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字解诗:一字吟成诗境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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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诗

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1]

李白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2]

孤帆远影碧空,唯见长江天际流。[3]

【注释】

[1]黄鹤楼:中国著名的名胜古迹,传说三国时期的费祎于此登仙乘黄鹤而去,故称黄鹤楼。之:往、到达。广陵:即扬州。

[2]故人:老朋友,这里指孟浩然。辞:辞别。烟花:形容柳絮如烟、鲜花似锦的春季景物,指艳丽的春景。下:顺流向下而行。

[3]碧空:碧蓝的天空。唯见:只看见。天际:天边,天边的尽头。


李白和比他年长十二岁的孟浩然是挚友。开元十八年(730)三月,李白得知孟浩然要去广陵(今江苏扬州),约孟浩然在江夏(今武汉江夏区)相会。几天后,孟浩然乘船东下,李白亲自送他到江边,送别时写下了这首诗。

这是一首人们耳熟能详的诗,理解诗歌所描写的意境对大部分人而言也没有什么困难。我们这里从“尽”的隐含义出发深入理解诗歌,进而解析整首诗的思想和艺术特色。

《现代汉语词典》中,“尽”的义项包括“完”“死亡”“达到极端”“全部用出”“用力完成”“全;都”“所有的”。如果只依照字典释义,“尽”的意思是“竭,完”,那么“孤帆远影碧空尽”描写的意象便是静态的,展现在读者眼前的是碧空尽头已看不见孤帆远影的空阔景象。然而,“尽”描述的并非一种静态的空无状态,它的隐含义“逐渐减少的动态过程”使“尽”的词义中包含了一种动态的特点。如果把“尽”的隐含义揭示出来并融入对诗句的理解,那么“孤帆远影碧空尽”描绘的就是船帆由近及远,帆影由大到小,直至完全消失在碧蓝天边的生动景象。这样一来,整首诗的意境也就在读者眼前活起来、动起来:老朋友孟浩然在柳絮如烟、鲜花似锦的阳春三月辞别黄鹤楼,前往扬州游历;作者伫立在黄鹤楼上目送老朋友的船帆由近及远,直至完全消失在碧蓝的天边,最后只看到滚滚江水在天边奔流。显然,“尽”的隐含义不仅使整首诗的意境在读者眼前生动起来,而且它展现的船帆由近及远直至消逝的动态过程也可使人联想到诗人李白长时间伫立在黄鹤楼上目送老友船帆远去的情景,从而体会诗人对朋友依依不舍的真挚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