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周有林遭难（2）
天黑的时候周有林叹着气回到家。
“大伯吃饭了。”周天泽似乎等候多时了。
“没胃口，你们吃吧，不用管我。”周有林摇头道。
“对了，大伯找到那人了没？把他狗腿打断了吗？”周天泽好奇的问道。
“唉，别提了，我去了他家本想找这小子算账，谁知这王八蛋压根不在家，我想他不在家那整该在洋人的教堂吧，我就在外面悄悄的等着这个王八蛋出来。”
“后来呢找到他了吗？”
“唉，别提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怕了，还是不在教堂，我蹲到天黑也没见这个王八蛋出来。”
“啊？不会吧，我还以为大伯教训了他一顿，把他送到衙门里去了呢。”
“他要是一直不露头，你跟秀娥姐在外面的谣言不久一直没办法了吗？”
周天泽忧心道。
“呵，我还就不信了，除非他死了，否则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行了，你去吃饭吧，我累了洗洗睡了。”周有林打了个哈欠进了屋子。
次日一早，衙门前传来阵阵击鼓声。
张瀚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坐在堂前，看着面前跪着的女人，她身穿孝服头上系了根白色带子。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张瀚城在桌子拍了下惊堂木。
“启禀老爷，民女潘翠花，有重大冤情，请老爷替民女做主。”
“你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启禀老爷，昨天夜里我家相公惨死在家，请老爷替我做主啊。”说着潘翠花哭诉了起来。
“你家相公叫什么名字，被何人所害？”
“禀老爷，我家相公姓何名丕亮。别人都叫他何皮凉，昨天夜里那周有林强闯民女家，用石头砸了我家相公脑袋，然后翻墙逃去，可怜我家相公当场命殇前院，请老爷替我做主啊。”
呜呜。。。说着潘翠花又拿起手巾摸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等下，你刚刚说谁？”
“何皮凉，我家相公。”
“不是，我是问谁杀了你家相公？”
“启禀大人是那周有林。”
“哪个周有林？”张瀚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那个周有海的哥哥。”
“放肆，胡说八道。”张瀚城重重拍了下惊堂木，潘翠花身子也跟着抖了下。
“大人她可没胡说八道。”
这时衙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正是周宗耀，一同前来的还有杨槐神甫。
杨槐神甫跟张瀚城有过数次往来，再加上他洋人的身份，守在外面的衙役没敢阻拦。
“你是何人？本官正在办案与你何干？”
“杨神甫，你们怎么也来了？”张瀚城不解道。
“草民周宗耀，我们正是为此案而来。”
“此案虽然与我无关，但与教堂却有很大关系，因为的死者何皮凉正是教堂的教民，有教民无辜惨死，教堂当然要过问。”周宗耀补充道。
杨槐点了点头。
“张知县，请你立即捉拿凶手周有林归案，让上帝的子民灵魂得以安息，让杀人的恶魔下地狱。”杨槐很生气道。
“这。。。”
“神甫先生，此案本官还在审理，待本官查明真相后，自会还死者一个公道。”张瀚城回道。
同时内心也有些不满，心想本老爷审案用的着你们教我怎么办事吗？要不是因为他是洋人，张瀚城定要把他拉出去打个五十大板先。
张瀚城不愿意立马捉拿周有林也是有所顾虑的，一来他二弟现在是一员封疆大吏。二来这个周有林跟程知府关系要好，往一要是抓错了人，丢官还算事小，就报事后报复。
“大人，此案再清楚不过，那周有林定是凶手无疑，还请大人明鉴。”周宗耀不依不饶。
不能单凭堂下妇人的一面之词，此案还需本官细审一番。
“潘翠花，我且问你，那周有林为何要杀你相公？你口口声称周有林打死你相公，你有何证据？”张瀚城提高了嗓门质问道。
“禀老爷，昨日下午周有林突然闯进民妇家中，口口声声说要打死我家相公，当时他凶神恶煞，手拿鞭子，民妇不敢多问。至于我家相公哪里得罪了他，民妇不知。”
“到了晚上，我家相公刚回家，这周有林随后便翻墙闯了进来，与我家相公扭打在一起，他举起石头砸了我家相公两下，然后翻墙逃之夭夭，可怜...呜呜...我家相公当场丧命。呜呜。。。”潘翠花边说边抽泣。
“当日下午周有林强闯民妇家中，口口声称要打死我家相公周围街坊邻居皆可作证，还请老爷明察。”
听了潘翠花的诉说，张瀚城内心也是一惊，该不会这周有林真一时冲动打死了何皮凉，要真这样，那可就不好办了呀。
“那我再问你，你说昨日晚上周有林强闯你家打死了何皮凉，可有人看见?”
