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火车

一座老旧的火车，为了更舒适一些，选了卧铺。

雪山，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前方的小桌子面对面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偶然能吃泡面的呲溜声。我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黑色，耳朵里却是小孩的喊叫声。

雪山，有时候我想，比起袒露心声，倒不如相对无言。寂静时分，能听清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这个城市在火车呼啸而过，平静下的地动山摇。

雪山，很多人同我讲，我身上有末日余烬的气质，介于风情和清澈之间。他们说有思想的人经常死于抑郁和顽疾，当我被馈赠一些特别，便惶恐于奉献生命的部分作为交换。比如健康，家庭，爱情。在诅咒生效之前，我渴望热烈燃烧，但不愿留下蛛丝马迹。

雪山，他们同我讲，我是一个冷漠傲慢的人。我想，大抵是清高吧。清高绝不是傲慢，傲慢是鄙视所有只尊崇自己的力量。清高则是，我深知世间不为我所动，且让我独善其身。如果我身上连那么些许清高都留不住，那就蓬头垢面的度过余生吧。

雪山，他们用大多数人是怎样活着，我还是太年轻这样的话来搪塞我。大概人来到世间，使命各有不同吧，有的是为了度过无虞且长寿的一生，有的则是为了成为这部分人的对立面。我的梦想并不是成为拯救众生的英雄，但也绝不愿埋没于锱铢必较的市井。

雪山，我如此固执，不过是为了有日能坦然的自嘲道：“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自命不凡的人，从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