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东鳞西爪（二）

年末，在章台女卫兵和司马错家族的配合下，公主嬴茳失踪案终于有了头绪。章台与“亥猪宫”自从乙亥年在鸿沟东岸的猴头堌上进行决战后，章台台主“金声椎”嬴黎就失去了影踪。章台虽然不幸，但其武学却没有绝嗣。

秦公主嬴芯生来身体羸弱，但却结缘南极善天，也就是说，嬴芯与张宿大有渊源。张宿属月、为鹿，是二十八宿之一，为南方朱雀七宿第五宿，主善天，属南极神。

张宿居朱雀身体与翅膀连接处，翅膀张开才意味着飞翔，民间常有“开张大吉”等说法，故张宿多吉。俗语曰：

张宿之星大吉昌，祭祀婚姻日久长，葬埋兴工用此日，三年官禄进朝堂。

对于张月鹿，蔡羽《清明日张月鹿至》描述道：

鸡声东傍禁城隅，官舍青青系白驹。

上苑花枝淹旧雨，御沟杨柳发前湖。

风光未判春多少，弦管难明恨有无。

绿草渐高堤渐没，凭君推牖瞰鸥凫。

再附鲁交《游安乐山》吟咏月鹿道：

苔迳傍岩斜，林间是道家。

夜潭鱼戏月，春地鹿眠花。

于是，嬴政让嬴芯拜嬴黎为师，学习强身健体的功夫。嬴政又担心嬴芯寂寞孤独，加派嬴茳的妹妹、比嬴芯略大、有“天庙星”之象的嬴芏照顾嬴芯，并同嬴芯一起拜嬴黎为师。

现在，嬴芯已是二八年华，出落的亭亭玉立；嬴芏也是妩媚迷人、风情万种，她有白皙的皮肤，脸蛋圆润泛红，紫衣紫饰，好似盛开的芡实花。

不仅如此，嬴芯、嬴芏也继承了“金声椎”嬴黎的武学，掌握了章台的看家本领“震雷神功”和“震雷锤法”。其中，嬴芯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苗头，已经闯出了“后庭花”的名号。

既然公主在章台习武，自然要有服侍的丫鬟。然而，章台又非一般处所，故而服侍公主的丫鬟也是精挑细选的习武女孩，并且大都来自秦国贵族家庭，比如说，丞相王绾的女儿、章台巡台王篆，丞相隗林的女儿、章台巡台隗荫，还有“咸阳十四朵梅花”：建成侯赵亥女儿赵竹、昌武侯赵成女儿赵白、卿王戊女儿王菀、五大夫赵婴女儿赵珥、五大夫杨摎女儿杨瓒、李斯二女李俤和李申、王贲女儿王卉、蒙恬女儿蒙濛、李信女儿李怡、杨端和女儿杨霂、辛胜二女辛響和辛姜、白起重孙女白雪。

其中，辛響、辛姜、李怡、杨霂志同道合，喜欢《九天玄女治心消孽真经》，经常在一块研习。

今用唐代七言乐府诗《金缕衣》为这些年轻女子题写跋语：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前有月鹿，后有梅花，用杨公远《月梅》比喻这种组合道：

梢如鹿角月如眉，月到梢头分外宜。

梅得月来无限好，月和梅看越清奇。

到后来，秦始皇就把这帮女孩命名为“女卫兵”。嬴黎失踪后，嬴芯继任台主，带领“女卫兵”展开了秘密调查。再后来，嬴茳又失踪了，章台多了一项查找嬴茳的任务。

嬴芯外出期间，监台嬴芏留守章台，是为假台主。结果，嬴芯光风霁月、开张大吉，查出了嬴茳失踪的端倪，起因是在嬴茳住所附近发现了一块玉佩。

经查，这块玉佩是司马错灭蜀后惠文王赏赐之物，属于司马家族一名被拐走的女子司马翡，而拐走司马翡的是秦岭弃徒乌萃化。这样一来，秦岭派和司马错家族就难脱干系啦！

司马错秦国少梁（今陕西韩城南）人，战国时期秦国著名将领，历仕秦惠文王、秦武王、秦昭襄王三朝。司马错学属纵横家，曾跟张仪有过争论，主张得蜀即得楚。秦惠文王九年（公元前316年、乙巳年），司马错率军灭亡蜀国。

秦昭襄王十八年（公元前289年、壬申年），司马错率军伐魏，夺取魏国六十一城。秦昭襄王二十七年（公元前280年、辛巳年），司马错率领陇西军南下东攻楚国，夺取楚国黔中郡，迫使楚国献出汉水以北和上庸（今湖北西北部）之地。

其后，司马错告老返回少梁老家、颐养天年。

司马错家族被牵扯进“公主失踪案”后，就派出司马欣协助章台办案，最终查清了事实真相。原来，南公把石公“非子牧马，周赐金鹿”之言带进江湖后，绿林人士以为秦廷有周王所赐的金鹿。经密探司马欣所查，秦川大盗乌山听信秦廷藏有金鹿的传言，前去偷盗。

