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梧桐城内，灯火阑珊，丝竹声袅袅不绝，将这城点缀似那神仙的所在，其间的繁华只言片语详述不尽，才子佳人携侣相随，谈笑间，便不知身处何地。美人回眸，羞了半江月色。那高台上的舞姬水袖一舞，一颦一笑，已是倾了满城花色。

灵香楼中，空气里凝结了沉默的气息。台上的说书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扶尺。说书人眼睛环视一圈，见四下寂静无声，便站起身来，惊堂木一拍，那令人瞠目结舌的故事就从那花白中飘出来了。

“今日，要说的是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话说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也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在梧桐城以东三万里有一座白沧山，此山终年为雪所覆盖，山路崎岖，这鸟都飞不过去，了无人烟。不知从何时起，山的西峰生了一块数尺来高的玉，没有人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当人知道有那么一块玉石的时候，它已经长成一块很是漂亮的玉了。这块玉石日日夜夜受那风雪之寒，吸得极寒之气又收了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在玉石中育有一玉胎，一日，那玉石裂开，露出玉胎，玉胎受了天地灵气，久而久之便有了灵智，竟能开口说话。又过了千世万世，那玉胎竟裂开了。”

“裂开了？这好端端的玉怎么还自己裂开了？”

“就是啊，莫不是玉胎还成精了？”

这台下的人听到说书先生说到此处无不议论纷纷，原本寂寥无声的楼里一时人声鼎沸，如闹市一般。

说书的老先生惊堂木一拍，花白的胡须一捋道：“各位听客莫急莫急，且听老夫细细说来。这玉胎裂开后，生出一个玉卵，又见了七七四九日罡风，这玉卵里面竟生出一个女婴。肤如凝脂，口若檀樱，双眸如月般皎洁，比那寻常的婴儿还要可人几分，又比那刚刚出生的婴儿大了约一月。这女婴在冰雪里不哭不闹，饿了渴了，便舔舔落在嘴边的雪，如此这样过了一段日子。女婴却未冻死，反而更加的活泼好动，常常抓起身边的雪来玩。”

“一日，那昆仑山清风洞清虚上神携徒儿岁华赴蓬莱仙岛一友人的宴会回来途中，路过此处。这事说来也真是奇怪的很，那婴儿仿佛是知道这师徒二人还会经过这里一样，在师徒二人回来的时候便啼哭起来。这清虚上神本就是广结善缘的，此时闻有婴儿的哭声，免不了停下脚步，探一探究竟。在雪山的一避风处看见了这婴儿。清虚上神这婴儿比平常的婴儿多了几分灵气，不似凡物，便掐指一算，对他弟子说：徒儿，这是我们清风洞的缘分，快将她抱与为师。于是，清虚上神便把女婴带回了清风洞。”

“啪！”扶尺落下。“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老先生说完这句话就下台子了。下面听书的客人正听得起劲儿，哪里能让说书的先生走了，便忙忙的唤他。

“你这说书的，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呀！这怎么就说了个开头，没结尾！”

“这才说几刻钟啊。就跑了。”

……

那说书的先生可不管，疾步退到内屋去了！

喧闹的人群中，一青衫男子，一手执一把墨竹白玉扇，另一只手摩挲着一块翠玉喃喃自语道：“这事倒是这么个事，就是这说书的说的差强人意些。”遂自摇摇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