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吟诵
可以预料,在自由创作的圣咏中有着大量不同类型的风格,但当我们发现在礼仪吟诵的类型中也存在着从极简到极繁的不同风格时,就未免有些意外了。由于这些风格类型同时出现在日课和弥撒中——通常在不同程度上与自由创作混合使用——我们在此就将它们分组加以讨论。而在这之前,对于礼仪吟诵的总体原则的理解将有助于厘清其在各种圣事中与自由创作的关系。
除了少数例外,礼仪经文中没有被配以自由旋律的部分都以吟诵的方式来颂唱。由于每日所用的绝大多数经文都不相同,因而有必要设计出可以应用于各种歌词的吟诵程式——通常称为歌调[tones]。此外,与不同类型的歌词所配合的吟诵程式也有轻微的差异,在这方面,中世纪的抄本显示出细节上的极大变化。不过我们现在只需涉及现代圣咏书中的标准吟诵歌调。
在所有的吟诵歌调中最简单的,是那些用于祈祷和不同形式的诵读《圣经》或其他圣书的歌调。《通用本》给出了大量用于弥撒(第98页起)和日课(第118页起)的此类歌调,有时对于它们的用途的指示也存在含混矛盾之处。正如我们已经指出的,这些歌调其实是由一个单音上的吟诵外加一些代表歌词语法分句的曲折起伏而构成的。对于演唱者来说,唯一的难点在于:他必须在正确的位置引入这些曲折并使之和歌词的重读音节相适应。这方面最简单的例子可见于完整的复活节弥撒的祈祷和读经部分中(AMM, Nos. 5-22)。
在中世纪早期,常规的吟诵音是a,曲折变化一般是下行至g或f(例如AMM的No.8和13)。然而到了十二世纪,出现了一种在一个半音音程的高音位上吟诵的趋势(f或c'),例如AMM,No.9读使徒书信的部分。在《通用本》中大多数歌调的吟诵音都是在c'上,但也有一些可供替用的在a上的“古代歌调”。
为了体现使徒书信和福音书歌调的曲折(AMM,No.9和13),一些歌调程式还有更简单的被称为“flex”的曲折,大致和一个逗号相对应。“句点”[Metrum]标志着句子结构中的一个重要划分,而“完全停止”[full stop]则等于一个段落。一个问句(或者至少是其最后的部分)通常从一个较低的吟诵音开始,结束于一个升高的曲折。大多数歌调都有一个特别的程式来标记所唱经文的结束。
很显然,这些歌调的音乐特性完全从属于句子结构和词语重音。我们完全同意理论家约翰内斯·德·格洛奇奥[Johannes de Grocheo]在1300年左右的著作中的话:祈祷者和读经人并不关心音乐家。那么有人也许会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些经文都是被唱的呢?要知道,颂唱圣经内容的实践非常古老,可一直追溯到早期犹太会堂的仪式。并且,运用歌唱来祈祷和讲故事的习惯几乎是和人类本身一样悠久,这无疑代表了一种使沟通最有效的愿望。而基督教会对这种如此简朴的吟诵的长期坚持,在很大程度上也要归因于歌唱在表现力和动人性方面对于说话的无可置疑的优越性。
除了可以用来颂唱各种经文的吟诵歌调外,还有两首配合特定经文为特定场合使用的歌调。一是耶利米哀歌[Lamentations of Jeremiah],为受难庆典周[Holy Week]的周四、周五和周六的申正经[Matins]的第一夜祷之用(LU,第626、669、715页;较晚的版本为第631、692、754页)。二是四福音传道中的基督受难故事,为圣枝主日和随后的周二、周三和周五的弥撒的福音读经所用。[12]这些特殊的歌调分别以不同的方式修饰了礼仪吟诵,使其符合特定经文的需求并强化了读经的庄严效果。[13]
在为短诗[versicle]配唱的歌调中可以发现类似的装饰性,礼仪的更多的延伸部分被以短小的乐句和同样短小的应答来引入和结束。有一个例外不应被视作礼仪吟诵装饰化的结果:《通用本》(第124-127页)给出了十二首不同的用于日课短诗《让我们称颂主》[Benedicamus Domino]及其应答圣歌《称谢于主》[Deo gratias]的吟诵歌调。但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这些曲调与礼仪吟诵毫无关联。事实上这是自由旋律,至少其中一部分是从其他圣咏窜入的。因此,我们不要被《通用本》中对它们的分类所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