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甲午（一）

公元1894年，清光绪十四年。野心勃勃的日本借口清朝干涉朝鲜内政悍然出兵。挑起中日海军以黄海为战场的大规模海战，史称“甲午海战”。号称世界第三，亚洲第一的北洋水师因指挥不当而惨败，夺取朝鲜作为跳板的日本并没有停止侵略的脚步，而是将兵锋直指“远东第一大军港”——旅顺口。

日本东京天皇宫会议室内已经被布置成一座战时临时指挥部，房间正中摆放着旅顺口的沙盘图景。明治天皇与自己的侍从和重臣们神情凝重的围坐在沙盘边。

明治天皇：（自言自语）旅顺口……

伊藤博文：是的，陛下，只要夺下它，清国的整个北方海域和首都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陆军元帅山县有朋向天皇行礼：（焦虑）陛下，参谋本部对于此次旅顺攻坚战没有十足的把握。李鸿章十几年的经营，旅顺已经修筑了20多座炮台，布置了150多门火炮。还有大量的粮食、弹药储备。强攻必将使我军遭受巨大伤亡，大本营建议不如采取长期围困的办法……

伊藤博文：这样是行不通的！我们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财力支持远征军的长期作战。命令本土守军成立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旅顺攻坚战。

山县有朋：陛下，如果再次向远征军增兵。那么我们只有让警察和平民来守卫本土了。

明治天皇：（沉默片刻）向远征军大山岩司令官发电，请他务必于三个月内夺取旅顺。这场战役没有增援，我会亲自为他向天照大神祈福……

………………

俄罗斯圣彼得堡冬宫内桌面上同样摊开着一幅地图，以阿力克塞耶夫为首的一帮宠臣围坐在一起。

已经喝的有些微醺的沙皇尼古拉二世端着一杯葡萄酒，走到桌上的地图旁坐下。

尼古拉二世：这么说，那些日本猴子终于要向旅顺下手了？

阿力克塞耶夫：我的陛下，要不要向日本大使表示一下抗议？让他们停止进攻旅顺？

尼古拉二世：为什么？

阿力克塞耶夫：日本人已经占领了朝鲜，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清国东北。那里可是属于俄罗斯的，况且旅顺早就是我们的战略目标……

尼古拉二世：（笑）我亲爱的叔叔，你真的认为这些野蛮的日本猴子能夺取旅顺吗？清国在那里有两万人！当然，如果是我们俄国的士兵，我相信可以打到东京去了。可是这两万人也足够在旅顺守上三年。别担心，让那些日本猴子吃点苦头再说……

尼古拉二世起身离开，不小心将酒杯打翻，葡萄酒泼洒在地图上旅顺的位置，血一般殷红。

………………

旅顺外围某清军驻守的炮台阵地猛烈的爆炸声随着一股烈焰腾空而起，剧烈的爆炸给阵地上又增添了几具尸体。一个土堆突然动了动，阵地上唯一的军官赵福生推掉压在身上的尸体和泥土，灰头土脸的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泥。

赵福生：他奶奶的，小日本这炮打的还真准。还有活的没有？

周围陆续站起十几名幸存的清兵。

赵福生：好样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操炮，给小日本回个礼！

清兵们答应一声簇拥到炮位前开始操作。

“大人！赵大人！”

赵福生循声望去，一个人风尘仆仆跑过来，向他打千请安：赵大人，我回来了。

赵福生：（笑）李朝贵，好小子。咱们的援军什么时候到？

李朝贵：（面露难色）大人，援军不会来了！咱们赶紧撤吧！

赵福生：你他妈扯什么蛋？

李朝贵：大人！我说的是真的，现在旅顺城里当官的都跑了！听说龚照玙龚大人一开打就上船奔了天津，这会子怕是都快到了！

赵福生上前一把揪住李朝贵：（焦急）城里乱了没有？

李朝贵：大人您放心，我让我兄弟郑荣留在城里保护夫人和小姐，万无一失！

赵福生似乎松了口气，放开李朝贵。

李朝贵：不过……

赵福生：怎么？

李朝贵：夫人怕是要生了……

赵福生：（急）你说什么？

李朝贵：您别着急，我已经让我老婆去照看夫人了。大人，其他几处炮台我看也早晚不保。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赵福生一言不发掏出烟袋，坐在地上开始抽。

日军的炮击再次来袭，李朝贵和周围的清兵纷纷隐蔽。唯独赵福生岿然不动，飞溅的土石几乎将他掩盖，烟锅也被打灭了。

李朝贵：大人！快下决心吧！只要能撤出去，郑荣一定能带着夫人和孩子跟咱们会合的！

赵福生起身收起烟锅，环顾四周：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操炮！让小日本也尝尝咱的手艺……

李朝贵：大人！

赵福生：（厉声）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