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京畿的动荡

天文、永禄年间，京畿地区动荡不安。有势力的领主像走马灯一样入京称霸。起初，细川氏势力最大，后来是六角氏，六角氏做过管领代。再后来就是细川氏的部下三好氏掌权。三好长庆时，三好氏的权势达到顶峰。天文二十一年（1552年）正月，三好长庆暂时与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和解，足利义辉从近江国回到京都。细川晴元对三好长庆忌惮三分，便剃发为僧。细川高国的儿子细川氏纲入京，和三好长庆一起辅佐细川晴元的儿子细川信良。畠山稙长去世后，畠山氏的家宰游佐长教专权，在河内国高屋城拥立畠山稙长的儿子畠山政国为主君，游佐长教掌握实权。在大和地区，兴福寺、东大寺的僧侣们争夺权势。在京都，一向宗、天台宗等在教义上和势力上争斗得很激烈。这时，京畿的领主有时支持细川晴元，有时支持三好长庆，有时与六角氏结盟，有时与游佐氏结盟。谁势力大，京畿的领主就依附于谁，敌人和盟友的关系经常发生变化，反复无常，极其混乱。

一、细川晴元与三好长庆的关系

细川晴元和三好长庆水火不容，双方发生冲突是无法避免的，他们都在等待时机下手。三好长庆征伐丹波国时，机会终于到来了。起初，三好长庆娶丹波国波多野植通的妹妹为妻，之后三好长庆与游佐长教结盟，纳游佐长教的女儿为妾，波多野植通对三好长庆的这一做法不满。天文二十一年四月，波多野植通和细川晴元结盟，对抗三好长庆。三好长庆前往丹波国征讨镇守屋上城的波多野植通。当时，在军中的三好长庆的妹夫芥川孙十郎和细川晴元勾结，想要谋反。三好长庆听说此事后大惊，连夜回到摄津国。于是，细川晴元前往丹波国的宇津城，和波多野植通商议入京之事。身在京都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支持三好长庆，出兵守住咽喉要道嵯峨，和三好长庆的部队一起在舟冈山与细川晴元的部队激战。细川晴元的部队暂时退到丹波国。

足利义辉和细川晴元发生冲突，而足利义辉的母亲近卫氏厌恶三好长庆，支持细川晴元。近卫氏曾经逼迫儿子足利义辉支持细川晴元。三好长庆对此十分不满。足利义辉如果听从母亲的话，就会断绝与三好长庆的关系，像以前一样与三好长庆对立。足利义辉如果和三好长庆结盟，那么就不得不断绝母子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足利义辉左右为难，只能含糊其词，得过且过。然而，最终足利义辉在臣僚的劝说下决定与细川晴元结盟。于是，细川晴元入京。当时，三好长庆正在摄津国攻打芥川城的芥川孙十郎。听说京都有变后，三好长庆留下部分人马继续攻打芥川城，自己则和畠山政国的儿子畠山高政一起直接入京，与足利义辉和细川晴元作战。足利义辉和细川晴元战败，逃到了近江国朽木谷，只有六角义贤支持足利义辉和细川晴元。三好长庆乘势攻克芥川城，芥川孙十郎投降。三好长庆又派松永久秀和三好政康征讨丹波国的波多野氏，但被波多野氏击败。此时，三好长庆在芥川城拥立细川晴元的儿子细川信良为主君。之后，三好长庆派兵攻克了摄津国的有马、播磨国的明石、三木等地。在京摄地区，已经没有人是三好长庆的对手，三好氏进入了全盛时期。

