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赠尔只兔
折纸风波才刚刚停歇不久,编织风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起了。
不过这次的风波正合詹池意,作为一位初中编织大师,她的门下可是有三位弟子。
那天初二七班有个女生迷上了编织,然后莫名其妙第二天编织的趣味全被登上学校展栏了。
詹池也是闲得无聊才去那边看了看,发现正合她那口味。
上次在春游的时候看到宋北煦是挺喜欢她那垂耳东兔的样子,她倒是想再编一个送给他。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初三三班的那些情况,毕竟他们三个都在一个班内学习,况且现在新闻被传得这么开,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算装聋作哑也会有个前因后果。这倒惹得她好奇心差点上天。
那天詹池的后桌拍了拍她说:“哎詹池,最近编织那么火热,要不然我们一起编个吧?”
詹池跟她这个女后桌的关系也不算好,平时聊两句倒也算得上,便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她的后桌陈凝莹是个特别靠谱的大学霸,人也执着豪爽。倒有点像莫雯予的翻版。
陈凝莹也只是准备了一下五颜六色的塑料条,詹池也照着挑了几条勉强能当渐变的蓝色塑料条编织。
上次的紫色垂耳东兔完全是按照她喜欢紫色的原因编织的,她也不知道男生都会喜欢什么颜色的。
她估摸着小贺亦说男生一般都喜欢蓝色才打算挑些蓝色来编织。
垂耳东兔大概也只是耳朵是垂下的,然后全身颜色是紫色。其实也和平常的垂耳兔差不多,只不过名字叫得怪而已。
“你是要编什么?用蓝色?”陈凝莹眼瞧着好奇地问,“是不是要送人啊?”
“我想编一只兔子,送给我……我弟的,他说他喜欢蓝色。”
池总的撒谎技术是有得一拼的,只不过漏洞多让人容易挑得出来。
“你弟弟?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你有弟弟,好像只听说你有个二十多岁的姐姐。”陈凝莹看着詹池的眼睛,应该是猜出来她在撒谎。
詹池勉强地笑了笑:“这个……他比我小五岁,小孩贪玩嘛没必要什么事都说。”
“那他叫什么名字啊?”她又低下头继续编织,“知道名字不算太严重的吧?”
“他叫……他叫……”詹池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想来想去,“他叫詹亦!挺活泼的一个小孩。”
贺亦:你可以报我的名字,没错就是我。
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好多,那种毫无缝隙的撒谎应该是一连串的通畅,而不是像詹池那样的断断续续,像结巴似的。
“詹亦……名字挺好听的。”陈凝莹喃了喃又低下头继续编。
她也是突然脑回旋才想起来有贺亦那么一个可以撒谎的名字组织,要不是他帮忙圆个场,恐怕现在接一句话可以想一个小时。
不过说他性格的时候还真的没有说错,是挺活泼的一小孩。也比她小只不过不是小五岁而已。
陈凝莹似乎又想到什么,忽然抬起头:“哦对了,这个作品是可以拿去比赛的,好看的可能还会得个奖。”
“比赛?”詹池疑惑地看着她。
“嗯,因为这件事是只传到六初全校,所以属于校内赛。”
詹池连忙问:“那比赛的地点你知道在哪里吗?”
“统一交到校委室,然后作出评比后才发奖,名额挺少的你尽量争取一下吧!”
陈凝莹话音一落的时候还偷偷的笑,她大概是以为詹池没进过校委室,而且还会和她打听一通校委的事情。
詹池轻轻地“嗯”了声,她低下头眨眼想了想。
陈凝莹有些惊讶:“你不好奇校委室是哪里吗?经历?”
詹池一边仔细地编织一边说:“校委室在小林那边,只不过很少人过去而已。至于经历嘛可能就是校长给他特殊盖的。”
“我的妈,你连这都知道。煦委给你讲的?”陈凝莹小心翼翼地挑起眼问。
詹池突然抬起头,眼神呆定了一会又垂下去说:“听说的而已,你们也不是比我还早知道吗?”
陈凝莹说得兴奋:“那能一样吗?我们根本就没了解到这一层,你这个简直绝了!简直像已经摸透底儿的感觉。”
詹池僵硬地笑了笑:“是吗,那也可能是听说的时候偷听到太多……纯属充VIP或者剧透了。”
“不得不说这VIP充得值啊!一下子都搞剧透了。”她在一旁调侃,其实内心已经比她还摸透他们两个的底了。
詹池和宋北煦的事情在学校里又是谁不知道的?看破不说破而已。
陈凝莹这次也只是用浅红色的塑料条编织成了个篮子,听说是想拿来装垃圾或者装东西的。
那里面可受了詹池的不少指点,詹池编个兔子本来也就在细节上麻烦些,所以用的时间也就比上次还多。
她那个篮子小巧玲珑,里面大概似个首饰盒一样大,外面没有盖子却也不觉得单调。
陈凝莹仔细地看着詹池手中完成一半的兔子说:“你这个打算拿去比赛吗?我看你这个兔子倒是可爱得栩栩如生。”
詹池嘴角上扬浅浅一笑:“既然是要送人的当然要先拿去展示一下,毕竟也是想给他个惊喜而已。”
其实说到这,詹池也似乎被谎言说动了。她第一次遇到那个小贺亦的时候也是挺喜欢他那个性格的,后面在一起预习的时候也玩得特别开心。
“可是我听说,被拿去比赛的作品之后是不能收回去的,你可要想清楚啊!”陈凝莹眼睛转了下想出个套路。
正合她意,本来在只兔子就是要送给宋北煦的,而且也巧了要交到校委室,这不干脆惊喜到手了?
