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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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悟空窃听知罅漏 唐僧寻助遭人弃(上)

且说孙悟空悄无声地潜回灵山,他感触到复兴狮驼国任重而道远,不是件易事,尤其是大鹏雕不好对付,它委实是一个刁钻横蛮的衙内,纵使打狗得看主人面,况且尚未摸清这主子对大鹏雕的态度,他想了一个万全之策:要是能恭请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出面调教大鹏雕,手足之情,劝化从良,改邪归正,弃恶从善,这一劳永逸何乐而不为?

此时,孙悟空已到孔雀大明王菩萨的府外,他斟酌着以何种恭恪仪态才谦待受见于这位显赫的权贵,他更是忖量着如何顺应和奉迎大明王菩萨的性情,如何让大朋王菩萨说服大鹏雕遵循佛规,弃恶扬善,永世从良。他转念油生遗憾之情:他到灵山的日子并不长,且受如来关照读了一楼经书,没有时间造访大明王菩萨,尚未有交情,故对大明王菩萨的志趣一无所知,如果货然造访就算施尽逢迎谄媚的伎俩,也抑或不妥。他冥思苦想,希望拿出个万全之策来。

佛母孔雀大朋府毗邻西山,座落在一片绿洲之中,府后有青松碧槐,府前有翠柳绿桃。小溪绕府飘玉带,绿水迂回;大砖砌宅映金光,祥云缭绕。这里风和日暖,繁花锦簇,碧草绿毯,四季常青。原野外鹿鹤攸闲,羊仔跪乳;树梢上鸾凤嘻鸣,蝶蜂恋花。朱栏玉砌的宫殿金碧辉煌,清澈的瑶池里倒映着壮观的雄姿。孙悟空欣欣赞赏:真仙境也!他迟疑不前,躲在高耸的古松顶上啃松果,一边津津有味吃着,一边手搭凉蓬观察府内的动态,忽然眼睛一亮:大鹏雕也造访来了?它不是在西山面壁吗?待俺弄过明白!

孙悟空变成一只燕子,衔着饵,充群入室,落入燕窝上,但见厅堂之内烛焰飘摇,黄光掩映,香烟馥郁,瑞霭祥云,福地真堂,不愧蓬莱景,好端端的金璧檀府呀!

佛母孔雀大朋王菩萨身材魁梧,玉面红光,凤眼龙珠,娇眉赛柳叶,腮藏玲珑耳,尖嘴掩银牙,赤髯颔下飘,身上穿着翠绿锦绸,镶嵌着宝石翡翠玛瑙,浑身珠光宝烁,雍容华贵,气宇昂达,庄重慈祥。 孙悟空观为叹止:好一个活佛尊容,不愧为佛母也!

孙悟空正欲现身拜上,巧得是几只燕子“ 吱吱喳喳” 地飞进来,欢悦雀跳,你歌我舞地嬉戏着,不幸是横祸飞临,但见大鹏雕左右开弓,几只可爱的小燕子毛落命殒,血淋淋的被大鹏雕送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佛母大明王菩萨熟事无恐,道:“老弟,你怎么饿成这副样子?如来对我许诺‘ 凡事必祭你口’ ,看来你平时是吃不饱肚子了。 ”

“如来为舍罚我面壁西山,那就是因我‘ 开了小灶‘ 吃了人,瞧他小题大作,闹得沸沸扬扬。 ”大鹏雕心无愧疚道,“狮驼国的人好吃极了,肥而不腻,瘦而不韧,皮薄毛稀,骨脆肉嫩,骨油脑髓,味甘清醇,碧血爽饮,那才叫好日子。没想到好事给那泼猴给搅了,眼下人是吃不成了,还受面壁西山之苦,我可不服呢。 ”

“人肉确凿好吃,我已几万年不曾吃了,有机会弄几个来尝一尝。 ”佛母大明王菩萨经不起挑逗,顿生吃人的馋欲,道:“老弟够胆弄来,我也够胆吃,管它天地良心。 ”

孙悟空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衣冠楚楚,脸面慈善的佛母,居然不经撩拔便生孽瘴,这不是褒渎了清规戒律了吗?他大失所望,责怪自己看走了眼,极力克制着性情,更想知道这一丘之貉将蕴藏怎样的祸害之心,他悄悄地潜伏在燕窝里,仔细地听着他俩的交谈。

“俗话‘ 打狗看主人,打人不挠脸’ ,那泼猴事事看如来眼色,不敢把我怎样,老大毋庸顾虑,我捕一个上佳的人给你尝尝,最好是孕妇,老嫩一块吃,好病快呢。 ”大鹏雕开怀“ 哈哈“大笑,纵情荡欲,好不得意。

“老弟,这事不妥,万一惹上那泼猴,可就麻烦了,听说他得理不认人,横着跟他干可要吃亏,再说你也斗不过他,他有些真本事,且较人精灵聪慧,更是人脉也广,唉… …我总有不祥预感,这事悠着点,算了吧!”佛母大明王菩萨有所顾虑,迟疑道:“泼猴知道你的短处吗? ”

