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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力二世来到西班牙——腓力二世偏执、顽固的宗教观点——腓力二世致力于废除新教——宗教裁判所——西班牙教会——用来惩罚政治犯的宗教裁判所
1559年4月5日,《卡托康布雷齐条约》签订。这时,腓力二世已经三十二岁了。他结过婚,失去了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是葡萄牙的伊莎贝拉,1544年7月8日生下了卡洛斯王子后去世;第二任妻子是英格兰女王玛丽一世,1558年11月17日驾崩。处理好与尼德兰有关的事务后,腓力二世便乘船前往西班牙。一阵狂风骤雨迎面而来,船队中有九艘失踪了,腓力二世乘小船在西班牙海岸登陆。从此,他再也没有离开西班牙。
《卡托康布雷齐条约》签订现场,腓力二世与法兰西国王亨利二世握手致意
在此之前,腓力二世没有表现出后来在西班牙持有的偏执、顽固的宗教观点。那时,腓力二世暂居英格兰,一心想调解与英格兰人的关系,但无功而返。腓力二世反对妻子英格兰女王玛丽一世采取的迫害新教徒的手段,出面保护伊丽莎白公主。在伊丽莎白成为女王后,腓力二世率先向她求婚。求婚被拒后,腓力二世与伊丽莎白女王继续保持友好关系。腓力二世甚至默默地支持苏格兰的加尔文主义者,反对吉斯的玛丽和她的女儿——苏格兰女王玛丽一世。然而,他一踏上西班牙土地,一切就改变了。西班牙是欧洲宗教狂热的代表。腓力二世迫不及待地拥护这个国家的正统观点。从此,增强自己权威与发展天主教不谋而合。在腓力二世看来,改革者的观点就是邪说,是对权威的背叛。腓力二世认定自己一生的原则就是在他的绝对统治下,彻底消灭邪恶的异端。
英格兰女王玛丽一世
伊丽莎白女王
早在查理五世时代,几个侨居国外的西班牙人就接受了宗教改革的观点,例如将《新约》翻译成西班牙语的弗朗西斯·德·恩齐纳斯与反三位一体论者迈克尔·塞尔维特。1520年到1552年,弗朗西斯·德·恩齐纳斯担任牛津大学希腊语助理教授。1553年,迈克尔·塞尔维特在日内瓦遭受排挤。直到1558年,新教才开始影响西班牙。这时,不但《新约》的西班牙文译本及各种新教书籍已经开始在西班牙流传,而且相当多的宗教改革派团体已秘密形成,特别是在塞维利亚、瓦拉多利德和萨莫拉等城镇及阿拉贡王国。在获得有关异教徒内部的情报后,1558年2月,教皇保罗四世发布了简要的声明,敦促大审判官要不遗余力地消灭邪恶势力。病危的查理五世也摒弃前嫌,要求摄政乔安娜(查理五世之女)与腓力二世本人听从教皇保罗四世的诫谕。腓力二世当然不需要催促。他发布了一个从尼德兰照抄过来的法令:所有买卖或阅读违禁书籍的人都要被判刑。他还恢复了一个法令。根据该法令,原告将获得受惩罚者四分之一的财产。1554年,教皇保罗四世颁布敕书,强制执行宗教法律,勒令所有信徒敦促忏悔者告发嫌疑人。他还授权宗教裁判所把那些已经悔改的人送交世俗权力机构审判。其目的“不是从定罪的角度考虑,而是为了惩罚”,并从西班牙教会的收入中拿出一笔款项来支付宗教裁判所的费用。
摄政乔安娜
宗教裁判所
宗教裁判所是可怕的。1478年,阿拉贡国王斐迪南二世和卡斯蒂尔女王伊莎贝拉一世最终确立的宗教裁判所,包含一个由律师和神学家组成的最高委员会,主要是多明我会修士,这是腓力二世特别赞赏的宗教机构。最高委员会主席是由国王亲自任命的大审判官担任,下设许多下属法庭,并由武装的“捕吏”保护。审判秘密进行。受审者会受到威胁或者利诱,被迫去告发他们的敌人、朋友,甚至亲属。宗教裁判所使用间谍手段,滥用刑讯逼供。原本最无辜的言语,往往经多明我会神学家微妙篡改,便被诬陷为异端邪说。惩罚方式包括没收财产、苦行、监禁,大罪之人最后被交给世俗权力机构,处以火刑。