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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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梦“阿西的复仇。”
您的完成度评分为4分,复仇指数3,系统评分5,因系统监测到使用系统侮辱性语言,扣2分,综合指数3.3分,未能通过,请您选择是否储存本次游戏。
不一会儿,杨飞渐渐在熟睡中醒来,看了一下时间,20分钟。
杨飞摘下耳机头套,翻起了直播间里的评论。
“真是个软蛋子!完全可以多一个陈军调戏维姬,然后激发出阿西是个深藏不露的散打高手,英雄救美,暴打陈军,陈军怀恨在心伺机报复,阿西通过了重重阻碍,最后发现维姬竟然是陈军顶头上司的女儿,两个人有情人终成眷属,陈军吃下苦果丢了饭碗,流落街头!”
“楼上人才!”
“就这水平也开直播!还是在A区梦境,你是来做搞笑主播的吗?”
“侮辱性语言,哈哈因为是称乐总为死肥仔吗,菜鸟十大坑之首”
冷清的直播间里,在线人数少的可怜,但伤害值却满满当当。
对于这一切,他早已习惯了。
凭心而论,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些网友提出的烂俗剧情都比他的表现强多了。
这是他从手游直播转战长梦之境的第6个月了。
眼看着同行的人都混的有模有样,自己仍然还是不温不火(不,不温不火好歹还有温度,就他这人气,低温都算不上)。
杨飞也体验过不少高人气主播们的直播,精彩谈不上,但总会有些吸人眼球的东西存在。
虽然游戏对于色情和暴力有着严格的审查和惩罚制度,但很多时候在游戏中打着擦边球,既满足了那些看客的需求,也可以规避系统的审查。
主要还是能够慢慢鼓起了自己的腰包。
所以阿西也是知道如何能够成为那些所谓“优秀”的主播中的一员,但有些事他始终放不开手去做。
也不是因为什么良心不安或者道德谴责或者高尚灵魂受辱。
即便他明白,这场梦境里的一切都是虚构的,虚无的。
醒来的时候一切也与现在毫无瓜葛,但杨飞还是做不出这样的改变,原先在手游直播间里积攒的人气也随着他的“没落”而消耗殆尽。
“是我太保守了吗?”
杨飞心想着。
杨飞叹了口气,在烟灰缸里翻出一根中等长度的烟屁股,从新点着吸了起来。
一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翻看了一下手机,是房东。
杨飞已经拖欠了第三个月的租金了,今天是房东给他限期3天的最后一天,再不交租金的话,陈军还没流落街头,小杨飞就要早一步去体验了。
杨飞猛的吸了一口,结果烟燃的太快,手指被着实烫了一下,烟头甩了一下飞了出去!
杨飞赶忙弯下腰找寻,桌下的一箱泡面映入眼帘。
“长梦之境!”
跟梦里如出一辙!
杨飞脑子一热,冲到厕所,疯也似的在垃圾桶里翻了起来。
不一会只听见他嘀咕一声:
“他妈的…”
尊享卡是没翻到了,倒是这几天吃的火气粘了一手!
桌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起来,杨飞赶紧洗了个手,接起电话,那头就是一顿劈头盖脑的臭骂:
“你个臭不要脸的,还不接我电话,今天再不把房租交了就给我滚出去!”
“阿姨,你就再…”
“再什么再!还想拿没纸芯的卫生纸忽悠我?我跟你说,做人要脚踏实地,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还会饿死不成啊!就不能好好找一份工作,脚踏实地的把房租给我交了吗?我也帮不了你,我也要吃饭的,我听你这声音,也不用猜了,肯定又是交不上了,我跟你说,要不是因为老头子家亲戚介绍,早把你轰出去了,我也不为难你,明天早上我带人过来帮你收拾东西,就这样!”
“嘟嘟嘟…”
杨飞来不及解释,房东阿姨就像是读新闻稿一样,完全没有一丝间歇给他解释,当然了,这新闻稿说的也基本都是事实,说白了他也没有办法解释。
这大半年的光阴,就像是游戏里的梦一般,杨飞感觉自己像极了那个阿西,落魄,迷茫。
只不过阿西的人生充满了无数可能,也充满了无数再一次重来的机会。
反观自己,就是一条介于9成咸和全咸之间的咸鱼。
好在杨飞自觉自己还是足够乐观的,他坚信一个人跌落到谷底的时候,才是真正开始要上升的时候,毕竟都到底了,还会有什么好怕的呢!
正如一条咸鱼如果咸透了,也会有人来给它翻个面吧。
可是有的时候谷底比想象中来的要深,咸鱼也比他想象中要咸的透。
“哎,卧槽…”
桌子底下冒起青烟,杨飞还没火,他的泡面先着火了。
一番扑救(浇上一盆冷冷的冰雨)后,杨飞决定再探一探自己的谷底。
在这个游戏之中,很多人和杨飞一样迷失在了这个花花世界里。
也有很多人迷失了自己,为了迎合别人的胃口,游走在烂俗色情的边缘,也有人游着游着就游了过去,变成了彻底的烂俗而不自知。
但杨飞坚信,这世界其实和游戏一样,浮华都是一时的,只有高尚的情操才是永恒的!
在精神力量的鼓舞下,杨飞小心翼翼的掏出珍藏许久的第三梦试练卡,他决定做最后一次尝试,到C级梦境去碰碰运气!
杨飞摸了摸桌上的陀螺(小李子同款),心里默念道:
“祝我好运吧”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房东,杨飞在心里默默排练好台词,他决定要狠狠的同房东滩牌。
他对着镜子嘀咕道:
“有完没完啦!搬就搬,我杨飞不会欠你一个子的!”
咳咳!
杨飞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就说道:
“你有…”
“小杨啊,阿姨刚才口气是急了些,也是看你年轻,盼着你好,我和老头子也商量了一下,你在这举目无亲的,真要你一时半会搬出去,也怕你出个什么意外,年纪轻轻流落街头的,就给再你几天时间,你要好之为之啊!”
“啊,阿姨…”
虽然房东的话还是像在读稿一般,但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杨飞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
“对了,你刚说什么,你有什么?”
“哦,嗯,那个,我是,我是,我是说你有需要杂志吗?”
杨飞尴尬的挤出来一句。
房东阿姨继续说道:
“你那个杂志啊,我就没什么兴趣了,不过阿姨这大半年看你这孩子也算懂事,没事也给我们送不少东西,虽然基本没什么用,但是你这孩子心地也算善良,这些阿姨还是知道的,前头话说的重了些,你也别在意,但是做人呐…。”
“你就别说那么多了”
电话那头包租公打断了房东阿姨,接过了电话。说道:
“小飞啊,互相体谅吧,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怀揣梦想,可是人要认命的,天要猪吃糠,天要鼠窃粮,天要你没牙吃不了糖!不是我们逼你,我们也不容易呀。”
“嗯。”
杨飞默默的搁下了电话。
房东的话不断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
“天要猪吃糠,天要鼠窃粮,天要你没牙吃不了糖!”
他沉默了半晌,若有所思。
“真是好押韵,好洗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