“老哥,泼猴那里知道我怕‘ 三味真火’ ,他更不知道你忌‘ 九股俗烟’ 只要他抓不到咱哥俩的短处,就奈何不了,看你都怕他了,吃几个人嘛,小事小事。 ”大鹏雕目空一切,尤其是它心中总认为如来始终会饶恕它赦免它,它始终不以为意。

“嘿嘿“孙悟空听明了他俩的克星,喜不自禁地失声笑起来,漏了风声,转瞬理智起来:身处险境,必须秘而不露,否则功归一篑,他急忙仿效燕子“ 喳喳” 啼鸣,果然招来几只燕子和声欢唱,“吱吱喳喳” 的叫声掩人耳目,混淆视听。

“孙悟空!是那泼猴!”大鹏雕大惊失色,施法要捕杀这几只小燕子,佛母大明王菩萨急忙制止,道:“老弟慢着,你都怕成杯弓射影了,我与泼猴从未谋面,他哪懂我府邸?看来你捕风捉影了。 ”

“老哥,我听得确切,那是泼猴的笑声,我与他多次较量,我认得他弊病!”大鹏雕又要施法,它相信它的判断。

“燕子是吉祥鸟,陪伴老哥几万年了,不要胡闹啦!”佛母大明王菩萨笑着道,“你恨那泼猴,就到花果山去吃他儿孙,一则过瘾,二则解恨,我府邸上的燕子可不要再吃了。 ”

“吱吱喳喳” 孙悟空领衔欢叫,振翅高呼,倾刻间几百燕子应声而来,欢歌起舞,热闹非凡。孙悟空乘机飞离大明府,置身在九宵之上,心中忐忑不安,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大鹏雕要是到花果山吃咱猴子猴孙,就糟糕了,这个糗主意佛母大明王菩萨竟然想得出!不行,俺得先回花果山。

孙悟空果断地驾上“ 筋斗云” ,匆匆忙忙赶回花果山,一路上他心情凝重:俗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树窝,别人功成名蹴,衣锦还乡,自已却留恋灵山佛邸斗胜府,太对不起儿孙后裔了。不一会,孙悟空远眺,隐隐约约可见久别的花果山了,“齐天大圣” 鲜亮的黄旗挺耸云霄,心中好不高兴,好不自豪,好不骄傲呢!他浑身爽适,轻轻叹道:这么个神圣又美好的地方,要是给大鹏雕那魔头搅了,俺绝不轻饶它。

殊不知,孙悟空的“ 筋斗云” 远不及大鹏雕的翅膀有劲。因此,大鹏雕早早地来到花果山,而孙悟空还在路上呢。

孙悟空临近花果山,感到不对劲儿,他听到的不是欢声笑语,而是痛苦的哀嚎,撕心欲裂的哭喊,传透了云霄。他“ 嗖” 地取出金箍捧,站在旗杆的顶上,但见大鹏雕肆无忌惮地捕食他的猴子猴孙,茹毛饮血,吸脑吮髓好不恐怖。 理智让孙悟空闪过一个念头:这魔头怕“ 三味真火” ,没有“ 三味真火” 是板不倒它的,要收拾它必须有万全之策,让它万劫不复,眼前也必须欲擒故纵,方为上策。

孙悟空果断地藏起金箍捧,摇身变成一个白白胖胖壮猴,落在大鹏雕的后面转悠,并“ 呜呜” 地哭起来,招惹大鹏雕的注意,大鹏雕果然转过身来,乐滋滋道:“跑不掉的就是肥胖的,也就是最美味的,哈哈!”

大鹏雕一把抓起“ 胖猴” ,左瞧瞧右瞧瞧,赞不绝口道:“结实,结实!”逼不及待地张开血盘大口,鲸吞罄尽般把“ 胖猴” 啄起,咽后自言自语道:“我怎样了,一个胖猴就撑饱了,腻死我了,回去吧!”

孙悟空被大鹏雕吃掉后,在肚子里使起法来,塞饱了大鹏雕的肚子,温饱生困顿,大鹏雕没有精力再伤生了,乐滋滋地飞回灵山。

孙悟空这回隐藏在大鹏雕的肚子里,伺机而动,等候天开日出,反手乾坤之时。

且说孙悟空辞别狮驼国时已作了妥善的安排,唐僧负责集资移民,这是一项轻松但关键的工作,这任务相比同僚算得上轻松而舒适,唐僧心中偷乐:贤徒已关照为师啦,没有做不好的理由,我务必要争得脸面,树立威信,确保威望。

唐僧兴冲冲地的只身别了同仁,路上经过一番慎密的忖量,踌躇满志地来到繁华富饶的天竺国,呈上名帖,国王及文武百官,僧陀墨客,商贾名僚,依位排驾,喜迎唐僧的莅临,沿殿花团锦簇,彩带斑斓,纵观富丽堂皇,胜赛极乐天厥,如临仙府瑶池,场景委实宏大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