细川晴元和足利义辉谋划光复京都。永禄元年（1558年）五月，细川晴元和足利义辉在六角义贤的支援下，屯兵坂本。三好长庆听说这个消息后，派松永久秀和三好政康前去抵挡，结果以失败告终。此后，细川晴元和三好长庆的部队在京畿地区作战，胜败难分。然而，后来三好长庆得到了三好康长从阿波国派来的援军，势力大增。六角义贤的部队孤立无援，六角义贤便劝说细川晴元和足利义辉向三好长庆求和。三好长庆担心和足利义辉的和解不会长久，一开始表示拒绝，最终经过与臣下的商议后同意议和。足利义辉回到二条城，细川晴元开始了漂泊的生活，三好长庆回到芥川城，京畿地区暂时平静下来。之后在足利义辉的调停下，永禄四年（1561年）五月，细川晴元到芥川城与三好长庆面谈，三好长庆把细川晴元安置在摄津国富田的普门寺，并厚待细川晴元。最终，细川晴元在这里去世。

二、畠山氏的内讧

畠山政国平定河内国之后，退居二线，将家业传给儿子畠山高政，命老臣游佐长教处理庶政，领地内比较平静。游佐长教病死后，畠山高政任命安见美作为家宰。然而，安见美作性格暴戾，逼迫主君畠山高政出走，霸占了畠山氏的领地。三好长庆听说此事后，为了保住畠山氏的领地，派松永久秀征讨安见美作，两军未分胜败。永禄二年（1559年）六月，三好长庆亲率大军攻克高屋城，驱逐了安见美作，从纪伊国将畠山高政迎了回来。畠山高政回来后，把安见美作召了回来，并让安见美作处理政务。三好长庆听说此事后，意识到很难和畠山高政共事，就想和弟弟三好义贤将河内国收为己有，于是三好长庆兄弟二人从大和国方向入侵河内国。三好长庆和三好义贤进攻高屋城的畠山高政和饭盛城的安见美作。三好长庆连战连胜。三好义贤进军至藤井寺。松永久秀攻克井土城，占领大和国，进军河内国，包围高屋城，与三好长庆会师。根来寺的僧侣来援救高屋城，被三好长庆的部队打败，高屋城的守军士气低落。这时，畠山高政的父亲畠山政国前来调停，畠山高政和安见美作把高屋城让给三好长庆后逃到了堺。永禄二年（1559年）十一月十三日，三好长庆进入饭盛城，让三好义贤镇守高屋城，让松永久秀攻克大和国的各城后，统治大和国。于是，三好氏完全取代了畠山氏，畠山氏失去了领地。

三、三好氏与六角氏

三好氏的势力范围包括山城、摄津、河内、大和、和泉、淡路、阿波、赞岐等国，三好长庆拥戴细川晴元的儿子细川信良为主君，权势很大。天下领主都央求三好长庆赐予官爵，公卿贵族也看三好长庆的脸色行事。三好长庆的嫡子三好义长和松永久秀于永禄四年（1561年）一起叙从四位下，松永久秀被赐源姓。朝廷授予三好长庆桐纹章，足利义辉也到三好长庆的府上做客。

三好长庆之前不过是细川氏的家臣，如今却炙手可热。近江国的六角义贤对此十分不满。三好长庆拥立细川信良为主君，六角义贤则拥立细川晴元的二儿子细川晴之为主君，与三好长庆对抗。六角义贤联合畠山高政、安见美作、根来寺的僧侣、熊野的士兵入侵和泉国。六角义贤还召集细川氏不得志的遗臣作为帮手。永禄四年（1561年）七月，六角义贤在胜军山修筑堡垒。对此，三好长庆派自己的儿子三好义长与松永久秀等抵挡六角义贤。三好长庆又让自己的弟弟三好义贤防备来自纪伊国的敌人。于是，京畿地区战乱不断。为了防止宫殿毁于战乱，朝廷让三好氏严加防范。河内国是畠山氏祖上传下来的领地，畠山氏在河内国的人脉基础很雄厚，当地百姓自发组织起来抵挡三好氏的进攻。当地百姓逼近高屋城，杀死了三好政成。在和泉国方向，畠山高政召集畠山氏的故旧进攻和泉。把守高屋城的三好义贤采取措施，防御畠山高政的进攻。永禄五年（1562年）三月，三好氏和畠山氏的部队发生冲突。三好义贤战死，岸和田城陷落，守城士兵逃到饭盛城，与三好长庆会合。松永久秀在京都听说和泉国的敌人来犯，返回河内国，三好义长也前来助阵，大败畠山氏的部队。畠山高政败走纪伊国，安见美作等投靠摄津国石山的一向宗信徒。六角义贤听说畠山高政败北，意识到自己不是三好长庆的对手，于是撤到近江国。之后，六角氏的势力衰落了。