在教皇保罗四世和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前所未有的的共同支持下,大审判官塞维利亚大主教费尔南多·瓦尔德斯,全力以赴地开展工作。在塞维利亚,第一天逮捕八百人。1559年5月12日,在瓦拉多利德街头,第一次实施火刑。第二次火刑将在隆重庆祝腓力二世抵达西班牙时举行,第三次火刑是在1560年,伴随腓力二世的婚礼,在狂欢节当天举行。腓力二世的第三任妻子是瓦卢瓦的伊丽莎白。的确,多年来,如果没有被神化的火刑,任何盛大的仪式都留有遗憾,西班牙人喜欢观看火刑胜过观看斗牛。宗教裁判所的残忍或许被夸大了,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在其他国家可以容忍的一些观点,在西班牙却遭到残酷压制。不仅所有的科学推测都成为禁忌,而且西班牙学者被禁止访问其他国家,同时即使对最严格的正统观念有最轻微的偏离,也会受到严厉的打击。
塞维利亚大主教费尔南多·瓦尔德斯
瓦卢瓦的伊丽莎白
瓦卢瓦的伊丽莎白打扮得更像一个寡妇而不是新娘。当她被带到一辆马车上,载着她离开法兰西去嫁给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时,她神魂颠倒
宗教裁判所对犯人实施火刑
宗教裁判所甚至被用来针对教会。神职人员和教士的数量非常多,他们的财富极其庞大,特别是在卡斯蒂尔。在欧洲,教会完全处于王室的控制之下。对教会神职的提名完全掌握在国王的手中。教皇的干涉,除非得到国王的许可,否则会遭到坚决的抵制。教会至少三分之一的收入落入王室的国库。国王的权力也因耶稣会修士对王室的忠诚而增强。然而,腓力二世倚重多明我会。多明我会成员无知、偏执的程度,不亚于他们对王室意志的屈从。多明我会成员控制着宗教裁判所的宗教法庭,不仅西班牙最虔诚的圣徒特蕾莎遭受过惩罚,就连强大的耶稣会修士,甚至主教本人也不例外。至少有九名主教被判处各种忏悔罪,就连托莱多大主教巴托洛梅·卡兰萨也遭到攻击。这位博学而热情的高级教士,曾在特伦特宗教会议上担任过重要职务,查理五世在他的怀中驾崩。1559年8月,巴托洛梅·卡兰萨遭到指控,罪名是其观点异端。他的案子审判时间长达七年。教皇庇护五世坚持要求案子交罗马处理。教皇庇护五世死后,案子便再次被拖延,直到1576年4月,新教皇格列高利十三世才最终做出决定。巴托洛梅·卡兰萨被指控持有与路德教义相似的观点,被要求放弃其著作中的十六个命题,并被勒令做忏悔,主教职务被暂停五年以上,同时被禁足,只能在奥维多的多明我会修道院内活动。
托莱多大主教巴托洛梅·卡兰萨
教皇庇护五世
由于宗教裁判所的努力,西班牙的新教终于被连根拔起,但不幸的是,它的成功违背了“迫害无法扼杀虔诚的宗教信仰”这一深入人心的理念。它的成功摧毁了一切聪明才智的独创性,西班牙很快沦落为欧洲最落后的国家之一。除了《堂吉诃德》的作者米格尔·德·塞万提斯和诗人佩德罗·卡尔德隆·德拉巴尔卡,西班牙再没有培养出一位杰出的作家。宗教法庭的“魔掌”不仅限于消灭异端邪说和严格控制神职人员。它完全由王室的亲信组成,成为王室的工具,被用来抓捕政治犯,罚没法人的财产。海关人员因允许马匹越过边境而被宗教法庭带走,借口是他们在为胡格诺派教徒服务。安东尼奥·佩雷斯——声名狼藉的的腓力二世的秘书,也被阿拉贡的宗教法庭审讯。外国使者乐意服从宗教法庭的命令。教皇格列高利十三世有时会对这些滥用宗教法庭权力的行为表示抗议,但腓力二世说,“他对宗教法庭的顾虑将摧毁天主教”。在腓力二世统治的很长一段时期,宗教裁判所一直是王室谦卑的“奴仆”。
佩德罗·卡尔德隆·德拉巴尔卡
安东尼奥·佩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