“傍晚他是翻墙偷摸进来的，所以应该没有人看见。”潘翠花低头回答道。
“既然是傍晚，天色朦胧，你怎么就确定一定就是周有林？你确定你看清楚了行凶者的面目了吗？”
“我...”潘翠花低头犹犹豫豫。
“潘翠花你且抬起头来看着本官回答。”张瀚城表情严肃。
“大人，你这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吧，就不怕别人说您包庇徇私吗？”周宗耀插嘴道。
“闭嘴，本官审案，哪轮到你来插嘴，再多嘴我让人把你拖出去。”
“张知县，请秉公持法，不然别怪我找你的上级，周是我的朋友，请你对他客气一些。”杨槐生气道。
“杨神甫，您误会了，本官当然秉公执法，只不过这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尤其是这人证和这物证最为关键，而不是只听告状之人的一面之词。”
张瀚城脸上笑呵呵回答道，内心则是妈卖批，回想这几个月的麻烦事没有一件不跟这洋人扯上关系的，他内心甚至比镇子里的那些人希望这洋人早点滚蛋。
“潘翠花，抬起头来，本官再且问你一遍，昨晚你是否看清凶手的面目，可有证据证明是那周有林打死了你家相公？”张瀚城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继续审问道。
“我。。。”
“抬起头来看着本官。”
潘翠只得缓缓抬起头，内心却是无比慌张。
“说！”张瀚城猛地又拍了下惊堂木，随着这一声声响，潘翠花的身子也跟着抖了下。
“我。。。”潘翠花默默转头看了一眼周宗耀。
“你为何眼光躲闪，难道是心虚？大胆！你可知道欺骗本官的下场！”惊堂木又是一声拍下。
这一声惊堂木似乎坚定了潘翠花的决心，她暗暗咬了咬牙，然后开口道：“是，民女确信就是周有林无疑，他的声音他的面貌民女绝不会记错。”
“哦？那你刚才为何支支吾吾？半天不回答本官的问题？”
“民女是被大人的威严惊到了，加上内心紧张。”
“大胆，没错亏心事有何紧张，分明是你在撒谎。”张瀚城严厉道。
“再不实话实说本官可要动刑了。”
“大人，冤枉啊，民女没有撒谎，民女有证据。”潘翠花脸色苍白道。
“哦？有何证据呈上堂来。”
潘翠花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佩颤抖着递给了衙差。
“这。。这是周有林身上的玉佩，他昨日仓惶逃走时遗失在院子里的，请大人过目。”
“这。。。”张瀚城看了看手上的玉佩陷入沉思。
“大人，这下人证物证俱在，大人可以把那周有林抓起来了吧？”周宗耀双手作揖道，内心则是在冷笑。
这玉佩自然是周宗耀交给潘翠花的，那些话术也是周宗耀交代潘翠花的。
对于张瀚城的有意包庇他内心早有预料，所以他有意助攻一把，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他认定一定是周有林杀死了何皮凉，事实上，在他看来周有林杀人的动机也很明显，所以他也不怕后面查到他头上。
“大人您还在犹豫什么？现在证据确凿。”
“这。。。”
“这玉佩了我看了上面也没刻着周有林的名字，怎么证明这就是周有林的呢？”张瀚城还在犹豫。
“大人，这好办，你把那周有林抓过来当堂对峙，这一切不就清楚了吗？”
“大人该不是怕周家，这里的人都知道周家出了个巡抚。”
“放肆！本官岂是这种人。”张瀚城又拍了下惊堂木怒道。
“张知县，你是这里的主事，请下令逮捕这个人，他杀了我们的教民。用你们的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杨槐也是激动道。
咳咳。。。张瀚城轻轻咳嗽了两声，道：“来人，去周家把周有林请。。咳。。把周有林抓过来。”
“是，大人！”衙役领了命令便向周府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