四、三好长庆去世

三好氏的权势达到顶峰，却并未持续很长时间。三好长庆的嫡子三好义长死后，老奸巨猾的松永久秀专横跋扈。三好义长非常聪慧，崭露头角，立志替代父亲三好长庆统一天下。然而，永禄六年（1563年）八月，三好义长在芥川城猝死，年仅二十二岁。时人认为是松永久秀毒死了三好义长。三好义长认为松永久秀是个奸佞之徒，早有杀死松永久秀之意，却反被松永久秀杀害了。三好长庆非常悲伤，而且年事已高，便不理国政。松永久秀独掌国政。三好长庆将弟弟十河一存的儿子收为养子，将这位养子定为嗣子，并为他改名为三好义继。三好义继尚幼，由一族中的三好长逸、三好政康、岩成友通三人辅佐，这三人被称作三好三人众。之后，不到一年时间，永禄七年（1564年）七月，三好长庆死于河内国饭盛城，年仅四十二岁。虽然三好长庆去世了，但三好氏一族恪尽职守，外敌很难乘虚而入。

五、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被弑杀

三好长庆去世后，松永久秀专横跋扈。松永久秀是近江国人，有才能，受到三好长庆的重用和信任，住在大和国信贵城，肆意妄为。松永久秀一直在等待壮大的机会。当时，足利义维的儿子足利义荣在阿波国，足利义荣想借助三好氏一族的条原长房的势力登上征夷大将军宝座。松永久秀及三好三人众专横跋扈，觉察出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对自己不满，于是想拥立足利义维或者足利义荣为主君。三好氏的臣僚都赞成这一计划。永禄八年（1565年）五月，松永久秀等趁室町幕府的卫士不备，袭击足利义辉。当时，执勤的卫士人数不多，寡不敌众，很多人战死。足利义辉想在剩余卫士的保护下逃脱，但室町幕府府邸被围得水泄不通。足利义辉只好上马提刀，拼命厮杀，终究寡不敌众，在营中放火自杀，年仅三十岁。足利义辉的母亲庆寿院也投火自焚，剩下的十八名随从都为主人自杀身亡。足利义辉的夫人近卫氏被松永久秀抓住后押送到近卫氏的哥哥关白近卫前久的府上。足利义辉有两个弟弟，都已出家为僧。松永久秀和三好氏商量后派人杀死了足利义辉的两个弟弟中的一个。永禄八年六月七日，松永久秀和三好氏为足利义辉举行葬礼。足利义辉的旧臣和公卿都害怕松永久秀等，没有一个人敢参加葬礼，五山十刹的僧侣也没有来，只有几位足利义辉的近臣来参加葬礼。公卿和与足利义辉有关系的人都被疏远了，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势力最大。

