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苦命人
砰砰砰！
“开门！翠花，快开门！”
何皮凉不耐烦敲了敲自己家的大门。
“喂！人死哪去了快开门听不见吗？”
“妈的，聋了吗？还不给老子开门。”何皮凉一边敲门一边嘴里嘀咕抱怨。
“来了，来了！”片刻后屋内终于响起了回音。
翠花批散着头发揉着眼睛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嘿，这天都还没全黑，你就把门关起来睡觉了。”何皮凉走进了屋子嘴里叨叨着。
“我以为你今晚又不回来了，所以就早早睡下了。”翠花弱弱开口道。
“呵，这是我家，老子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去，去后厨炒两个菜，老子今晚要喝两杯。”何皮凉把上身的外衣一脱直接扔在了椅子上吩咐翠花道。
虽然今天挨了周有林一顿毒打，但经过周宗耀点拨加上白捡二十两银子他现在心情还不错。
他靠了下来斜躺在椅子上，一手拿着蒲扇一边摇一边嘴里哼着戏曲。
哼了一会发现自己的老婆还是楞在这里两眼盯着他看，便不耐烦的开口道：“咋了？聋了吗？叫你去烧两个菜听不见吗？还楞在这里干嘛？”
“你的脸怎么了？今天又跟人打架了么？”翠花盯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开口道。
“嘿，用的着你管吗？叫你去做饭你是想饿死老子吗？”何皮凉脾气暴躁道。
“哦。”见何皮凉生气翠花不再多说转身进了后厨。
“嘿，这娘们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也没见她这么关心自己。”
何皮凉继续摇着手中的扇子，同时心里想着怎么抹黑周有林，这个仇他非报不可。
五天后。
今天是周秀娥婆婆去世的第七天，也就是镇里习俗中所说的头七。
一脸憔悴状的周秀儿提着篮子在集市东看看西看看，她要做几道婆婆生前最爱吃的菜当做供品，同时还要买些香烛和纸钱。
走在集市，敏感的周秀娥总感觉今天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甚至她在菜摊挑菜的时候，旁边两个老头对着她指指点点，一边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她，一边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又让她想起了清晨她去河边打水的时候，旁边洗衣的张氏嫌弃似的换了个位置，似乎故意要离她远一点，当时其他的人也是用那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她指指点点。
“今天是怎么了？”周秀娥心里有此疑问，几天没出门，仿佛总个世界都变得对她不友好起来。
不过周秀娥没管太多，匆匆买好自己所需的东西便往回赶路，眼不见心不烦，外面的世界她管不着，也不想了解，直到在回来的路上再次碰到了张氏。
“呸。狐狸精，看她走路那骚样。”张氏在背后吐了一口沫子开口低声骂道。
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清楚的传到了周秀儿的耳中。
周秀娥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
“张婶，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为什么你要这么骂我呢？”周秀娥没想到自己不惹事，仅仅是因为急着赶路走的快也会遭人唾骂，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你。。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你了。”张氏哆嗦道。
周秀娥回头那一藐令她很是心虚。
“为什么要骂我？我跟你无冤无仇。”周秀娥盯着张氏继续追问道。
“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还问我干嘛？”
周秀娥眼神疑惑。
“张婶，能把话说清楚点吗？我清楚什么。”
“呵呵，自己干的好事用得着装糊涂吗？你婆婆尸骨未寒，你就急着在外面偷人，不守妇道，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大家看看啊，这狐狸精毫无羞耻之心，我呸，什么东西。”
周秀娥一口一个张婶，在张氏看来这周秀儿是在嘲讽自己人老珠黄，路上陆续有其他人路过停下看戏这也给了张氏一定的底气。
“看看啊，就是这个狐狸精勾引有妇之夫，还在给我们装糊涂呢，哟，有胆识做，却没胆识认，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呢。”看到路过围观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张氏也是底气十足，周围也是议论一片。
看到周秀娥出了如此大的糗，张氏内心暗爽，得到了某种畸形变态的满足感。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张氏的右脸颊重重挨了一巴掌。
这一刻张氏惊呆了，周围的议论声也停止了，她万万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周秀娥竟敢当众打她脸。
直到现在，周秀娥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但是不管怎样，她无法忍受别人当着她的面如此污蔑羞辱自己。
“你。。你竟敢打我。。”张氏捂着高高肿起的右脸。
啪！又是一声清响，周秀娥又一耳光扇在了张氏的左脸颊。
“你。。我跟你拼了。。”张氏气急败坏冲过来跟周秀娥扭打在一起。
周围看热闹的人赶紧拉开二人劝阻。
张氏被他人拉开嘴里仍喋喋不休，不过只是骂却不敢再上前，因为她发现与周秀娥的扭打过程中自己占下风，吃亏的时候多。
在骂骂咧咧中张氏被其他人劝着离去，不少人在临走前还特意用眼神多看了周秀娥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责怪周秀娥不该与张氏动手。
其余看戏的人眼见没戏可看也就各自散去，周秀娥默默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钱和香烛。
回到家，周秀娥一下瘫倒在地上，犹如被人剥去了全身的力气，她看了一眼婆婆的灵牌，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去。
“婆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婆婆我的命好苦啊！”
哭过发泄一场后，周秀娥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她用手绢擦去眼角的泪水，先在婆婆的灵位前点上香烛，然后走进后厨，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的命很苦，婆婆生前何尝又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