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真理与混乱
“我刚才怎么了？”
雷奈只觉得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什么，又仿佛没有。
“怎么，您没有看到？”
学徒和骑士面面相觑。
确认过眼神，初级学徒上前，按住了箱子。
“您还是在一旁观看好了，我来。”
相比于骑士，学徒身着的初级学徒长袍的魔抗较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魔法造成的伤害。
“额·”
雷奈好像并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被身旁的骑士拉向后方，不知所措。
“那我开始了。”
在调整呼吸之后，学徒握住了钥匙，
与雷奈不同的是，当他指尖碰触到钥匙的瞬间，仿佛有无数的意识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的精神进入短暂的恍惚之中。
对于精神方面的训练想来是科特的重点，也正是这点，让他很快便从恍惚之中缓过神来，
回头望去，此时的骑士给他点了个赞，作为鼓励。
缓缓转动黄铜的钥匙，木质的箱子慢慢露出一个缝隙，
深邃的黑暗，遮住了他的双眼，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从不同的维度窥探着他的全身，包括身体内部的每一个细节。
往事，如同过眼云烟，他来到这座城市，他出现在贵族的面前，他成为学徒，他，站在这里，眼前的一幕幕仿佛昨日。
他的成长，老去，甚至是死亡，看似遥不可及的东西，仿佛唾手可得。
“找到了。”
尖利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出现。
“嗯~~你也在那个小村子里，你，也是当时的见证者。”
凄惨的叫声围绕在他的身旁，
“你看，天空中的是什么，是他，是旧神的信使，你看，那又是什么？是灾祸，是你们带来的灾祸，人类除了自相残杀还会做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存在，他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想起来了吗？你的父母，兄弟，亲戚，都是这么离开的？”
那些曾经被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击穿，从长眠的墓穴中中钻出，出现在他的眼前。
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那一天，火焰席卷了整个小镇，他从床上醒来，睁开眼的第一幕，便是一位士兵，用长剑刺穿了他的父亲。
随后，一位女士，直接将她母亲送入火中，至此，他成为了一个孤儿。
“皇冠，是当时掌权的女皇。”
以他现在拥有的知识，完全可以分辨，那时的士兵便是西蒙斯的父亲，而带头的领主，便是当时格兰城的女皇。
“对，就是他们，最后，他们将你带走，放入那个黑暗的深渊，放入那个，只有疯子才会存在的牢笼，好在，你就此复生，
可是他们，残酷的君主，将你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学徒举起自己的双手，原本完好无损的身体开始腐烂，衰老，甚至融化。
“你看，就是他们给你的未来，顺从他们的思想，变成他们所需要的人，而不是变成你自己。”
低语声越来越清晰，略显耳熟。
“放弃他们给你灌输的知识，找寻真正的自己。”
尖啸声，恸哭声，低语声纠缠在一起，同时说出了那句话。
“理智是一种诅咒，混乱才是真正的自由。”
“才是真的自由！”
低级学徒的双眼变得空洞无神，只是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箱子，自顾自地呢喃着。
在外人看来，只不过过去了几秒，他缓慢地打开了箱子，里面被一种漆黑的气息所笼罩。
“你怎么样了？”
雷奈问道，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出，那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反倒像是曾经出现过的灾祸。
“先回来，不要再看了。”
雷奈试图上前，却被身旁的骑士所阻拦。
“别过去，会，会，会死的。”
骑士用一只手按住脑袋，试图让头痛有所缓解。
从刚才开始，就像是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刺激着他的大脑，险些让他失去意识。
“啊！”
一声尖叫过后，整个身体瘫软在地。
五六只灰紫色的触手从箱子里伸出，一把将学徒拖进了黑暗，能隐约地听见某种撕咬的声音，如同恶狗啃食鲜肉发出的声响。
雷奈缓缓向后退去，确保自己没有惊动被打开的木箱。
“啊！”
骑士的双腿扭曲成特殊的形状，以一种及其诡异的角度从地上站起身，孔洞的双眼失去了光彩，他的精神，早已破灭。
不明物体在皮肤下蠕动，妄图刺破皮肤，疯狂地生长。
“啊！”
痛苦的尖啸声震耳欲聋，雷奈都不禁捂住了耳朵。
“你给我闭嘴。”
雷奈向后退去，走上了楼梯。
数只触手涌出，却被骑士的身体挡了下来，
他这才看清，延伸出来的并不是嘴，而是一种蠕动的黑色雾气。
头部出现的裂口长出牙齿，就地撕咬骑士的身体，就连坚实的盔甲也在牙齿的攻击下露出缺口，被硬生生撕裂。
“这就是所谓的礼物？”
来不及多想，雷奈跑到上层大叫到，“所有人，立即离开暗室，回到地面，准备作战！”
他纵身一跃，跳上绳索，开始向上攀爬。
上层的众人先是一愣，见到他惊慌的样子，这才知道出现了什么足以令他恐惧的事。
灰黑色的触手从楼梯口伸出，开始以各种形式抓取周围的物品。
“尼玛，还好老子跑的快。”
一位挂在绳索上的骑士说道。
“赶紧上去，别墨迹，我们离它可不远。”
“哼，就这单长度难道还能抓到我们，要是能抓，我们早就完蛋了，还用等到现在？”
劫后余生的他毫不在意地说道，就好像自己拯救了世界似的。
“你不上去就让我们先上去，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被搞死。”
下方的骑士明显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胆小鬼！”
骑士不情愿地向上爬，甚至时不时还踹两脚下方的小鬼，他们的地位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你，你，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逃走。”
下方的骑士有些怒了，恨不得直接将这个家伙劈成两半。
“怎么来打我啊！”
此时的他们已经快要爬到顶部，离开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