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前方到站，连城北站，请带好您的行李……”
斯若缓缓睁开双眼，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脸上，除了温暖之外更多的是一缕晚秋清凉。
距离被娜尔带走已经过去了三天，简单的询问自然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一番布置后娜尔在隔了一天就将其放了出来，并许下承诺会派人保护他的家人。
不过斯若并没有将这份保证当回事，毕竟连张山到底死没死都不肯定，就更别说张山背后的组织了。在这个世界，如果连一点点基本的准备都没有，那就算派出再多的人，也不过是徒增伤亡。
真要是想保护自己的家人，还是将家人都接入京城居住更加靠谱一些。
所以斯若回家了，上车之前寝室几个兄弟都来送他，离别的氛围很浓，即使是最能搞气氛的丹尼尔也有些沮丧。仿佛这一别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然而事实上，斯若也确实不打算再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了。
这无疑是个很难受的决定，四年的情谊不是说扔就扔的，然而，却又不得不如此。
“哥！这里这里！”
拉着行李箱，刚出火车站就看到一个青春气息快要飙射出来的小姑娘在朝他疯狂挥手。
漂亮！真漂亮，若非两人有着钉死的血缘关系，那斯若肯定是人生赢家了。
一套紫色的运动服，高马尾，皮肤仿佛透明一般的白，充满快乐的呼唤轻易就吸引了半个火车站的人。这就是斯若的妹妹，斯琪，一个用不了半年就要参加高考的高三学生。
“爸妈呢？怎么就你一个来接我？”斯若左右瞧瞧，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确实不在。
“想啥呢，不就是回趟家嘛，还用得着三个人来接？”斯琪嘴上鄙视的同时往旁边挪了挪，避免这个无良兄长将行李箱塞进她手里。
斯若像是没有看到她的举动一般，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咱俩谁是捡来的，为什么我感觉他们公母俩在离间我们兄妹的情谊呢？”
“这不是正常嘛，生小孩如果不拿来玩，那将毫无意义！你我也不过是欢愉之后的副产品罢了！”
“……”
斯若感慨又慈爱的轻抚斯琪脸颊，“我的妹妹终于长大了，以后就算单独出去也不用担心了。”
斯琪闻言顿时双眼放光，“唉？那我寒假跟同学出去旅游，你觉得怎么样？”
“我就随便说说，你咋还当真了呢！一个高三学生，寒假不留在家里学习，搞什么旅游，哼！”斯若说着双手一背，当先离开，兄长范拿起来。
斯琪沮丧，“唉？你什么时候将行李塞我手里的？”
……
隆市，陆染公寓
一条白皙细嫩的玉臂伸出被窝，在摸索了片刻后将手机拿进被子里。
接着又是半个小时，陆染终于顶着一头乱发缓缓坐起，双眼无神的在公寓中扫视，这间公寓是她和李哲当初联名买下来的，换句话说是他们的婚房。
说起来，今天应该是她第一次在这里过夜，陌生，只有陌生，这个两人共同装修的房子此时完全无法给她任何家的温暖。
终究那个人是不在了。
似乎终于记起了一切，眼神从茫然变为淡漠，移动双腿踩上拖鞋，光滑的双腿在朝阳下仿佛也带了光，一件白色的丝质睡裙让她看起来充满魅惑。
下面该做什么了？哦，吃饭。
来到冰箱前，陆染顿了一下，她看到了上面的便利贴。
‘姐，我送丹尼尔回国，外面餐桌上有包子，你自己热热’
陆染脸上终于挂了一点点笑意，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候，无疑亲人是最温暖的港湾。这三天来陆小野一直陪着她这个做姐姐的，有时候想想那紧张的样子，好像他不看着自己就要寻短见一样。
轻轻将便利贴扯下来，嘴上埋怨，“真是，新买的冰箱啊，乱贴什么！”
随手将便利贴扔进纸篓里，脚步却比之前轻快了不少，拐过墙角来到客厅，脸上的笑意却再次消失了。
“那是我的包子。”
“哦真对不起，你知道连续盯梢好几天，真是又累又饿。”
小白翘着二郎腿，高大修长的上半身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一个个小包子被他三口两口就吃光了。
“异调局就能不经主人允许，擅自闯进别人家？”陆染此时的表情叫做生气，她是见过这个人的，当初薛荞在跟她合谋时，这个男人就站在薛荞身后。
“事情有点紧急，所以事急从权嘛！”小白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好了，我们清理证据的时候发现那张纸不见了，应该是你拿走了吧。那东西很危险，还是交给我们来保管吧！”
“你不是已经翻过了吗，怎么？没找到？”
“……”
寒冬似乎提前来了，房间中的温度一瞬间让陆染打了个寒颤。
