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月季
一夜过去，姬芒多少养了些体力，任自己坐在榻上清醒了一会儿后才起身。
刚出门，她就瞧见院子外的大树后有人在探头探脑。
那人一见她出来，立刻从树后蹦了出来，一边兴奋地朝她挥手一边高声叫：“小枫姐姐！”
小小的个头，灵动的眉眼，不是山上最可爱软萌的小月季还能是谁？
姬芒没在意她的称呼，刚朝她招了招手，她便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来。
“小枫姐姐！你可算醒了！山神爷爷都不许我们来打扰你，看上去可凶了！”
姬芒摸了摸小月季的脑袋笑问：“那你怎么在这儿？”
小月季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我可是求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得了山神爷爷同意，所以就马上过来了！”
姬芒不禁失笑。
小月季自顾自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一会儿，却忽然停下来，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突然的沉默令姬芒一愣，同样不解地望向她。
“怎么啦？”姬芒笑问。
小月季不太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笑容也较方才腼腆了许多。
“没有没有，只是觉着姐姐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姬芒有些诧异小月季的敏锐，笑道：“一点点而已，没有影响。”
话毕，便转开了话题。
“山神爷爷让你过来，可有吩咐你什么？”
小月季眨着大眼睛道：“有有有！山神爷爷让我陪你去灵潭调息，灵芝奶奶还给我塞了脆饼，让我给你带呢！”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布包来。打开布包，灵芝的香气一下飘散开来。
两人一边吃饼一边朝灵潭走，小月季吃了两口饼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姐姐，你之前下山，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呀？”
姬芒心头一窒，复而笑道：“怎么这么问？”
小月季道：“你是树神呀！那么厉害，和我们这些精怪又不一样，怎么也会伤得这样重……”
说到最后，她原先有些骄傲的语气都低落了下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想起在山下发生的事，姬芒脸上的笑意顿了顿，才又温声道：“没办法，山下太危险了，防不胜防嘛。”
小月季追问：“那和你一同下山的顾道长和懋恒仙人呢？他们没有保护你吗？”
猛然听到熟悉的名字，姬芒愣了一下，接着故意打趣道：“姐姐在你心中这么弱么？怎得还需要别人保护？”
小月季：？！
她一下急了，慌忙又摇头又摆手，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最后，她涨红了脸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可怜兮兮地看向姬芒。
见她这副模样，姬芒忽然觉得心中的郁气散了大半，忍不住笑了起来。
转眼间，两人已来到兰芷崖下的灵潭边。
自崖上流下的泉水在这儿激起一层水雾，周围水气缭绕、鸟鸣啁啾，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了心神。
许是老山神特意吩咐过，这会儿灵潭边除了他俩外，就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小月季又检查了一番，才抬头对姬芒道：“姐姐，你快去吧！我就在这儿替你守着，不会让人靠近的！”
姬芒摸了摸小月季的头，褪下了外衣。
小月季替她接过衣服，就到灵潭入口守着了。
灵潭的水很冷，姬芒瑟缩一下，才缓缓浸到水里去。
水中丰沛的灵气瞬间包裹住她，带着一股清凉的气息在她体内游走。
姬芒微微调整自己的呼吸，好一会儿后才适应灵潭的温度。
晃荡着的水流轻轻挑开她的衣襟，姬芒的视线划过自己的心口，不由得愣住。
打她还是丹枫时，心口上就有一个淡红色的蝴蝶印记，每每遇到魔物时总会发热。
但现在，那个印记竟然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而另一头，小月季抱着姬芒的衣服来到灵潭入口，确定她看不到后，放下衣服抬手掐了个诀。
不一会儿，老山神就来了。
小月季一看到老山神，就哭丧着脸唤：“爷爷！”
老山神摸摸她的头，问：“那丫头说什么了？”
小月季的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
“姐姐只说山下很危险，但我觉得顾道长和懋恒仙人肯定欺负她了！
“姐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人伤得那么重？！”
老山神没说话，只是沉了脸色，又忆起当年的场景。
一个普通修士，下山时还是一介凡人，回来时就仙气暴涨。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欺负他家丫头的是谁！
就在此时，结界忽然传来一阵灵力波动。
老山神拍了拍小月季的脑袋，道：“不哭，老夫去教训教训那小子。”
说罢，又补了一句：“别让那丫头知道了。”
小月季忙不迭地点头。
老山神离开灵潭后，便来到了山间小筑，果然在院中见到一个清癯身影。
两百年来，他每年都会出现在玉灵山上，但今天，老山神却特别不待见他。
欺负了他家丫头，就别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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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芒将周围的灵气逐渐纳入体内，从灵潭出来时，总算感觉身子松快了些。
刚要用神力烘干里衣，大石头后就忽然探出个脑袋来。
“姐姐，你好了？”
小月季眨巴着大眼睛，就见到浑身湿漉漉的姬芒。
湿透的里衣让她凹凸有致的身躯若隐若现，外露的雪白肌肤在阳光下像细腻的白璧一般，美丽诱人。
小月季惊讶地瞪大眼睛，小脸一红，嗖一下就躲了回去。
姬芒失笑，忙催动神力将衣服烘干，这才将小月季叫了出来。
小月季的耳朵还红得像要滴血似的，低着脑袋将外衣递给姬芒。
姬芒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将衣服穿上。
和小月季回山间小筑的路上，小月季又不知疲倦地将她不在山上时所发生的事说给她听。
原以为小月季的故事无非就是围绕着老山神和山上那群精怪，没想到却在其中听到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你说谁？”姬芒蹙眉。
“仙尊大人呀！”
小月季歪着头，看上去也很是不解。
“大人每年都来，然后和山神爷爷在兰芷崖坐上一天。也真是怪了，以前也没见他老人家来得这样勤呀。
“只是大人每次来的时候，山神爷爷都不许我们靠近，否则我也能和姐姐说说他老人家究竟长什么模样。
“不过我远远瞧着，总觉得大人的身形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这不可能啊……”
小月季疑惑地挠了挠头，倒是没再继续纠结，转而又向她说起老山神最近新得的一批猴儿酒。
要说这座山里有什么令老山神骄傲的东西，除了那汇聚天下至纯灵气的月灵泉外，就是他那满满一山洞的美酒了。
其中，猴儿酒更是他老人家最宝贝的东西。
相传猴儿酒是由山中的猴儿们储藏过冬粮食时采集的各种果实酿造而成。
如果当季粮食充足，猴儿们便会忘记曾在树洞中储藏过的果实，任其自然酿成鲜美的果酒。
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年年都有，老山神自然是不许任何人随意染指他的猴儿酒。
连丹枫也不行！
正说着，两人已经回到了山间小筑，就见老山神一个人在摆弄院子里的花草。
“回来了？”老山神道：“老夫正好新得了一批猴儿酒，今儿就分你们尝尝鲜。”
姬芒：？
小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