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茄子扎菜
今年过春节前，我妹夫去老家邵东探亲，带回了邵东特产《茄子扎菜》
妹妹知道《茄子扎菜》是我的最爱。
“姐姐，快来我家，有好东西给你。”
“好的，我马上来。”我高兴的告诉妹妹。
妹妹拿着《茄子扎菜》对我说：“姐姐，香喷喷，看着都香，想吃吗？可惜我吃不了辣椒。”
“肯定想吃，儿时的味道，谢谢妹妹还有妹夫。”我望着妹夫，把妹未二字说得很重。
妹妹想打开《茄子扎菜》我马上说：“别开，打开香气就跑了，到吃的时候再开。”
因为妹妹不吃辣椒，大包《茄子扎菜》归我所有。
我双手捧着《茄子扎菜》，就好像捧着一大包宝贝回家。
由于忙着过年，当时把《茄子扎菜》放在冰箱角落里。
我差点把《茄子扎菜》忘了。
过完年，弟弟离家去公司。
我准备把家里大扫除。
在清理冰箱卫生时，我看到了大包《茄子扎莱》我好兴奋，好高兴…
这是我儿时的味道啊！
我怎么就把它给忘了呢？
我迅速打开茄子扎，香喷喷的，顺手捡起一块放进嘴里：“正宗，是这味，儿时的味…”
我心里想：多能干的人才做得出这样美味的茄子扎菜啊！
做《茄子扎菜》的人，一定和我外婆一样，有人品，有思想，才有作为啊！
儿时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小时候，我们姊妹们，一个星期才能吃一次的茄子扎菜，比肉还好吃。
外婆用饭碗蒸好茄子扎，上面有二块肉是给弟弟的，姊妹们一人夹一块茄子扎，碗里就空了。
我用小嘴的小舌头，舔一下茄子扎菜，就吃一口饭。最后饭吃完了，被我添干净衣服的茄子鲜亮，透明。
“谁想吃。”当姊妹们的眼光聚集，我把茄子扎放进嘴里。
妹妹说：“你真坏，你太坏了，谁要吃你口水啊………”
还记得小时候，别人家不要的西瓜皮。外婆洗干净晒干后，放到坛子里腌制。每次外婆端西瓜皮扎菜出来时，总吆喝：“茄子扎菜来了………”
外婆做的西瓜皮扎和茄子扎－样好吃。
每天吃着外婆做的西瓜皮扎菜，就想起一星期才能吃到的茄子扎菜。
记得小时候，每年夏天，外婆每天边收拾，边熬稀饭。
加上外婆做的西瓜皮扎菜，就是我们全家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津津有味的晚餐。
小时候的我们只能把西瓜皮扎当茄子扎吃。
因为都是外婆做的，是外婆的味道，所以才津津有味。
今天的我，不但有眼福，还有口福。
中餐我就吃茄子扎，享受天下美味。
满满的一菜碗茄子扎，我一人享受，太幸福了…
母亲不吃辣椒，我用开水洗干净辣椒，把茄子放进母亲嘴里，母亲连忙说：“不吃，不吃，又咸又苦，又咸又苦…”
我忘记了母亲从不吃苦。
我立即把茄子扎从母亲嘴里夹出来，扔掉太可惜了，用开水洗洗，放进自己嘴里。
平时，母亲吃剩下的饭菜，我当着母亲的面前吃进肚里。
母亲说：“好崽，娘剩下的，你都吃，你不嫌弃娘，也舍不得粮食，娘从来没看见你浪费过东西…”
记得以前，有一次，父亲去我家里，里里外外看了很久说：“你平时用东西方便吗？”
“方便啊，怎么了？”
“看你家收拾得这么干净整齐，凉台上没有一样杂物，肯定找东西用的时候很麻烦。”
我说：“爸爸，你不信，你试试，你需要什么，你说，我马上拿给你。”
父亲说一样，我拿一样，又快又好，家里什么都不缺。
父亲表扬我说：“老三，样样都做得好，真能干…”
但我不会做茄子扎菜啊！
我以前为什么不跟外婆学做《茄子扎菜》
喜欢吃茄子扎菜的我，又不会做，成了我一生的遗憾。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谢谢妹夫！让我吃上了梦寐以求的味道，在本来就美味的饭莱里锦上添花。
好味道要分享，特别是儿时的味道。
我打电话给住在楼上的二姐：“快来我家，有好东西给你…”
二姐马上从家里下搂，进门就闻到《茄子扎菜》的香味说：“先别告诉我，让我猜一猜。”
“是小时候外婆做的《茄子扎菜》。”
恭喜二姐猜对了，二姐激动的又说：“啊！几十年都在想的《茄子扎菜》今天终于见到了，而且可以饱口福。”
我看着茄子扎对二姐说：“你别说这么多，快点尝尝…”
二姐夹起一块《茄子扎菜》放进嘴里：“啊，真好吃，儿时的味道…”
“现在就是吃山珍海味都比不上《茄子扎菜》啊！”
二姐津津有味吃着，又马上说：“我还要带茄子扎回家吃，让你姐夫也尝尝鲜。”
“好的，我给你夹一饭碗，要多的，就没有了…”
“小气鬼，扎菜都舍不得，多给一点…”
“这是一般的扎菜吗？这可是难得的儿时味道，用钱都买不到的…”
