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药
村子的一座砖瓦小房中。墙体的砖瓦呈青灰色，几缕藤蔓蜿蜒攀爬，房檐略有残缺，几处苔藓在瓦片的缝隙间悄悄生长，为其增添了一抹盎然绿意。
院子里，两株桂花树亭亭玉立，树下胖乎乎的王伙头正在几筐药材里面翻找着什么？
王豹看着忙碌的伙头纳闷道：“伙头，说好要好酒好菜请瑞爷到你家里好好喝几杯，怎么现在不去抓鸡宰羊反倒在这里鼓捣这些草药？”
伙头这时也不翻草药了，弯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王豹身边。快速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凑到王豹耳边用手挡住不存在的人的视线小声道：“豹爷，这不找点做大补汤的药材嘛。可这些年份都不太够，不得挑几株好的。”
王豹如遭雷击，蹭地一下跳开：“好啊，伙头，我虽知道你是惯犯了，但没想到你居然要下猛料！”
王伙头紧张得直摆手：“豹爷，你可误会我了。我这可是祖传秘方，对武者大有好处，只是有一点副作用～”
王豹将信将疑，总感觉伙头说到副作用三个字的时候比平时还要猥琐。
“爹爹，王瑞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怎么可以下药！”搬柴火进厨房的王辉回来正好听到，急忙道。
王伙头三步做两步跑过去，熟练地抓住王辉的耳朵。
“疼疼～”
“兔崽子，小声点，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打断你的腿！”
吓得王辉的腿直打哆嗦，王豹赶忙上来解围：“伙头，小辉不过是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谈做大补汤的事，误会解开就好，不要闹了笑话让别人看到。”
王伙头这才展露笑容，放开手没成想两只手立刻被王豹握住。
“豹爷，你就…”
“伙头，你不用说我都懂。请问我该怎么帮你呢？”
不一会儿，村长看着过来打秋风的三人，嘴角抽搐。好家伙，整个村就逮着我一个人薅啊！
“伙头啊，我这可是看在我们自小的情谊，才冒这天大的风险帮你的。这药房里头的就是我全部家当，你这挑半天的药材都够做三锅大补汤了…”
王伙头眼冒精光，好似耗子掉米缸，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嘴上却是回道：“不够，不够，制药讲究君臣佐使，一药一方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王豹心中鄙夷，说得好像真有制药传承一样，真有这本事就不用在村长这里熬了半辈子不正经大补汤了。
村长暗暗滴血，你是要我老命啊：“伙头，到底缺啥？”
“其他的都好搭配，就是缺了株主药，不用十年的大药。我学艺不精，用了也是浪费。”王伙头有些垂头丧气。
“十年大药，我这儿也没有。不过我这还有一件宝贝，也就是你，我才舍得拿出来。”村长正气凛然。
“多谢老哥！”
“且随我来。”
村长神色淡然，仿若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盒盖上，带着一种不紧不慢的从容。
他双手将盒子缓缓打开，刹那间，灿烂的阳光射入其中随即一道刺目的金光如汹涌的潮水般从盒内喷薄而出。这光芒似无数把金色的利刃，以锐不可当之势直刺向四周。
旁边围观的三人只觉眼前猛然被这强光充斥，微微的刺痛感袭来，下意识地闭上双眼，脸上满是惊愕与不适，甚至抬手遮挡。
“这是什么宝贝？”
“药材的味道！”
终于，三人适应了光线，纷纷朝盒子里望去。
只见一株炮制过的金黄色的药材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金黄色药材高约24寸，小叶宽卵形，叶子边缘有刺齿。
王伙头惊讶道：“这还是去了水分的，刚采下来怕不是有30寸，好大的一株淫羊藿！药力我看有九年份了。”
村长看到伙头这反应也是万分满意，揉了揉老腰，前几年开始迷上钓鱼后，顿觉那档子事没什么意思。不过这九年份的淫羊藿相当少见也就收藏了，左右不值多少钱，不如拿来做人情。
王豹也是乐得找不到北，这不对症下药了嘛：“村长，现在药材是有了，可伙头那还缺些肉食。”
“还有酒！”伙头适时补充。
村长心中小人倚墙痛哭，走，你们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
起锅烧油，厨房中一片热气腾腾的景象。土灶里的柴火正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红红的火苗舔舐着锅底，为整个厨房添了几分暖意。
不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农家小菜便陆续出锅，摆在粗朴的陶制碗碟里，光是看着、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满心期待这一口口美味。
王豹看菜准备得差不多，时候也不早：“伙头，我这就去把瑞爷请来，你可千万小心看好那大补汤啊。”
“豹爷，我都晓得。”
伙头眼睛盯着一开始就煮熟可直到现在还用小火煨着的汤，大铁锅里汤汁微微冒泡，只把锅里的甲鱼炖得咕噜作响。锅底沉着厚厚一层药材，药材间隙不时冒出气泡。
“爹爹，你这么大锅汤就炖这么一只甲鱼，不会太少了吗？这清汤寡水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甲鱼只是提个味，把那神药拿来。”
一把递过药材，王辉就好奇问道：“爹，你准备下多少？”
伙头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像是夜影中悄然绽放的罂粟。
“多少？当然是全部！！”
金黄色药材摇晃着优美的身姿，在空中旋转着跌入锅中。开始还漂泊在汤汁之上，慢慢的吸足了水分就舒展开身子。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从其身上垂下，锅底开始出现有点滴墨水串上来，直到接近漂浮的药材已经变成几股黑烟。
看着眼前，颜色像黑色丝绸的大补汤，王辉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爹，这汤喝了不会出事吧？”
伙头满不在乎：“祖传秘方就是这样，对了，等下你千万不要喝这汤啊。”
王辉连连点头，看到还剩了好多的鸡鸭羊肉：“爹爹，剩下的菜要怎么办。”
“嘘，这些都是火耗～你要敢出去外面乱传，我就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