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神曲》

意大利诗人但丁（图9）是中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他的创作反映了一个社会从中世纪的封建时代向资本主义时代的过渡，他的作品在欧洲文学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恩格斯赞誉他为“中世纪最后的一位诗人，同时又是新时代的第一位诗人”。

但丁从18岁开始写诗，用的是意大利语。《神曲》（图10）是但丁呕心沥血10多年著成的长篇诗作，它大概始于1307年前后，直到但丁去世前不久才脱稿。《神曲》讲述的是一个结局令人喜悦的故事，原名《喜剧》。后来，比但丁晚一代的薄伽丘在《但丁传》中给它冠以“神圣的”这一名头，表示自己对但丁的崇敬。从此以后人们效仿薄伽丘，称呼《喜剧》为“神圣的喜剧”，中译本《神曲》由此而来。

【图9】但丁

【图10】［法］古斯塔夫·多雷《神曲》插图

《神曲》全诗长14000多行，分为《地狱》《炼狱》《天堂》3部分，每部分33篇，加1篇序诗，共100篇。《神曲》采用中世纪文学特有的幻游形式，叙述但丁在“人生旅程的中途”即35岁时，迷失在一个黑暗的森林之中。他努力寻找出路，就在他要攀上一个山峰走出困境时，象征淫欲、强暴、贪婪的豹、狮、狼三只野兽出现了。危急之中，但丁最崇敬的古罗马诗人维吉尔来到了他的身旁。维吉尔说，他受但丁爱过的女子贝娅特丽丝的嘱托，前来帮助但丁走出迷途。

在维吉尔的引导下，但丁游历了地狱和炼狱。地狱如一个漏斗，它共有9层。第一层是上帝审判罪人的“大厅”，聚集了众多的罪人。往下的其余8层逐渐缩小，象征罪人生前所犯的罪孽一级比一级重，所受的刑罚越来越残酷。炼狱（又称净界）之地犹如大海上一座孤山，它也分为9级，其中山脚和山顶的乐园代表人进出的地方，其余7级才是罪人们在其中修炼洗礼的场所。罪人都是已经悔悟的灵魂，为了赎罪，他们必须按照自己犯下的七大罪过（傲慢、忌妒、愤怒、懒惰、贪财、贪食、贪色）在各级进行忏悔，直到完全洗清罪恶才可以升天。

但丁经历了炼狱后，维吉尔消失了，伴随着祥云的出现，贝娅特丽丝现身在净界山顶的乐园。贝娅特丽丝责怪但丁迷误在罪恶的森林，让他饮用了忘川水，重获新生。之后，她引导但丁游历了天堂。天堂境界庄严，光辉夺目，充满了爱和欢乐，是所有生前有德行的灵魂的归宿。但丁在天堂见到了上帝，但这一见如电光闪过，很快消失。全诗就此戛然而止。

但丁以基督教的禁欲主义和苦修思想为基础，构架了《神曲》中的三界。但他没有在作品中倡导蒙昧的宗教崇拜，而是极力地赞美人的品德和智慧，强调自由意志的重要，以此鼓励人们追求真理。他说自由意志是上帝赋予人类“最伟大的赠品”，人们“生来不是为了如走兽一样生活，而是为着追求美德和知识”。他借助代表理性的维吉尔之口，对人们说：“你随我来，让人们去议论吧，要犹如那竖塔一般，任凭狂风呼啸，塔顶都永远岿然不倒。”

《神曲》是一部隐喻性、象征性极强，同时又具有鲜明的现实性和倾向性的作品。但丁在这部诗作中充分表达了自己强烈而鲜明的政治倾向，他借助自己与鬼魂的讨论，揭露了佛罗伦萨党羽之争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一现实。他写自己遇到了“白党”的首领法利那太，并以“崇高的灵魂”来称之，充分表现了他对法利那太的尊敬。在《炼狱》第九篇，他以愤怒的哀叹表达了自己对祖国分裂的痛心：“唉，奴隶般的意大利，你是哀痛的旅程，是暴风雨中没有舵手的孤舟，你不再是各省的主妇，而是妓院！……住在你里面的那些人，他们没有一天不在互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