詹池甜甜地笑着:“没关系,我以后再编一个就是了,而且拿去比赛万一得奖还得个成就,一举两得的几会岂不美哉?”
陈凝莹本来还愁着詹池会不会半途而废,想不到被她这么一说还更起劲了。
这小姑娘倒是挺乐观的。
詹池忙了两节课课余才完成了她这个佳作。
取名叫“灵耳西兔”
直直机灵的耳朵竖起,蓝色渐变的身体更是成了全场的焦点,站在草丛里更是像找到食物般机灵的兔子,看着也比垂耳东兔精神。
“可以啊!这兔子机灵又精神,叫什么名?”陈凝莹将它轻轻地捧在手心里,恨不得天天抱着。
“它叫灵耳西兔。”詹池看着兔子浅浅地微笑。
陈凝莹难得分出点心头也不抬地朝她竖起大拇指:“听起来复古又顺耳,好名字!”
“我第三节下课就交去校委室吧!你可以再看一会。”詹池坐到位置上转过身静静地看着。
她似乎在陈凝莹身上看到了孩童玩耍的身影,捧着自己爱不释手的玩物静静地看着那些细节的零零碎碎,恨不得一看就会。
那时候詹池也是在她上幼儿园学前班的时候她姥姥教她的,那时候教到詹池学会她的父母就正好离婚各奔东西了。
詹池现在想起来还有些遗憾,遗憾没能多学些别的,遗憾没再多看几眼和在她膝下承蒙更多欢喜。
现在的姥姥应该抱着别的外孙子外孙女在怀里,也在教他们如何编织了吧。
她曾经的黑历史战利品有特别多,那时候在乡下基本是拿竹子削成条来编织的,跟现在塑料条的质感也不分上下。
她为了学会,基本把山里的所有竹子都砍光了。詹池的姥姥姥爷特别宠爱詹池,支持她做的事情从来不计量成本,只要她们的孙女玩得开心一切也只是个小数目。
詹莹那时候也小些年纪,偶尔学校放假也回来住几天。两个人的失败战利品一计数恐怕也得有两个山头的竹子了。
她那时候能见詹莹很多面,詹莹那时候也是个贪玩性子,两姐妹睡觉的时候还一起吐槽对方抢被子的事情。
总之詹池上幼儿园基本在姥姥家上的,詹莹学校一放假就会吵嚷着到姥姥家看妹妹。
之后的记忆可以是她这辈子最痛苦的了,那一段又似乎像刻在骨子里一样摸不掉忘不了。
梦里也总重现过那么几次,让詹池觉得害怕的从来不是什么疾病昆虫,而是她那段伤心的往事。
“这么早就交过去?不多留几天再看多几眼?”陈凝莹抬起眼。
“不用了,反正迟早都要交过去的。”詹池把身子转了回去。
“那行吧。”
陈凝莹欣慰地说了句后便继续玩弄着那只兔子。
如果它可以售卖,陈凝莹也恐怕是第一个拍卖的人,无论是否高价。
能进六中的人多大半是有点钱财背景的,要不然就是凭不了成绩凭背景买进来,又或者是凭成绩钱财撂一边。
第三节课后,詹池拿着兔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初三三班,她先是在门外探了一眼,确认宋北煦不在教室后才询问陈拾。
“北煦啊,他去办公室整理资料,你可以去校委室找他。”陈拾说完拿着个熟悉的水杯跑出教室装水了。
詹池将兔子收在背后,还用两只手轻轻地托着。来到校委室敲了敲门里面果然传来了声。
那个人见门打开便抬起眼看了看后停下笔:“稀客啊!小差生。”
他把拧开的矿泉水放到她旁边,盯着她问:“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这次来只不过是想送你个礼物。”
宋北煦疑惑地皱起眉:“礼物?”
话音刚落,詹池就将身后的兔子举到宋北煦面前:“它可是东兔的兄弟,叫灵耳西兔。”
宋北煦眯小眼接过她手中精致的兔子,看起来也花了不少心思才做出来的。
他忽然慵懒地双手抓住了小沙发的两边扶手,身子慢慢地倾向她喉结也滚动了好几下,他盯着她便懒懒地轻笑。
詹池也胆大地回视他丝毫不逊色,嘴角单边一扬做出种冷艳的气势,接着瞳眸散出的星光消化了这种气势,声音甜得温柔——
“赠尔只兔,愿尔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