与她形影不离的黑甲也不在身边。
“白毛猪，知道大家为什么对你尊敬起来了？”
猪妈嫫没有了倨傲的态度，用平和的语气与甜妮交谈。
“达莱头上有一对牛角，变得更强大了。在猪群之中他的地位变高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一对尖角是一个进攻利器，听说正是你给他装上的。”
“是的。”甜妮叹息道。
“达莱的野心也大起来了。”猪妈嫫望着远处河岸边懒懒晒太阳的达莱。达莱的四周有几头野猪簇拥，看起来像是达莱忠实的信徒。
“以前，他鲁莽不听话，现在呢，他凶残而有野心。他杀了甜水谷里的卫士长之后，性情大变。他变得这么快，我几乎不认识了。他打乱我的计划。”
“你有什么计划呀，无非是让黑甲称王，扫除达莱这个障碍罢了。你把达莱赶出威风洞，他也是你的孩子，做得太过份了。”
“一切为了猪群。甜水谷非常需要一个贤明的猪王啊。”妈嫫在甜妮的耳边语气心长地说。
甜妮的目光一直追随金冠。金冠在野猪皮囊之下行动磕磕绊绊，正被几头猪崽围观。他们用鼻子去触碰金冠，惹得金冠豺性大发，张开嘴，就咬住了一头猪崽的尾巴。那头猪崽嗷嗷叫唤。
甜妮喊了一声。
金冠回头，“放过嗥叫的猪崽。”甜妮对金冠嚷道。
甜妮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山坡。
那是田鼠出没的地方。金冠撒欢似的奔过去了。
“你又一次来甜水谷，有什么目的，难道你对猪王的位置也有企图？”
猪妈嫫盯住甜妮，观察他的表情。
“甜水谷不是我的家，我知道的。”甜妮说。
“谷外有猎人出没。我来谷中只为躲避猎人。如果你们不欢迎我，我可以离开。”
在猪妈嫫面前，他无所隐瞒。猪妈嫫是甜水谷内最有远见的野猪。他有一股洞悉一切的力量。
也许他已察觉金冠是披着猪皮的豺狗了。
“好，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坦诚。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们已危机重重了。甜水谷不是永远的安乐窝。谷中的野猪也处在重重的危险之中。”
甜妮凝神注视妈嫫。
“甜水谷是个好地方。上代猪王雷加将我们带入这片谷地。这儿有丰富的食物，有贯穿谷内的河流，有充足的阳光和湿软的泥土。还有大片的杉树林。这儿也没有其他的野兽来滋扰。”
“野猪们在此繁衍生息。我们的族群不断扩大。数量越来越多。”
“上代猪王雷加认识到，甜水谷小了，快容不下这些猪了。他领着自己所在洞穴的野猪们，出了甜水谷，去更广袤的丛林里找寻更好的野猪栖息之地。”
“而留在甜水谷内的野猪们，安于现状。”
“猪王一直空缺，三位长老处理内务。他们不想有新王诞生，只想长期把持权力。而我一直想在野猪群内培养一代贤君。”
“你的贤君就是黑甲？”
猪妈嫫若有所思。
“是的。黑甲是一个勇士。可是也要给其他野猪机会。所以要召开猪王争霸赛。”
“可是，你不能因为黑甲，就要驱逐达莱。”
猪妈嫫点头。
“他们是兄弟。所有的野猪都是兄弟姐妹。”
甜妮内心一热，他感觉猪妈嫫一下高大了不少。
“黑甲最适合做猪王。他能听正确的建议，内心装着整个野猪家族。达莱也很勇猛，却不适合。他刚愎自用，鲁莽专断，听不得劝告。他失去了双耳，是一头残疾了的野猪，如果他能为王，怎么能服众呢。猪王必须万众服心，果敢英明！”
“达莱回来了，他变得更强大，却充满戾气，是黑甲称王路上最大的障碍。”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呢？想让我劝说达莱，或是谋害达莱？”甜妮的目光充满愤慨。
“我不会做任何伤害达莱的事情！”
“我只要求你别成为达莱的帮凶。他如果为王，一定是野猪家族的灾难。甜水谷外，猎人与野兽虎视眈眈。甜水谷内，长老们昏聩无能，各洞窟的野猪们各自为政。”
“只有贤君让我们凝聚一心。”
猪妈嫫说完，久久凝视甜妮。
“达莱如果足够强大勇猛，就能夺得王位。他只要没有用阴谋诡计，谁也阻止不了他。”甜妮说。
金冠向他们跑来，爪下攫住一只胖胖的田鼠。他兴高采烈，向甜妮炫耀自己的猎物。
猪妈嫫猛地扑上去，前蹄一扑，掀开了披在金冠身上的野猪皮。一只红毛豺狗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头豺崽没了皮囊，刹那间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