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
8月6日，星期六。
在充满难闻气味的车上，因为有过多次晕车经历，晋嘉习惯性难受。
他一直闭着眼睛，逼迫自己入睡，不去看外面的运动世界，以免刺激到大脑，引起肠胃不良反应，把吃的都吐出来。
那这样子就亏了。
白月和中年司机在聊天。
“师傅哪里人？”
“有光市的，我们是老乡。”
“老乡啊！”
“美女，你普通话说得真好。我都以为你是外地人。哪像我们，有时候外地人都听不懂我们在讲什么。”
“谢谢。”
“我也是小关区张家湾镇的。”
“我也是呐，师傅哪个村的？”
…………
“可以放首纯音乐吗？”
“音乐可以助眠，帅哥要睡觉吗？”
难受的晋嘉点了点头，不知不觉受系统的影响，然后他在音乐中渐渐睡着了，睡得很香。
睡姿不正确，呼吸不正确，脖子有问题，身体不健康。
时间长河不断流动。
晋嘉是中午来的，下午回来的。
夕阳西下，火烧云漫天铺地，不失为一种美景，可惜很少有人会去看。
贵省有光市小关区张家湾镇张家湾村。
一辆白色的出租车停在一家收废品门店的前面。
“别睡了！”白月用她柔软的手伸进晋嘉的衣领内，触摸他的锁骨。
晋嘉感到一阵温暖然后是惊恐。
鬼啊！
原本想要更进一步的白月赶忙把手拉出来。
“哈哈哈！”
“小帅哥到了。”
司机和她在外面，行李就在一旁。
白月把还在懵逼的晋嘉拉出来。
力气真大。
“到家了。”
司机一般都不下车，可这白月太讨人喜欢了，于是帮她下车提行李。
“这小帅哥有福了。”
晋嘉再次看看这周围的环境，这就是他那熟悉的街道，一段段模糊的回忆闪过。
“脑子怎么了？”
刚刚在这打车离开了，现在在这下车。
白月拿出手机扫钱给司机。
“师傅慢走！”
“再见！”
“祝你们明年金榜题名！”
“谢谢师傅！”
晋嘉看着眼前漂亮的她，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得到了系统。
“我这么普普通通，会是主角吗？”
“还没醒来吗？”晋嘉自嘲道。
“还在发呆呢？”白月挥了挥手。
她没有觉得晋嘉是个废物，始终把晋嘉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对待他就像对待朋友一样。
晋嘉无力地微微点头，不想说话。
他每次做长途后下车就这样难受，就感觉脑海里水被搅乱了。
“又冲垮了快乐吗？”
张家湾镇的地形主要以山地为主，地形崎岖，公路多弯型，以减少车祸的发生。
张家湾村附近都是一座座小山头，花草树木都有。
坐车绕来绕去，真难受！
“这里挺原始的。”白月感叹道。
翠绿枯黄相间的山脉，生机盎然的花草树木，把这座小镇子包围。
“也挺封闭的。”
晋嘉提着行李，带着她，穿过小巷子。
“身体是智力的基础，我看你发育不良，身体多病，肯定会影响你的智商和情商，从而影响你的成绩和人际交往。”
“所以男神计划第一步，锻炼身体，从现在开始！”
晋嘉也想过锻炼身体，可没有科学的方法，也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
“你有房没？”
“我睡你家。”
“嗯，我家有空房间的。”
“那你住在我家三楼。到时候就可以下楼喊我了。”
“好，住房的问题解决了。”
“你有多少钱？”
“放心，我会让你赚大钱的。”
“我，赚钱？”
“我现在可养不起你，手机总共加起来才一百多块钱。”
“放心，我们有启用资金，整整一万块人民币。”
“卧槽，这么少。”
“少吗？够你一年的生活费了。”
“确实不少，但你是系统啊！”晋嘉还是怀疑道。
“以你为主，系统为辅。”白月一脸认真地说道。
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小嘉，你怎么回来了？”
晋嘉的奶奶一身旧衣服，身上有点异样的味道，身材矮小但比晋嘉强壮，毅力惊人。
她从小就在地里生活，常年耕地，落下病根的同时也得到坚强的意志力，不可被打倒。
她戴着一顶老旧的灰色帽子，有点脏的苍老脸庞浮现了笑容。
孙子回来了。
白黑混合的短发干枯着生长，稀少的黑白眉毛，浑浊的黑色眼睛，欣喜的眼神，枯黄色的皮肤皱在一起，充满生命的沧桑感。
她背着一个枯黄的竹制背篼，手中拿着略黄的木制拐杖，佝偻着腰，驼着背。
她走起来很缓慢，让人担心她会随风而倒，一不小心就能讹到人。
“我的奶奶啊，你还是这么精神，背着玉米去打玉米粉啊！”晋嘉对奶奶向来话多。
“你又去打面了。我来背，你在那里放下。”
奶奶背得的东西，晋嘉能背，但晋嘉背不了的东西，奶奶也能背。
“你不去临海了？”
“还有一年嘛，我要回来读书。”
“读书好啊，读书当官多好啊！”奶奶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反悔，但她知道读书是他们唯一的最好的出路。
“奶奶好！我是小嘉的朋友，我叫白月，白色的白，月亮的月。”白月甜甜地笑道。
“你长得真好看。”奶奶赞美道。
“谢谢奶奶。奶奶，我也是在这附近读书的。想着和小嘉是同学，听说你家有空房，想来你家租房。”