小白脸上的笑意收敛，并在下一秒钟转换成了冷漠，“不错，我确实找过了，找了一夜，这房间中的每个角落，甚至是你身上都搜了一遍，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陆染表情没啥变化，好像昨夜小白摸得不是自己，而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有没有考虑过，也许那张纸就没在我这呢？”
小白否定，“不可能，我检查当时一辆警车的行车记录仪时候，看到你捡走了那张纸。”
“原来如此，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要求一直没变，真相！我对张山是这么说的，对你也一样，给我真相，我给你那张纸！”
小白的眼神渐渐变得凶狠，“我可没有张山那么怜香惜玉，跟李哲也没有什么同袍之情，我会用你完全想不到的手段让你说出来！”
“我信！”陆染完全没有怕的样子，更像是在衡量，“我很怕疼，而且也非常爱我弟弟，如果你用他来威胁我，说不定我直接就给你了。但……你来得及吗？我弟弟去机场送丹尼尔了，算算时间如果不堵车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后就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裴空。如果你查找了行车记录仪，那就该知道，最后是他和斯若打跑了张山，你觉得自己必赢吗？我记得薛荞说过，你是个技术宅。当然，我不是说小看技术宅，但你……好像不行！”
小白的嘴角止不住一阵抽搐，脑海中回想起裴空端着巴雷特身形敏捷的样子，好吧，他还真未必能赢。
“真相对你就那么重要？”
“说不说在你，反正就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是用来严刑逼供还是用来讲故事，由你自己判断！”陆染伸手拽过一个凳子，就坐在桌子另一边跟小白面对面。
“告诉你就得杀了你！”
“你还有十九分钟。”陆染瞄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不得不说，当初装修时还算有先见之明，这时钟挂的真方便。
小白就很气，自己看来真没有到前线冲锋陷阵的天赋，连一个普通女人都威胁不了。
“你好像并不惊讶我会来？”
“知道为什么我这三天都无所事事吗？因为我被停职了，违反规定擅自解剖尸体。”
“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染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解释道：“当初薛荞跟我联系并设定计划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且这件事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令人不解的是，张山似乎早有准备，整个过程都游刃有余，我有理由怀疑被泄密了。那你说我会怀疑谁？”
“就因为这？万一是张山对自己有信心呢！”小白皱眉。
“我说过，我停职了。因为擅自解剖尸体，但这件事是提前跟薛荞打过招呼的，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那事后会做说明，以异调局的身份，我不会出现被停职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你没有说，因为你觉得我马上会死，所以没有说的必要了。”
小白气乐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这么一想确实如此，因为看到陆染拿走了那张纸，要想追回来肯定不能再留着她，甚至小白都想好了，将其伪装成殉情便是，却没想到，自己大意首先露出了破绽。
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一个死人，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呢？
“你还有十八分钟。”
小白深深的看了陆染一眼，嗯，好深！
“既然你着急死，那我也不介意让你死个明白。”小白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直接进入了讲故事模式，“召唤恶魔的方法来自于十年前一次灾劫的资料查找，张山曾经是那一次灾劫的经历者之一。这家伙是个对力量无比崇拜的人，而你的未婚夫李哲，能够跟他搭档那么多年，自然也算是臭味相投。”
小白这个评价并不客气，但陆染没有打断也没有反驳，对于李哲另一重身份，她知之甚少。
“事实就像是张山所说，当时他们是一起完成了召唤仪式，李哲得到了那张纸，而张山得到了恶魔的真名。原本计划是，一张纸正反面可以写两次名字，这样两人都能获得力量。”小白说着顿了一下，“只不过其中出现了一点变故，李哲发现了张山的隐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