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个女人滴水不漏的隐瞒
婉婉的妈妈陈素是第一个知道女儿怀孕的。女儿和月美总裁住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担心也有期盼。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不甘平凡,而她却什么也给不了她。所以遇到韩追,陈素也希望女儿能抓住这个机会出人头地。
婉婉长得漂亮,人也聪明,陈素觉得她值得过最好的生活,她给不了,只能尽力支持。
婉婉刚住到韩追家里的时候,家里是有一个固定的阿姨何妈的。何妈人很好,就是嘴碎得厉害,时常故作神秘地跟婉婉说韩追的风流事情,哪天哪天带了谁谁回来,哪天哪天听到和谁谁说了电话,绘声绘色,添油加醋。这样的人真是很危险,让婉婉心生不满,要是留她久了,自己怀孕的事情迟早会被发现,何妈也肯定会泄露给韩追。
婉婉了解韩追,他不会要她生下这个孩子的,他对家庭生活没什么向往。韩追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尽管月美医院是他从老爷子那里接手过来的,但不是医院发生大事,他几乎都不和老爷子联系。其中原委,她不知道,韩追也从来不告诉她。
她匆忙换走了何妈,想偷偷等这个胎儿稳定下来,但至少要过三个月,这件事情才能落实。对妈妈找来的安诺,她是满意的,年轻,读过书,又不漂亮,放在家里自然安心。看上去家境也不好,给了钱,应该口会很严。
安诺来到韩家的时候,刚好是婉婉和韩追在一起一年的时候。
算起来,已经一年了啊!婉婉靠在沙发上发呆,为什么只是一年,之前的事情就都变得好像很遥远了呢?那时候韩追多么喜欢她啊,时常偷偷跑到牙科去看她,一个堂堂总裁,成天在牙科出没,搞得大家都对婉婉另眼相看。牙科主任一点儿不傻,知道这个新来的小丫头来路不小,就小心伺候着,各种案例都叫老医生带上婉婉,以至于这一年婉婉的技术突飞猛进。当初若是进了小诊所,必定又是另外一种光景。而现在,韩追对她也不是不好,但是早就毫无激情。那些激情,在他们在一起三个月后就退去了。她是适合韩追的女人,但是否爱,她不敢想。
“婉婉姐,要不要睡一会儿?总看电脑也不好呢。”安诺打断她的暗自感慨。
这个小安诺其实也算聪明,几次差点穿帮都是被她解决的。
那次安诺陪她去医院做了检查,之后她急着回到医院去处理了一个病人,又去了韩追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还去了会议室开月度会议、办公室做资料……一天下来忙得晕头转向,回到家她就发现检查的病历不见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放在哪里了,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安诺在堵车的车流里一口气跑了五站,在韩追办公室的一堆资料里翻出了这本病历。还好韩追有事外出并未来得及看那叠资料,大概是婉婉恍惚之间把汇报资料和病历一并交了上去。但安诺前一秒刚翻出病历,后一秒就被进门的韩追碰个正着。
“小安?”韩追疑惑地看着安诺,“你在这里做什么?”
“婉婉姐的耳环掉了,叫我来找找。”安诺假装镇定。
“耳环?这是我的办公室,外面写着呢,你不知道?”韩追用疑惑的眼神打量安诺。
“婉婉姐说,下午来过这里……”
“她自己不来找?”韩追依然觉得事有蹊跷。
“婉婉姐堵车在路上,她很心急,很怕找不到。她说,这耳环,是你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她叫我赶紧来看看,她很着急,所以我……”
也许是紧张,也许是跑得很累,安诺语无伦次、脸红心跳。但,韩追的心软了下来。
他何尝不记得那副耳环,当时他被那奇妙的默契所吸引,连闭上眼睛多一秒都不舍得,恨不得天天都和婉婉在一起。第二天一大早,他竟然推了一个媒体的访问,自己直奔商场,为婉婉选了那副耳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应该立刻戴上那副耳环,他知道她会喜欢,因为他们是心有灵犀的。
当婉婉被带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立刻拿出那副耳环给了婉婉:“戴上它。”
婉婉眼里闪着惊讶的光,但她什么也没问就戴上了。他们之间,仿佛什么都不用说,他们懂彼此。
那时他以为他愿意为她稳定下来,但,也许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他即使渐渐厌倦,却也知道,那一刻他是很真心的。无奈外面的诱惑太多太多,又或者,他的基因里就有着不安定的因子。他的父亲,也是如此……
他一心软,就忘记了继续追究,而安诺的急中生智,也让这个秘密继续保留。
那副耳环的故事,是婉婉告诉她的。闲聊的时候,她很愿意听婉婉说她和韩追的故事。从相识到在一起,都是那么传奇。说不羡慕是假的,安诺多么喜欢看韩追啊。有时候,他心情好,会回家的时候和她说笑;有时候,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即使这样,安诺还是喜欢偷偷看他,看着他就好。婉婉的故事,安诺倒背如流,在每个睡不着的夜晚,她就把自己幻想成婉婉。她知道婉婉辛苦,但是,再辛苦,和韩追一起,也好过自己这样的像丑小鸭一般可耻的暗恋。
真的可耻,她有时候在家里,会以打扫房间为名,偷偷抚摩韩追的枕头,偷偷穿他的衣衫,轻嗅他残留的气味。若不是刚好的机会,她这辈子,都不会如此接近韩追这样的男人了。
在此之前,她觉得最好的男人也不过就是王成约这样的了,但比起韩追,王成约瞬间就像一只无法直视的乌蝇,一无是处。王成约是乌蝇,那她安诺是什么呢?她不敢想,她知道,做婉婉那样的女人,她不配。
经过了这件事,婉婉对安诺的好又上了一个台阶,时常送点小东西给她,更是让安诺死心塌地。而为了防止病历事件再次发生,婉婉干脆换了一家医院,用了安诺的名字。
这是一个交换,安诺无从拒绝,毕竟拿人手软。也罢,就算韩追发现了,也只能说是自己怀孕了。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自己有没有怀孕,韩追根本不会关心。
其实多年以后她回想起来,那真的是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懵懂的安诺,隐忍的婉婉,即使花花草草但尽心发展月美的韩追,一切都好似很平静。但仇恨的萌芽又是几时开始滋生,也许第一缕的恨意正是来自游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