他们学校是镇里唯一的中学，镇里的其他村子的小学生大多都来这里读书。
有的学生离家远，就选择了住校，有的经济条件好，就选择了一个人的租房。
“租房？”
“对，奶奶，一个学期一千！”
“一百，这么少？”奶奶有点瞧不起。
“我奶奶耳朵不好。”
“奶奶，是一千块！”白月走进大声说。
他背起背篼，走在前面，白月扶着奶奶。
“太多了。”奶奶有点不好意思，但她内心十分渴望，她不想收白月这么多的钱，她觉得她会是她的孙媳妇。
不知从何时起，每当晋嘉犯点小错时，她都会说，哪个人家要你？
“人家这么大都有媳妇了。”
“都当爹了！”
“孤寡一辈子！”
“她不会做饭，她来我家蹭饭。”
“对，电费水费也包括。”白月看出了她的担忧。
“好啊，我可不能让你吃亏了。”
“谢谢奶奶！”
周晋饭店售卖过包谷饭，但很少有人吃，条件都好了，谁家不吃大米饭？
我奶奶有时候喜欢吃，或许习惯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白月。”
“白月，好名字。”
张家湾村某段街道内，周晋饭店的左边是可可理发店，右边是个小楼梯，可以通往周晋饭店的上面楼层。
可可理发店是晋嘉的大爹开的。
三人上了二楼，白月拿着奶奶给她的钥匙开门，这钥匙原本是晋嘉的。
二楼是个六十多平的房间，分成三部分，一间卧室和一间客厅，没有电视，但有长桌子和板凳、沙发……
由于今天周六，周晋饭店没有开门，原本应该放在一楼厨房的玉米面被晋嘉背了上来。
奶奶在二楼坐着看电视。
晋嘉带着白月，通过小楼梯来到三楼，三楼分成两部分，一间卧室。
另一间摆放其他东西，是个杂物间。
“这是我睡的地方，我收拾一下。”
“我来收拾吧，你去帮我拿快递，我买了很多东西。”白月说完就行动起来。
“看你手机！”
“卧槽。好多短信，我拿得完？”
“放心，都是来者人类系统世界的东西，保证你拿的动。”
“你为什么不直接带来？”
“拿着赶路不方便。”
“你可是系统啊！”
“我更像个有超能力的普通人。”
晋嘉无语了，但还是心生愉悦。
大美女住你家，你兴奋不兴奋？
镇里有十家快递，除了邮政其他都是一家公司的，都叫华圣科技快递。
一个大大的白色行李箱，看起来用工精良，造价昂贵，充满着奢侈的气息。
晋嘉原本想打开的，但还是算了，这不礼貌。
白月除了跟她讲要锻炼，还说了要独立学习，意思就是不去学校了，自主学习。
因为晋嘉高中两年学了个寂寞，三百多分的他还想听懂老师讲的课，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老师不是单独给一人讲课，他是大家的，虽然他为了照顾这群菜鸡，讲得慢讲得简单。
但该听的还是会听，该不听的照样玩，该不懂的还是一脸懵逼，我行我素。
晋嘉的英语常年在四十分以下，语文90分及格线徘徊，数学60分线以下，文综(政史地)100多分以上。
“老班，你好，我是晋嘉。”
“你到临海了？”
“我想回来读书。”
“不去打工了。”
“嗯，还能拼搏一年。”
“想好吗？”
“嗯。”
“挺好的，还没盖章，后天记得来。”
“我不想去学校了。”
“你想自学？”
“是的，老师。”
那边沉默了几十秒，
“班里少人挺好的。开学来一下。有很多人不读了，我调一下位置。”
晋嘉原本还想解释，想了很多话，现在却说不出口来，可能说了也没用。
“谢谢老师。”
“加油！”
“我会的。”
“你可以的。”
班主任果断挂掉了电话，她不喜欢和别人闲聊，有那点时间，还不如多看点书或者休息一下。
虽然晋嘉的事情难办，但也是可以操作的。
她高一带的他们，高一时一百多个人，现在不到四十人。她感到轻松的同时也感到失落。
在这个变化极大的科技世界里，没有资源的他们，大多数的步伐，可能就止步于此。
她第一次高考没考上，然后复读就在这家学校，第二次考上了，选了英语专业，当了英语老师，可自己教的学生大多英语不好。
是自己是不行吗？还是别的原因？
年轻的她有点怀疑自己，但她思想开放，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改变一些人的。
晋嘉放下手机，路过学校门口时，望里面看了看。
其实去不去学校不重要，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自娱自乐，没有什么朋友，像个班级小透明，唯独女同桌和班主任对他有几分了解。
除此之外皆是陌生人，街上认识都不会打个招呼。
老师同意他自学后，他有种舒畅愉悦感，那种脱离了学校、脱离了老师、脱离了作业、脱离了同学的感觉。
也有种失落悲伤感，也是那种脱离了保护、脱离了呵护、脱离了任务、脱离了社交的感觉。
“我能成功吗？”
学校就在自己家不远处，他很快就到了家。
周晋饭店的卷帘门打开了，白月在认真做饭，奶奶在一旁和善指挥。
看着如此温馨的一幕，他觉得即使不成功，也没有关系，至少他比其他人还有机会，并且成功率十分大。
还有一年，我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