乌山在秦国王宫没有找到金鹿的情况下，居然色胆包天，顺手牵羊地劫走了秦始皇非常疼爱的公主嬴茳，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压寨夫人，那块玉佩就是嬴茳从他身上扯下而有意留在案发现场的重要线索。乌山是秦岭弃徒乌萃化的儿子，外号“秦岭盲蚺”，带嬴茳隐迹垂山，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垂山（海拔3476米）也叫武功山，属于秦岭主脉，中隔跑马梁与秦岭主峰太白山拔仙台东西遥遥相望，又称西太白，今称鳌山。鳌山为渭水支流石头水和汉水支流红岩水（虢川水）的发源地，集高、雄、险、奇为一身，汇灵、秀、幽、美于一体。

目前，嬴茳已经为乌山生育一子，名叫乌川。

章台破案有功，秦始皇隆重地把自己喜爱的一柄“金星剑”奖赏给了嬴芯，这让嬴芯大喜过望、甚至有受宠若惊的感觉。金星剑之所以让秦始皇喜爱又使得嬴芯受宠若惊，是因为这的确是一柄令人垂涎的宝剑。

实际上，即使在绿林也早有传言：“金星秋寒，逐鹿中原。”

除此之外，金星剑据说还是玄司秋的佩剑。玄司秋是九月之神又职司秋季之神，就是《月令》所说秋季西方的金神蓐收。蓐收人面、虎爪、白毛、执钺，左耳有蛇，乘两龙，辅佐西方上帝白帝少皞（又作少皓、少昊、少颢）。

回顾木正剑、火神剑、水神剑现身江湖的惨痛经历，始皇把金星剑交到嬴芯手里，难道能确定她能降得住这把神剑吗！？

公元前220年，也就是辛巳年，生肖蛇。巳是四月建，别称大荒落，言万物皆炽盛而大出、霍然落之。

蛇对应翼宿，古时荆州之分野，为南方七宿的第六宿，居朱雀翅膀之位，故而得名“翼”，在五月间出现于南方。鸟有了翅膀才能腾飞，所以翼宿多主吉。

翼宿值日主吉祥，年年进禄入门堂，一切兴工有利益，子孙富贵置田庄。

用诗经小雅鸿雁之什中一首诗《斯干》开始蛇年故事，诗曰：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

爰居爰处，爰笑爰语。约之阁阁，椓之橐橐。

风雨攸除，鸟鼠攸去，君子攸芋。如跂斯翼，如矢斯棘。

如鸟斯革，如翚斯飞，君子攸跻。殖殖其庭，有觉其楹。

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下莞上簟，乃安斯寝。

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

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

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

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

这已是嬴政二十七年（秦始皇二年），蒙恬、杨骨、陈干、甘超、朱前、鲍俎丙、丑门丁等将领所统率的十万秦军控制了闽地，秦国名义上设置了闽中郡。这一年，普遍赐给爵位一级，以示庆贺。当时，秦王朝认为闽中远离中原，为“荒服之国”，地处偏远，山高路险，而且越人强悍，难于统治。

因此，闽中郡虽为秦王朝若干郡之一，建制却不相同，秦并未派守尉令长到闽中来，只是废去闽越王无诸的王位，改用“君长”的名号让其继续统治该地。至此，除了早已降伏的越王睦、瓯越王安朱改任“君长”外，东瓯王摇、闽越王无诸也先后降到了“君长”地位。

实际上，越地各自为政，甚至南方的南越、西瓯、骆越等部落还在南岭与五十万秦军作战。

其中，主将赵佗和副将陈兴、林旺、吴发、黄达等人统领的十万大军被阻大庾岭后，秦在井冈山东麓设置庐陵县（今泰和），在大庾岭北部置南壄县（故治在今江西南康县西南章江南岸），都隶属九江郡，以保障大军供应。

国尉屠睢及副将赖万、义子屠阳等人率领的十万兵马受困骑田岭后，秦在耒水之滨设耒县（今耒阳市），在骑田岭北麓置郴县（今CZ市），加强军队供需。任嚣部十万秦军难逾萌渚岭后，秦在萌渚岭北部的舂水东北岸设舂陵县（今湖南宁远县北三十公里的柏家坪与柏家之间），在九嶷山下置泠道县（位于YZ市宁远县城东偏南十一千米的冷水镇）。

赵光部十万大军受阻都庞岭后，秦在营水之滨设置后勤基地营浦县（今道县），隶长沙郡。主将史禄、副将安思等人所辖十万兵马滞留越城岭后，秦在越城岭东麓的湘水之滨设置零陵县(治今广西壮族自治区GL市全州县)，既保障大军作战所需，又是修建灵渠的后勤依托。

这是辛巳年，辛属金，而金为兑（泽）、乾（天），与巳火形成泽火革和天火同人两卦。

其中，泽火革卦辞曰：“巳日乃孚，元亨，利贞，悔亡。”

革卦象征变革，意思是说：“多日筹谋之后再推行变革方能取信于民，很顺利，利于坚守正道，悔恨消亡。”

天火同人卦辞曰：“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

意思是说：“在郊外与人聚首，亨通顺利。利于涉越江河巨流，有利于君子占卜。”

辛巳年蕴含革、同人卦象，也算是本章题目的意境吧！