二姐带走了一些《茄子扎菜》也带走一些儿时的味道。
看着剩下不多的茄子扎，我突然间舍不得吃了，要留下来慢慢吃。
我每天都想儿时的味道，每天都想外婆做的茄子扎。
茄子扎多留一天，就多一天儿时的记忆和味道。
多留一天，脑海里就多一天出现外婆做茄子扎菜的样子……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我的家乡，好喜欢、好喜欢邵东，只有这个地方才能酿成美味地道的《茄子扎菜》
第22章侮辱
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侮辱的感觉。
被侮辱的感觉是母亲赐给我的……
记得1981年的暑假，我和妹妹高中毕业以后，都在读技校。
有一天，我接到母亲从老家邵东打来的电话：“我病了，你们赶快回老家乡下来看我……”
“妹妹，母亲在乡下生病了。要我们马上回老家，你和我一起去吗？”
“母亲生病，我们又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
“我们回老家邵东，可以见到外婆啊！你也想外婆吧。”
“我好想外婆，对看外婆去。”
思念外婆的妹妹，想到马上见到外婆，高兴的跳起来说：“一举二得，外婆我和姐来看您了。”
姐妹俩知道母亲在乡下待不住。
母亲在乡下肯定是想吃城里的好东西了。
“姐姐，买这么多水果够了，水果又重……”
“没关系，现在邵东有汽车到黄陂桥公社，下车后走路不远就到家。”
我和妹买了很多水果，营养品，买好车票就走。
我们到邵东汽车站下车，就听到邵东口音在大声喊：“到黄陂桥公社，马上就走，快点上车，黄陂桥……”
我拉着妹妹：“快走，有汽车去黄陂挢公社，汽车马上要开了。”
“姐姐，你力气真大，提这么重的东西，还走这么快。”
“肯定的，我小时候在乡下锻炼身体啊！谁要你是在城里长大。”
我背着行李，牵着妹妹的手，快步向前走，马上要见到外婆了。
我和妹妹到老家以后，看到母亲精神头很好，眼睛盯着我手上的水果说：“快把水果给我，快点…”
我看见母亲拿着水果急忙走进里屋，快速的吃起来，一个香蕉二口没了………
外屋有很多乡里亲人们，不知道母亲干什么去了。
还好，我们准备了一大包糖果。
于是我打开纸包，和妹把糖果分给大家…
母亲拿着水果吃饱后，也不知藏在什么地方。
我们带回去很多水果，母亲却没拿一样水果问外婆吃不吃。
我和妹妹走到外婆身边：“外婆，我和妹妹来看您了，我是您崽啊！您想吃什么？外婆！您想说什么？”
外婆已经不能说话了，我和妹妹大哭起来：“外婆啊！您怎么了，您说话啊！”
想起我上次来乡下看外婆，外婆能吃能说。
我买了一斤桂元肉，外婆一次就吃完了。从来没见过外婆吃东西这么历害，难道外婆是在补粮食……
乡下有位老人家说：“你外婆是回光返照，以前粮食没吃够，现在要补粮食……”。
“外婆啊！您还只有八十五岁，您答应过我要活一百岁的……”
“你外婆喉咙里有痰，快点……”
我立即上床把外婆抱在怀里，用手帮外婆把痰吐出来。
我看到外婆身体情况非常不好。
我现在想起都后悔到了极点！为什么没留在乡下陪伴和照顾外婆。
我也是不孝之子啊！
“外婆，我对不起您……”
当时外婆知道母亲要回衡阳。
母亲对外婆撒谎说：“老娘，你外孙女来接我了，我要回衡阳看病。”
外婆听完母亲说话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此时，外婆的心里多难受啊！
外婆身体是这种状况，母亲还要回衡阳。
母亲还对我说：“我会死在你外婆手里。”
装病想吃水果，想回城的母亲真是用尽心机。
知道母亲骗了我们，也没办法。
母亲好吃成了习惯，习以为常。
母亲吃饱了好东西，还是没有笑脸……
母亲随我们回城。
在回家的路上，母亲嘴里一直在骂：“不要脸的东西，勾引男人，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我很奇怪的问妹妹：“母亲在骂谁啊，谁丟她脸了……”
“老三妹子，你听好了，上次五外公去世，你代表我们回乡下帮忙。做事就做事，你唱什么鬼歌，拉二胡的表哥看上你了，想你得神经病了……”
我回过神在想：上次五外公去世，我在老家帮忙。
做完事以后，表哥拉起二胡，是我熟悉的歌曲，我就跟唱了几句。
我的歌声被大家听到了：“唱得好！再来一首……”
我接着又唱了一首，就是唱歌啊！
后来表哥对我有好感，向我表白，我马上回绝说：“我在技校读书的时候，就有男朋友了，爱情只有一次…”