六、松永久秀与三好氏发生冲突

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得势之后，开始争权夺势，相互猜忌，发生了冲突。松永久秀老奸巨猾，三好三人众很讨厌松永久秀，打算除掉他。于是，三好三人众拥立三好义继为主君，从饭盛城迁到高屋城，以此来防备松永久秀。足利义荣也写信给三好三人众，让他们调集畿内的兵马讨伐松永久秀。四国的三好氏一族也支持三好三人众。松永久秀坐镇大和国志贺城，联络根来寺的僧侣，并让漂泊于纪伊国、和泉国之间的畠山高政起兵响应，共同对付三好三人众。于是，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众的冲突演化为畠山氏和三好氏的冲突。畿内之地又狼烟四起。永禄九年（1566年）二月，畠山高政和根来寺的僧侣一起进军河内国，在上芝和三好义继、三好政康等的部队发生冲突。畠山高政战败，逃往堺。大和国的筒井顺庆背叛松永久秀，支持三好氏，与松永久秀的部队作战。结果筒井顺庆战败，逃出筒井城。三好氏在进攻大和国时，筒井顺庆援助三好氏，打算夺回筒井城。在三好氏的部队竭力进攻筒井城的时候，松永久秀急忙赶赴堺，和畠山氏的部队会合，趁高屋城空虚，攻打高屋城。然而，高屋城中防守严密，很难攻克。松永久秀兵败，逃往堺。听到这个消息后，三好氏不再攻打筒井城，而是前往堺，攻打松永久秀。松永久秀看到很难取胜，就让堺的商人前去三好氏那里议和。趁此机会，松永久秀逃回了大和国。足利义荣在阿波国，还未入京。三好氏和松永久秀之乱稍微平静之后，足利义荣率领四国之兵进攻松永久秀一党的城堡。三好长逸、岩成友通等前来与足利义荣会师，攻克了沼间左卫门尉的越水城，之后又攻克了泷山城、小泉、淀、青龙寺。足利义荣进入普门寺，三好长逸、岩成友通入京。于是，朝廷遣使任命足利义荣为左马头，京都恢复平静。三好长逸入京，巡视并主持修理皇宫。丹波国的宇津赖重侵夺朝廷在丹波国的财产，三好长逸命宇津赖重归还朝廷。足利义荣入京，重修二条城之后入住。

三好长庆的养子三好义继在三好氏一党的簇拥下迎接足利义荣。足利义荣得到征夷大将军之位完全是靠三好氏。当时，尽管三好氏有实力，却尚不能取代主君足利义荣，一切政务都是足利义荣和三好氏共同商议决定的。当时三好义继年纪尚幼，这也是不得已的。然而，三好义继长大成人后，依然如此。三好义继以外的三好氏一党想得到足利义荣的重用，并得到超过三好义继的待遇。三好义继被轻视，甚至可有可无。骏河守金山实在看不下去了，劝三好义继到大和国与松永久秀结盟，对抗足利义荣和三好氏。于是，三好义继、松永久秀结盟对抗足利义荣和三好氏，再次出现了征夷大将军和管领之争，而且背后还有三好氏与松永久秀之争。双方交战的地方选在了奈良、大和附近。松永久秀在志贺城防御三好氏的进攻，三好氏和筒井顺庆等一起从天满山、大乘院方向进攻志贺城。三好政康、岩成友通占据东大寺、二月堂、大佛殿。松永久秀的部队占据兴福寺。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松永久秀尝试夜袭，导致东大寺烧毁，大佛殿、念佛堂等全部化为灰烬。之后，三好氏大败，撤到了堺。这样一来，松永久秀重新得势，在摄津、河内地区拉帮结派，夯实了基础。

