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苏后,清冷仙尊成了我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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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代问

结果最终,姬芒还是没喝成那些猴儿酒。

因为有人来找她了。

是她在九重天上的老友,武陵神君祁琛。

说是老友,但祁琛其实还有一个身份。

是她在成为丹枫以前就和她有婚约的人。

说起她和祁琛的婚约,还是父神在她刚诞生时定下的。

只是她和祁琛都没太当回事,后来她在魔族动乱中身殒,一缕残魂化为丹枫,自然也就忘了这件事。

如今她元神归位,祁琛便巴巴地赶了来,抓着她就是一阵打量。

“不错不错,虽然和以前一样难看,但没有缺胳膊少腿,甚好甚好!”

姬芒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他左拉右拽,默默朝天翻了个白眼,恨不能将他一脚踹下玉灵山。

这么多年,这家伙还真是一点没变。

好好一副俊俏皮囊,偏要生张惹人厌的嘴。

每次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让人直想将他的脑袋插进土里憋死。

等祁琛好不容易坐下,姬芒才总算有心情和他搭话。

“我还以为你又到凡间溜达去了,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祁琛顺手拿过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了一口后才慢悠悠道:“这不是知道你没死嘛。九重天上都震动了,结果你居然在这里躲清静。

“鎏枫之境的人都找到桃源来了,我要不来,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啊。”

姬芒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

“你还怕唾沫星子?之前偷揪夫子胡须时怎么不见你怕?”

祁琛耸耸肩道:“那能一样么?小时候谁没好奇过?

“当时你给夫子的茶里下火麻仁末,说想看看夫子的反应,我说你什么了么?”

姬芒冷笑:“呵。说得好像你没跟着下大黄末似的。”

祁琛嘿了一声,气笑道:“我都不远千里地来看你了,你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讨人厌?!”

姬芒朝他做了个鬼脸:“你以为你就很讨人喜欢么?”

祁琛刚想再反驳些什么,门口又传来嘟嘟两声敲门声。

小月季从门口探进头来。

“姐姐,外头又有人找你了。”

姬芒疑惑:“谁啊?”

“懋恒仙人。要不要我让爷爷把他赶出去?”

姬芒微愣,而后道:“不用,你带他过来吧。”

小月季乖乖哦了声,就又退出去了。

“懋恒?”

祁琛搁下水杯,修长的指尖扣了扣桌面,好一会儿后才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那个为了师兄和师门闹翻的家伙么?叫什么……魏询?”

姬芒有些诧异:“你知道?”

祁琛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我当然知道了!当时他带人在南冥阁闹了一场,我正好在附近当乞丐呢。”

姬芒:???

她嫌弃地看了祁琛一眼。

这家伙什么毛病?好好的神仙不当,跑去当乞丐?!

祁琛察觉到她的嫌弃,瞪她一眼:“我警告你啊!别瞧不起乞丐!这个身份能打听到很多事呢!”

“噢噢噢。”

姬芒敷衍地点点头,祁琛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罢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说罢便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七星袋来。

“喏,你的素心和天音,都给你带来了。”

姬芒打开七星袋,她的素心剑和天音箜篌都在里头静静躺着。

这可是她的老伙伴啊。

“谢了。”姬芒真诚道。

祁琛嫌弃地撇了撇嘴:“谢什么。行了,看你也没什么事,我走了!”

姬芒作势朝他行了个礼:“走吧走吧!慢走不送!”

祁琛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前脚刚送走祁琛,魏询后脚就来了。

和当年初见时一样,魏询仍身着一袭赭红色衣衫,头戴红玉冠,看上去唇红齿白、眉清目秀。

稍微有些不同的,是他这回明显干净许多,腰间还配了一块奶白的羊脂玉牌。

而他身后还跟了一个白衣少年。

姬芒记得那是他养的信鸽,名叫银狐。

魏询一见到姬芒,登时便红了眼眶,死死咬住唇才没让自己落下泪来。

他躬身行了一礼:“小仙拜见白琉神女。”

银狐也随主人行了一礼。

姬芒连忙扶起两人:“别那么生分,我们好歹也有过命的交情!一个称呼而已,还是和以前一样就行了。

“或者,你可以叫我现在的名字,姬芒。”

关于他师兄的事,两百年前到底只解决了一半,让两人坐下后,姬芒便主动问了起来。

“当年虽说抓到了魔物吃人的幕后主使,但总归没找到你师兄。

“怎么样?后来有你师兄的消息么?”

魏询当即端正了坐姿,道:“今日来找你,一方面是为了探望,一方面也正好要和你说说这事儿。

“两百年前,我们抓到那个幕后主使后,关于师兄的消息基本就断得干干净净,不管我怎么找,愣是一点风声也没有。

“直到前两日,我才收到一封从临盱城寄来的书信,看字迹,似乎是我师兄写的!”

姬芒蹙眉:“你师兄写的?那为何他这些年来都未曾与你通信?书信上说了什么?”

魏询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道:“这也是我奇怪的。你看看。”

姬芒展开信,里头的信纸已经泛黄,上头只写了“一切安好,勿念”几个字。

除此之外,连落款都没有。

姬芒沉吟了一阵,又将信纸拿起来反复看了看,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去临盱城走一遭?”姬芒问。

魏询点头。

姬芒沉默。

在她看来,这事始终透着古怪。

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有音讯的事,忽然就有线索了?

但看着魏询热切的眼神,终是没将问题问出口。

因为她两百年前就知道,对魏询而言,只要事关他师兄,即便明知山有虎,他也会义无反顾地朝虎山冲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姬芒忽然道。

身为朋友,她不能明知有危险还任他独自涉险。

同时,她自己也想把这件事完整解决。

魏询闻言,果然眼睛一亮,道:“那再好不过了!我和银狐这就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在山下等你!”

说好之后,两人又聊了一阵,魏询才带着银狐告辞。

刚离开玉灵山,魏询就拉着银狐直奔山下的仙居酒楼。

仙居酒楼的二楼端坐着一个白衣男子,身侧还搁着一块羊脂玉牌,上头刻了“松龄阁”的字样。

男子一袭象牙白轻纱道袍,顶上的白玉冠更衬得他看上去飘逸卓然、遗世独立。

他的五官精致俊朗,尤其一双眼睛生得极美,使他即便气质清冷,也天然带着一股欲色。

此人正是松龄阁成立以来最年轻的仙尊,顾衡。

此时,顾衡正拿着茶杯摩挲,视线落在窗外,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进去。

一个粉衣姑娘从顾衡桌旁经过,忽然哎呦一声崴了脚,顾衡没回头,只精准地将人扶住,又很快松了手。

姑娘一脸含羞带怯,飞快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丢下一句“多谢公子”便溜走了。

顾衡蹙眉看了那个荷包一眼,便又转开了视线。

魏询上楼时,一眼就见到桌上的荷包,忍不住调侃:“又有姑娘来了?”

顾衡凉凉看他一眼,魏询头皮一麻,立刻就将那个荷包收了起来,并将他在山上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听说姬芒看上去气色不错,顾衡明显神色一松,而后才问:“她怎么说?”

魏询答:“我们明日约在山脚,她也要去。”

顾衡再度转头看向窗外。

这回,他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玉灵山顶。

良久后,魏询才又听见他的声音。

“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