我骗了表哥，青葱少年的我还不太明白爱情的事，但我知道回绝，不能拖泥带水…
母亲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我，没给我任何解释的权力和机会，认定我是个作风不正，不检点，风骚和勾引男人……
真的，当时的我要明白风骚和勾引的意思都很难。
这件事对我的人格是多么大的侮辱啊！
母亲没文化，就有权力伤害我吗？
下车后，母亲又开始骂：“不要脸的东西，骚东西，丟脸丢到老家去了……”
上天啊！我做错了什么？要被母亲侮辱，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变人。
被母亲侮辱的我，自尊心受到严重的伤害。
对于青春懵懂的我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心中的爱情还没来到，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母亲这样说自己的女儿，不怕女儿寻短见。
“妹妹，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啊！”
“姐姐，别哭了，你哭我也想哭，姐千万别想不开，别伤心了……”
我既到世上走一道，就得珍惜生命的价值。
老家邵东乡下，很多人寻短见，肯定也是受到莫大的侮辱和委屈，死了以后又怎样？还不如一条狗。
想起外婆说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最可贵。”
被母亲侮辱以后，我从此觉得男女之事，都是不光彩的，见不得人的事…
后来的我，不敢走近所有的男生。
男生想走近我没有任何机会。
青葱少年的美好时光被母亲夺走了…
在技校，有很多男生追我。
其中一位男生被我拒绝后，生病，住了院…
我在读技校时，心里喜欢一个男生。
男生人品好，人又长得帅。我在心里暗恋他很久、很久，却不敢有丝毫的外露。
这份情义到现在珍藏在我心中！
回想起这一生，被母亲侮辱的伤心事，好久心里还有余悸……
到二十六岁时的我，草率结婚，在非结婚不可的年代里，按部就班。
也算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
侮辱二字深深印在我的脑海，警告自己：不能去伤害人，更不要去侮辱人。
我一定要做一个善良的快乐人！！！
人之初，性本善。
老母亲现在已忘记了一切，愉快的，不愉快的…
没文化的老母亲，殊不知侮辱的含义，更不知被侮辱的感受。
母亲房间里传来：“老三，你小时候，我对你最好，你一个人吃二个人的粮…”
“我知道，您对我好，从小吃得好，外婆带的好，才有我今天的好身体照顾您啊！”
现在的我，和老母亲一样，忘记了侮辱二字怎么写，刚才在百度上查到的。
写侮辱这章时，只当笑说过往，我心里平静，没有痛苦，没有伤心……
人生难免会遇到风雨和坎坷。
对于生活中的诸多不顺，不要心怀不满，怨气冲天，也不必耿耿于怀，一蹶不振。
是福是祸，都要面对，是好是坏都会过去。
与其背着包袱弯腰受罪，还不如放下包袱享受生活，与其徒劳的抱怨命运不公，还不如淡定从容的笑对人生。
学会放下，路才会越走越宽。
没有愈合不了伤疤。
母亲身上的大褥疮全愈，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
母亲有拯救世界的力量！
世界上一切其他都是假的，空的，唯有母爱才是真实的，永恒的，不变的。
世界上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于母亲。
今天，母亲心情特别好：“崽啊！你一个人生活孤单吗？”
“我不是一个人啊！娘老子和我就是完整的二人世界。”
我深情的向母亲朗诵：我是一朵白云，母亲便是包容我的蓝天。我是一棵绿树，母亲便是滋养我的土地。我是一只小鸟，母亲便是庇护我的森林。我是一泓清泉，母亲便是拥抱我的山峦。
“我崽普通话说的好，诗也念得好。”
母女深情，骨肉相连，十指连心。
十月怀胎就体现了母亲的不容易。
“娘老子，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换取您的欢欣，减少您的遗憾。”
“我有好女，我有好女……”
我和母亲心有灵犀，对彼此的心思都能心领神会。
母亲在哪儿，哪儿就是最快乐的地方！！！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