七、足利义昭的境遇

足利义辉的弟弟一乘院觉庆在细川藤孝的帮助下逃出奈良，投奔近江国的和田氏。觉庆还俗之后称足利义秋，之后改名为足利义昭。为了打倒三好氏，足利义昭向各地领主发出号召，请求援助。响应号召的人虽然很多，但都是小领主，无法与三好氏一决雌雄。于是，足利义昭效仿哥哥足利义辉，依靠观音寺城的六角氏。每当足利氏有难时，六角氏都会予以保护，并将足利氏送回京都。自应仁之乱以来，都是如此。六角氏以足利氏的救星自居。然而，此时六角氏家族发生了内乱，不能帮助足利义昭。六角义贤的六个管家中，后藤氏特别受到六角义贤的器重，势力最大，后藤氏想取代主家而自立。六角义贤的儿子六角义弼继承家业后，担心后藤氏势力过大，尾大不掉，会导致六角氏灭亡。于是，六角义弼找了个借口把后藤纲宣召到城中杀掉了。六角义贤听说这个消息后，对六角义弼的这一做法十分震怒。六角义贤和后藤氏一族将六角义弼围在观音寺城，六角义弼支撑不住，逃往日野城，向城主蒲生定秀求助，住在了日野城。后藤氏叫来江北的浅井氏一起攻打日野城。蒲生定秀居中调停，让六角义贤和六角义弼和解，让浅井氏、后藤氏撤军，让六角义弼的弟弟六角义定继承家业，让后藤纲宣的二儿子后藤纲明继承后藤氏的家业。六角氏虽然和解了，但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势力，只能苟延残喘。三好氏劝说六角氏讨伐足利义昭，足利义昭不得不带着近臣数十人离开近江国矢岛，前往若狭国，投奔武田氏。然而，武田氏势力很小。从武田元光时期开始，武田氏的领地就受到朝仓氏的蚕食。天文二十年（1551年）八月，武田信丰继承家业，不久去世，武田义统继承家业。武田义统时期，若狭国士人拉帮结派，互相争斗。东面的朝仓义景乘机派兵进攻吉山城的粟屋胜久，却被粟屋胜久打败。之后，朝仓氏屡屡进攻粟屋胜久。永禄十年（1567年）四月，武田义统去世，儿子武田元次继承家业。之后，筑前守内藤氏、逸见昌清、熊谷直元、粟屋胜久纷纷背叛武田元次，据城割据。这时足利义昭来到若狭国，进入了小滨城。然而，足利义昭发现武田元次靠不住，于是打算到越前国投奔朝仓氏。

朝仓氏坐镇越前国一乘谷城，在北陆地区很有势力，与加贺国、越中国的一向宗信徒进行争斗。永禄十年十二月，足利义昭致函朝仓义景，让朝仓义景与一向宗信徒议和。然而，朝仓义景尚未奉命，足利义昭已经来到了越前国。足利义昭到一乘谷安养寺再次劝说朝仓义景。朝仓义景听从命令，终于与一向宗信徒和解。本愿寺一方将杉浦法桥之子送到越前国做人质，并且毁掉柏野、松山二城。朝仓氏也毁掉了黑谷、桧谷、大圣寺三城。本愿寺一方将教如之女嫁给朝仓义景。这样，在足利义昭的周旋下，本愿寺信徒和朝仓义景达成和解，足利义昭也就有了在朝仓义景那里待下去的资本。永禄十一年（1568年）四月二十一日，效仿六角高赖任管领代的先例，足利义昭任命朝仓义景为管领代，并举行了任命仪式。这时，足利义荣已经在摄津国接受了征夷大将军的任命。这样一来，足利氏就有了两个主君，一个是足利义荣，一个是足利义昭，二人相互对立。足利义昭的夙愿是收复京都，为哥哥足利义辉报仇。足利义昭经常与朝仓义景谋划此事。然而，朝仓义景的兵力很少，无法答应这个要求。于是，足利义昭写信给各地的大领主，约他们一起光复京都。然而，大领主中没有人回应，足利义昭无法实现这个计划。迁延数月，无所事事。当时，织田信长荡平美浓国，打算拥立足利义昭为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昭大喜过望，打算赶赴美浓国。朝仓义景对足利义昭投靠织田信长的做法表示不快。于是，足利义昭向朝仓义景发誓说自己依靠织田信长绝不意味着疏远朝仓义景。之后，足利义昭离开越前国，在小谷城接受近江国浅井氏的款待后，到了美浓国。织田信长把足利义昭请进立正寺，向足利义昭献上剑、马和一千贯钱，然后打探京都的情况，准备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