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家中已有一妻
气氛有些尴尬,张敬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心里对李金玉的不满和愤怒也越来越深,他几次想要发作却都忍住了。
只因为李金玉不同于一般人。
她发起怒来,完全不顾情面,也不会给人留一丝脸面,在她心里似乎没有伦理道德之羞耻,这才是张敬元害怕她的真正原因。
为了不让自己丢更大的人,他现在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只希望苏大人赶快离开。
早就听闻张大人惧内,今日可谓百闻不如一见。文德将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心里道。
“苏大人,难得来府上一趟,今日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吧。”李金玉开口邀请道。
张敬元虽然心里不满妻子的决定,却也不想放过拉拢苏玖龄的机会,瞬间的迟疑后,还是跟在妻子后面道:“是啊,苏大人,你我二人虽然同为朝廷效力,但因为分工不同,二人相见甚少,今日难得有这个机会,苏大人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再回去也不迟,待会儿我让府上厨子备上些好酒好菜,咱们两个好好喝上一盅。”
“多谢大人和夫人的美意。”此举正和苏玖龄之意,他本就想在府上多待些时间,这样才有机会打探到更多的情报,于是来自张氏夫妻的邀请便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李金玉笑容满面,心情似乎很不错,她越看苏玖龄越觉得满意,“如玉,去唤未央过来。”
没过多久,一位身穿鹅黄色百花纱裙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款款而来,文德顿时明白过来了。
原来张夫人这是看上苏大人了,想给自己女儿讨回去做个好夫婿呀!
文德下意识地看向苏玖龄,想知道后者有什么想法时,却只见他神情淡淡,正悠悠然地喝着茶水。
“苏大人,这是我家小女未央,今年十七岁了。”李金玉将女儿唤到身边坐下,笑意盈盈地向苏玖龄介绍道。
“嗯。”苏玖龄似乎不擅长应付这方面的事情,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李金玉罕见的没有计较,反倒因苏玖龄的回复更加开心,“未央,这位是苏大人,快给苏大人行礼。”
未央一脸娇羞,声音柔柔弱弱的,“未央见过苏大人。”
那一颦一笑就像含苞待放的芍花一般美艳含蓄,饶是文德一个姑娘家都看痴了眼。
“苏玖龄见过张姑娘。”他起身还礼。
文德暗自偷笑,他们本是来这里查案的,不曾想苏大人竟意外收获一美人,真真是走了好运啊。
“苏大人今年多大?可有婚配?”
苏玖龄刚落座,就听李金玉难掩兴奋的声音道。
文德比当事人还激动,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在二人间流转,未央姑娘的俏脸更红了,就像天边的一抹晚霞,美的惊心动魄,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仿佛世间的一切在她面前都失去了颜色。
“苏某今年二十二,家中已有一妻。”苏玖龄不卑不亢道。
话音刚落,三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文德则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佥事大人已娶妻的事情?
李金玉和张敬元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俩人鲜少的意见统一:看来让未央做正妻是没指望了。
场面有些尴尬,张敬元立即转移话题道:“苏大人,前边不远处有一海棠园,园内的海棠花都开了,现在正是赏它的好时候,让我们一同移步过去吧。”
苏玖龄欣然答应。
临走前,他朝她那瞥了一眼,文德立即会意。
“张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卑职突然肚子不适,想借用一下府上的茅厕一用。”文德面露难看,神色有几分尴尬道。
装的还挺像,苏玖龄心里道。
依偎在李金玉旁边的未央闻言,俏脸一红,忙用手帕捂住口鼻,眉眼之间尽是嫌弃。
苏玖龄也十分嫌弃地看着她,道:“出门办事不成,坏毛病倒是不少。”
文德捂着肚子,脸色很不好,“大人教训的是,卑职知错了,卑职……卑职以后会改的。”转而她又看向张敬元,急切道:“张大人!茅厕,茅厕在哪儿?卑职快憋不住了!”
张敬元看他粗鲁的行为,甚是嫌弃鄙夷,不愿对他作太多理会,以免影响了赏花的心情,刚要开口吩咐下人带他过去,就听李金玉不耐烦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带人下去!”
丫鬟被这一声吼吓得浑身一激灵,忙带着文德下去了。
把人领到茅厕后,文德还来不及说声多谢,就听丫鬟匆匆说了句‘就是这儿’,便灰溜溜地跑开了。
文德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望着丫鬟的背影,待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她立马松开了放在腹部的两只手,脸上的痛苦表情也不见了,神情异常严肃。
一个转身,朝与来时相反的小路走去。
从管家领他们进府的那一刻,文德就开始留意府上的建筑,目的就是以最短的时间潜入张敬元的书房。
绕过弯弯道道,躲过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穿过第三道侧门,便到了最后一进院落,按照四合院的一般建筑样式,文德很快就找到了书房。
朝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任何人影,一个闪身,便进了书房。
她蹑手蹑脚地在里面翻找东西,案桌上,抽屉里,书橱上,全被她翻了个遍,凡是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她一个也没放过。
外面的走廊上突然有人走动的声音,文德连忙躲在案桌底下,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片刻后,脚步声越走越远,她才小心翼翼地从案桌底下爬出来。
所有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她抬脚就要离开,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直直地盯着罗汉床上的枕头看。
鬼使神差的,她走向罗汉床,伸手拿起床上的枕头。
枕头底下赫然躺着一封书信,上面写着户部左侍郎张大人收的字样。
她快速将信件拆开,匆匆浏览着上面的内容,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人走动的声音。她手脚麻利地又把信件重新塞入信封,在原来的位置上放好。
文德偷偷地把门拉开一条缝,猫着腰,透过缝隙打量外面的情况,没发现有人在院子里后,蹑手蹑脚地从门内出来,又轻轻地将门掩上。
她刚一转身,抬脚正欲走,迎面就撞上带她去茅厕的那位丫鬟,丫鬟对她出现在这里感到狐疑,“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文德一笑:“贵府太大了,我上完茅厕一出来就按照姑娘带我走的那条路走,不料中途却迷路了,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说罢,她故作单纯无辜地回头乱看,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这是老爷的书房,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半步,你快跟我走吧,若是被老爷看见就遭了。”
说这话时,丫鬟一脸紧张。
再次回到桥亭,苏大人赏花还未回来,文德落得轻松自在,饿了一天,她这肚子都快饿扁了,再不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待会儿苏大人同张大人用餐时,她就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思索间,她看向桌上的糕点,自言自语道:“我就吃一点点应该没事吧?”
说话间,手已经伸了过去。
“这团子不错。”文德咬了一口,又甜又香,“还是头一回吃这个,粉粉的,还有玫瑰的香气,应该是玫瑰团子了。”她一个人在那儿自说自话,甚是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