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边防某部团长孙振武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坚毅。他骨子里的捍卫正义立场，是从祖先那里继承过来的。他所知道的曾祖父、曾曾祖父都是清朝的下级军官，曾祖父在辛亥革命之前便跟随许雪秋参加了黄冈起义。此后，祖父、父亲相继参加了革命队伍。

在事关正义与邪恶时，孙振武从不妥协、从不退缩。因为对于邪恶来说，忍耐即是宽容，宽容即是姑息，姑息即是屈服。他坚信自己家族的祖祖辈辈从未在邪恶面前屈服过。

在警卫部队内部情报吹风会上，他获知某国最新研制的动能杀伤性武器可能流入我国境内的消息，主动请缨，坚决要求带队侦查武器流向和入境目的，尽快缴获走私武器，并将走私者送上法庭。

作为一名军人，他深知武器的威胁，何况是某国最新研制的科技成果。据绝密情报透露，这件武器拆卸后，大小相当于一支平常的AK47，但威力可能超过海上鱼雷发射器。

这样一件武器的入境，超出了刑事犯罪范畴，已经涉及间谍和恐怖活动。孙振武的请求很快得到批复，侦察活动高速运转，各类情报资料汇集起来，但能明确方向的东西并不多。孙振武研读了一个晚上，只知道武器是从西北沙漠地带入境，最后在虎形山某个丘陵山口消失，跨境走了两千公里。

天刚放亮，一架KZ800电子侦察机在近四千米的高空沿着山脊线飞行。这种高度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疑虑，至多以为是一架商务飞机在从北往南飞，但从这个高度能够清晰地对地面进行拍照，清楚了解地面景观。该机装有红外探测器和前视雷达，探测距离达238～370公里，可在360公里内分辨出3.7米长的物体。

孙振武指示驾驶员紧贴着山脊飞行，这样，他坐在右边副驾驶座位上就可以用长焦距镜头对着舷窗，时刻做好拍摄的准备。

虎形山脉绵延几百公里，横跨南方几个省区，辖一百多个山峰、上千条沟壑，山系里还有大片大片的丘陵和平地，适合山民耕种和放牧。所以这一带人口密度不小。

连绵不断的山脉里只有唯一一条的国道线，崎岖多弯，却贯通南北，沿线串着一个又一个村镇，有的开阔，有的狭窄，在情报显示的武器消失处，有一个山口，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只有鸟可以飞过。

侦察机在山脉里转过一圈后，孙振武开始拍照。

他使用的是一架35毫米数码单反相机，一张磁卡可以储存上千张照片，自动对焦，连续抓拍，善于捕捉某些焦点物品，可操作性强，非常方便、实用。

在第一次经过时，他拍摄了国道沿线的村镇和标志性宅院、村镇的路口和集市场地、河流的走向和河上的桥梁、风雨亭和猎户临时栖居的茅屋，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山洞似的岩石洼地，甚至包括洼地处可能留下的脚印。

接着，飞机偏离国道线，绕着山峰盘旋。孙振武利用这一时机拍下了由国道线延伸出去的每条乡道，标明了每条乡道的走向。

在返航时，他要求飞行员提高飞行高度，这样他就能够拍下宏观图。

下午，在警卫团指挥室，孙振武将拍摄的图片全部制成幻灯片，并把它们连缀起来，在投影里能够清晰地做近距离的审视，看出整个山脉的一景一物、一院一路。

他还将照片洗印出来，张贴在指挥室的整面墙止，从天花板到地板，他坐下来，接连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审视着墙面，偶尔用幻灯片核查几个细节。单张的幻灯片能提供更好、更清楚的细节情况，但整面墙更能显示目标的全貌。

虎形山像一块巨大的墨绿宝玉卧伏在东亚大陆腹地，又像一块镇定神石，横亘南北，突起成东西内陆的分界线，往西是沃野千里的盆地，往东是广袤的平原粮仓。丘陵在山脉里起伏，从一座山峰延伸到另一座山峰，山峰与山峰之间又呈沟壑状，处处可见垂直的悬崖峭壁。连绵的丘陵地段有一个连着一个的山口，一条狭窄的沥青国道从山峰间延伸出来，然后蜿蜒盘旋降下陡坡，穿过最后一个山口，一直通到东南沿海省份。情报资料显示，武器消失的那个山口还在山脉的中段。这里，只有一条乡道攀上山峰，越过那道山峰，通向山外，山外的城市叫作戎城。

孙振武开始列出他所需要装备的清单，向上级申报协查文件，并安排参谋长舒勇在自己的队伍里挑选人手。进入一座方圆几百公里的山脉，寻找一件密码箱便可装下来的武器，关键在于人。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驴一样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